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从母亲院子出来,长长地吐了口气。
回来前,她便知道父亲母亲不会责怪她,却也担心父母难过伤心。
幸好昨日太子殿下来了,不然她还真的是不好交代山贼之事,更不好让爹娘相信她无事。
“少夫人,可是要回侯府了?”
薛泠点了点头,“回去院子里面收拾东西吧。”
薛泠这次归家也未打算长住,所以带的东西不多。
她换了身衣裙,待碧月翠月她们把东西收拾好后,便能回侯府了。
和离之事宜快不宜慢,若是慢了,节外生枝,那就难办了。
况且,昨日崔钰并未出现,这对薛泠和离,又添了些助力。
想到这些,薛泠忍不住弯唇笑了下。
“碧月,可收拾好了?”
想到和离,薛泠都有些迫不及待想回侯府了。
“少夫人,已经好了,奴婢让人先把东西拿上马车。”
薛泠应了声好,起身也准备向爹娘辞别。
她才走到外间,迎面便看见了走进来的薛谌。
“阿姐。”
薛泠看着他的眉眼,调笑道:“你不陪你娘子,来找我作甚?”
薛谌才新婚,被亲姐这般戏说,不免有些脸红。
他抬手抵在唇边,假装轻咳了下,脸上始终稳着正经,“阿姐,我有正事想问你。”
听到他这话,薛泠看向碧月:“你们在外面等着。”
说罢,她转身进了屋里:“进来说吧。”
薛泠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薛谌:“新婚第一日,便迫不及待来问我,说吧,何事,这般着急?”
薛谌握着那茶杯,看着薛泠:“阿姐,昨日太子为何会出现在我们府中?”
薛谌十三岁那年与薛泠去外祖家贺寿,遇上了水匪,那水匪挟持了薛谌和薛泠二人,让薛泠外祖家拿万两黄金赎人。
薛泠表哥带着黄金去赎薛泠和薛谌时,那水匪出尔反尔,说万两黄金只能赎一人。
薛谌说他是伯府唯一的儿子,他留下,水匪能拿到更多的钱银。
那些水匪被他说服,便只放了薛泠回去。
不想当时薛泠表哥带了官兵乔装去交赎金,薛泠才被放下船,那水匪便发现异常,那水匪被薛泠表哥此举激怒,要将薛谌的一只手砍下,以示警告。
当时千钧一发之际,是一支破空而出的剑将水匪手上的刀射下,随后的混战薛泠并不是很清楚。
后来薛谌被救回来后,身上只有些小伤,他与薛泠说,是太子救的他。
太子谢珩文雅斐然、武略纵横,十五岁便带兵击退匈奴,十八岁又带兵横踏匈奴,直至如今,匈奴已有五年不敢来犯,年年朝拜进奉。
那之后,薛谌便十分仰慕太子。
只是可惜诚意伯府式微,薛谌见到太子的机会并不多。
昨日薛谌大婚,太子却亲自莅临祝贺,薛谌想必高兴不已,薛泠也明白他为何今日这般着急过来找她。
想到这些,薛泠笑了下:“太子殿下昨日来我们府中,自是祝贺你大婚。”
薛谌看着阿姐脸上的笑容,有些迟疑:“阿姐,我与殿下素来没有任何私交,况且,太子是何等人物,也不是我能高攀得上的。”
“阿姐,我前两日听说,太子殿下在燕山剿了一群山匪。”
薛谌说到此处,又瞧了一眼他阿姐的神色,方才继续:“阿姐,你也知道,我向来仰慕太子殿下,他的事情,自是留心多听了些。”
“前几天,阿姐你从城外庄子回武阳侯府,可是太子殿下送你回去的?”
薛泠眼睫一颤,她有些心虚,但面上并未显露出来:“阿弟想问什么便问吧。”
“太子殿下向来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他送阿姐你回侯府,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我便亲自去查了下太子殿下燕山剿的山贼的事情。”
“燕山当地关于太子剿匪的事情并不清晰,况且燕山离上京这般近,近十年都未曾听过有山匪之事。那些山贼隐藏得这般好,为何近日却被太子殿下发现了?”
“我细查之下,才发现此次燕山的山匪之所以被太子殿下剿杀了,是因为他们在西山脚下行的事。”
“若我没有记错的话,阿姐此次避暑的山庄便是在西山那片。”
薛谌抬眸,直直地看向薛泠:“阿姐,你是不是遇到山匪了。”
薛泠未曾想过要瞒着薛谌,薛谌聪慧敏锐,这些事情,她就算不说,他早晚也会自己查出来的。
今日早膳后,她已经跟父亲母亲说过山贼之事了,薛谌就算今日不问,过几日,爹娘也会告诉他。
“是。”
薛泠直接点头便认下了。
薛谌脸色却是一变:“此事,可是和那个陆夫人有关?”
“谌弟——”
“阿姐,你莫要瞒我了!西山离近不过几十里路,快马加鞭一个时辰便到,那些山贼竟从百里之远的燕山跑来西山犯事,天子脚下,他们难不成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那些山贼若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至于在那燕山的山中低调隐蔽那么多年。”
薛泠轻叹了下:“是陆雨薇所为。”
她垂下眉眼,看着跟前的杯盏:“那陆雨薇用计让那些山贼以为我是富商的小妾,有钱无权又只是贱命一条,那些山贼便铤而走险,想着做了这一回,便能半年衣食无忧。”
“那日太子殿下送我回侯府,是我求他这般做的。”
说到此处,薛泠重新抬起头,看着薛谌,“阿弟,我想与崔钰和离。”
薛泠想和崔钰和离,薛谌高兴不过了。
他知道薛泠今日要回侯府,事情的详细,他便不开口问了,与薛泠去了母亲的院子,又和母亲父亲将薛泠送出了伯府大门,薛谌才回自己的院子。
薛谌才回到院子,便将此事说与妻子听。
沈婉清听闻薛泠要与崔钰和离,虽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便是与薛谌一般高兴。
“阿姐从前那般鲜艳,嫁入武阳侯府后,虽得了势,人瞧着却不见欢快了。她若是和离了,那便更好。日后阿姐回到家中,我便能再与阿姐玩乐了。”
“你这般喜欢我姐,我都不知道,你是因为喜欢我阿姐嫁给我,还是喜欢我才嫁给我的。”
薛谌吃味地抱着她,从沈婉清身后探出头,脸颊紧紧地贴着她的右脸,哼了哼。
沈婉清听到他这话,瞬时便面红耳赤:“你胡说什么,我当然是——”
“喜欢你阿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