夜色深沉，大厦内的火堆渐渐熄灭，只剩几点余烬在黑暗中闪烁。
陈年和李慧一夜无话，各自倚着墙休息。
天还没亮，两人便早早醒来，收拾好行装，准备继续赶路。
风雪在窗外呼啸了一整夜，寒意透过破墙缝隙钻进来，让人睡得不踏实。
陈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背包里装模作样地掏出五个牛肉包。
这些包子像是刚出炉一般，热气腾腾，牛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勾得人食指大动。
李慧刚收拾好滑雪板，一抬头就看见陈年手里的包子，喉咙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她猛吸了一口香气，眼巴巴地看着那白胖的包子，肚子咕噜一声响得老大。
陈年瞥了她一眼，冷淡中带点无奈，直接扔过去两个包子：“快吃吧，今天还是你骑摩托。你要是饿晕了，我会很烦的。”
李慧一把接住，手忙脚乱地撕开包子皮，热乎乎的牛肉馅溢出来，烫得她嘶了一声，却顾不上烫嘴，狼吞虎咽地咬下去。
满嘴的肉香让她差点感动得掉眼泪，她边嚼边含糊道：“太好吃了……”没一会儿，两个包子就被她解决得干干净净，连渣都没剩。
吃完，她抹了抹嘴，精神总算恢复了点。
陈年没多看她一眼：“在这儿等着，我去把摩托开过来。”说完，他转身走出房间，消失在风雪中。
李慧站在原地，搓了搓冻僵的手，心里暗道：“这家伙真会藏东西。”她知道陈年不简单，可每次他拿出吃的，总让她觉得像变戏法似的。
她没多想，跺了跺脚取暖，等着陈年的身影重新出现。
不一会儿，雪地摩托的轰鸣声从风雪中传来，陈年一个漂移停在她面前，掀开防风镜，冷声道：“上车。”李慧麻利地爬上驾驶位，陈年坐到后座，两人再次启程。
今天的风雪依旧凶猛，逆风吹得摩托晃晃悠悠，可有了雪地摩托的助力，效率比昨天高了不少。
李慧握紧把手，咬牙顶着风雪往前冲，陈年在后面指挥方向，偶尔低声提醒她调整路线。
雪花打在脸上像针扎，李慧冻得鼻涕都快流下来，可她不敢停，脑子里全是福利院那些孩子的脸。
几个小时后，远处终于浮现出一片银装素裹的小区轮廓。
红星小区到了。末世前的豪华住宅区如今被厚雪覆盖，跟其他废墟也没太大区别，可对李慧来说，这里是她拼尽全力要回来的地方。
她激动得声音都在抖：“陈年，我们到了！”
她猛踩油门，转了个方向，朝福利院所在的居民楼驶去。
陈年没说话，眯着眼打量四周。
到了红星小区，他知道离危险也越来越近了。那条变异狗，还有可能潜伏的变异老鼠，都让他提高了警惕。
摩托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停下。
这楼比周围的高档住宅简陋不少，墙皮剥落，窗户破了大半，风雪从缝隙灌进去，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陈年跳下摩托：“去楼梯口等我，我去藏车。”
李慧点点头，走到楼梯口。
陈年则绕到楼后，确认没人看见后，直接将摩托收进空间。
他回到李慧身边，两人一起上楼。
李慧一边走一边低声介绍：“福利院有十几个孩子，最大的才十二岁，最小的才五岁。吴爷爷是院长，七十多了，腿脚不好。那条哈士奇叫小白，是我们一起养大的，末世后它变得特别聪明，会自己找吃的回来，还能赶跑坏人。”
陈年默默听着，眼神却一直扫视着四周。
他对孩子不感兴趣，但那条变异狗让他颇为在意。
如果真如李慧所说，这狗可能是条线索，指向末世生物进化的秘密。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10楼一扇破旧的铁门前。
门上漆都掉光了，锈迹斑斑的。
李慧上前拍门，喊道：“吴爷爷，是我，小慧，我回来了！”
门吱吱响着打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探出头来。
他约摸七十岁，脸上满是皱纹，拄着根木棍，眼神却很清亮。
看到李慧，他露出欣慰的笑：“哎呀，小慧，你可算回来了！出去这几天，担心死我们了！”
李慧连忙扶住他，关心道：“吴爷爷，我没事，大家还好吗？”
“没事，都好。”吴爷爷拍了拍她的手，“幸亏有小白帮忙，你不在这些天，它又找了些吃的回来，不然我们真撑不到现在。”
说完，他注意到站在后面的陈年，疑惑道：“小慧，这位是？”
陈年上前一步，抢在李慧前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点诚恳：“你好，老人家，我是李慧的同事。听她说了你们的遭遇，这次特地来帮你们。”
他一边说，一边卸下背包，拉开拉链，露出里面满满的物资——糖果、真空烧鸡、巧克力，还有几袋面包。
这些东西像是刚从超市买来，包装完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屋里的孩子们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
看到陈年手里的糖果和巧克力，他们眼睛一亮，争先恐后跑过来，围着他喊：“哥哥，哥哥，能给我个糖果吃吗？”
“哥哥，我想吃巧克力！”
陈年低头看着这群瘦得皮包骨的孩子，脸上没啥表情，却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糖果和巧克力，微笑道：“别急，大家都有，我来分。”
他蹲下身，一个个分过去，孩子们接过糖果，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有的迫不及待撕开包装塞进嘴里，有的攥在手里舍不得吃。
吴爷爷和李慧站在旁边，看着这热闹的场景，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
陈年分完糖果，站起身，拍了拍手，随口问：“吴爷爷，那条叫小白的狗呢？听李慧说，它挺特别的。”
吴爷爷一愣，笑着点头：“对，小白可不一般。它现在在外面呢，每天都出去找吃的，晚上才回来。你要是想见它，晚上就能看到。”
陈年点点头，没再追问。
他知道变异狗的事不能急，得慢慢观察。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只烧鸡和几块面包，递给吴爷爷：“这些给你们，孩子们饿瘦了，吃点好的补补。”
吴爷爷接过东西，手都抖了，眼眶有点湿润：“好人啊，真是好人……”
李慧站在一旁，看着陈年分物资的举动，心里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陈年会这么大方，毕竟一路上他冷得像块冰，连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她低声说道：“陈年，谢谢你。”
陈年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别谢我，我有我的目的。”
他确实有目的。这些物资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空间里还有的是。
可他知道，要摸清小白的底细，得先赢得这些人的信任。
他蹲下身，随手递给一个小女孩一块巧克力，趁机问：“小妹妹，小白平时都去哪儿找吃的啊？”
女孩咬着巧克力，含糊道：“小白可聪明啦，它老往小区北边跑，那儿有好多破房子，它总能带东西回来！”
陈年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脑子里却在飞快盘算。
北边？他记得红星小区北边是片废弃的商业区，末世前就被拆了一半。变异狗总去那儿，会不会跟变异老鼠有关？
他又问了个男孩：“小白有没有带回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男孩挠挠头：“有一次它叼了个大老鼠回来，可吓人了，比猫还大！”
陈年眼神一闪，果然跟变异老鼠有关。他没再多问，站起身。晚上看看那条狗。
屋里，孩子们围着陈年和李慧，叽叽喳喳地闹着。
吴爷爷拆开烧鸡，分给每个孩子一点，香味飘满房间。孩子们吃得满嘴油光，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李慧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眼泪差点掉下来：“总算回来了……”
陈年靠着墙，眯着眼观察屋里的人。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个小女孩，瘦得像根柴，眼神却很亮。
她攥着块糖果没吃，低头盯着，像在想什么。陈年走过去，蹲下问：“怎么不吃？”
女孩抬起头，低声道：“我想留着给小白吃，它老给我们找吃的……”
陈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从背包里又掏出一块糖递过去：“给，这是你的，小白有我喂。”
女孩眼睛一亮，接过糖，小声道：“谢谢哥哥。”
吴爷爷走过来，拍了拍陈年的肩：“小伙子，你真是好心人。小白晚上回来，你就能见着了。”
陈年点头，没多说。
他知道，这趟旅程的目的才刚开始。变异狗的秘密，或许能揭开末世进化的一角。
孩子们围着陈年和李慧，难得的温馨气氛在末世里显得格外珍贵。
可陈年心里清楚，这份平静只是暂时的，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