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元青行了个礼,薛泠点了点头:“收购情况如何了?可还顺利?”
“十分顺利,且昨日送来的白术植株便有近千株。只是昨夜落了雨,李大伯让奴来问小姐,那白术,可要马上种下?”
薛泠寻元青前来,便是打算说这件事:“落了雨,泥土湿润多水,想来对白术的根茎不利,但如今既已收购了不少植株,你稍后去寻李大伯,让他寻些干土,搭个雨棚,先将那些收购到的白术植株种在雨棚下。这两日落雨,便先暂停收购,待雨停了,再继续。”
“好,奴现在便去办。”
“钱银可够?”
“够的,小姐。”
薛泠点了点头,便让他去通知李大伯了。
这场雨一下便是两日,雨停时,整个亳州都冷了起来。
薛泠见雨停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趁着今日天气好,她去外祖母院子里请安。
“这天啊,一日比一日冷。亳州的冷啊,和上京的冷不同,泠儿夜里了啊,记得让丫鬟多灌些汤婆子放被子里。”
“我省得的外祖母!”
“外祖母,有件事,泠儿要与您商议。”
开药房的事情,薛泠还未同家中长辈商议过。
她虽已安排余白去做了,但药房要开起来,谈何容易。
不过余白办事极快,她前日让他去寻铺子,昨日他便已经买到合薛泠心意的铺子了。
今日她让余白去招人,想来这两人啊,人也能招上,剩下的便是药材的事情了。
这药房啊,不出一月,应当是能开起来了。
老夫人听到薛泠这话,不禁看向她:“哦?你这丫头,竟还有事要与我商议?”
薛泠被揶揄,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当然,泠儿年纪尚小,许多事都不及外祖母能见识多,这件事情啊,自是要与您商议的!”
“那是何事啊?”
说到正题,薛泠也从外祖母怀里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老夫人:“外祖母,泠儿想开间药房。”
老夫人一怔,十分不解地皱了皱眉:“药房?泠儿为何有这个想法?”
薛泠弯起唇,“泠儿和离后,侯夫人给了一大笔赔偿。钱在手中,我若是不花,它便不会变少,可我放着它,它也不会变多。”
“这么大一笔钱,泠儿若是不拿来做些生意,让银子生银子,岂不是浪费了?”
老夫人听到这里,如何不懂:“你啊,想必是早就有这想法了吧?”
薛泠抱着老夫人的手臂,在她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外祖母,还是您懂泠儿!”
“想赚钱,倒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
老夫人抚着薛泠的脸,有些担忧:“你为何想开药房?这药房啊,虽赚钱,却也需投入不少钱。”
薛泠也不知自己种那白术白芍能不能成,便打算先按下不说了:“外祖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泠儿虽然想赚钱,但也不是只想赚钱。这开药房呢,是利民的好事,泠儿既能赚钱,亦能行善,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般说来,你是想到如何赚钱了?”
老夫人说到此处,顿了一下:“这亳州城里啊,大大小小药房加起来,不下十家,你再开一家药房,若想脱颖而出,可不是简单的事。”
薛泠自是早有应对之策:“外祖母您放心,泠儿早就想好了!这亳州城里,虽然药房不少,但泠儿保证,泠儿开的药房,绝对与旁的药房不一样!”
“哦,如何不一样?”
薛泠抿起唇,卖着关子:“这个嘛,泠儿便先不说了,回头啊,您就能知道了!”
“既然你心中有章程,那你便去做吧!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去找你大舅舅,他在这方面,是行家。”
“多谢外祖母!”
“谢我作甚?”
薛泠直起身,看着老夫人:“谢外祖母您支持泠儿啊!”
“你啊!从小主意就大,便是我拦着不让你去做,难不成你便不去做了?”
薛泠笑着,想起前几日的事情,“外祖母,泠儿还有一事!”
“何事啊?”
薛泠抿着唇,好似那是难言之隐。
老夫人见了,不免有些急:“怎么了?有什么事,是外祖母听不得的?”
“自然不是!”
薛泠忙摇头,又咬了下唇,才说道:“外祖母,您是不是很想泠儿再嫁啊?”
老夫人一怔,“这……泠儿为何这般问?”
“就是随便问问,若是外祖母想泠儿再嫁,那泠儿便听您的。”
“傻孩子,外祖母自是想你找到可以依靠终身的人,可若是找不到,也不能委屈自己,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勉强过日子。”
薛泠虽是为了告状,可听到外祖母这话,心底却是止不住的感动:“外祖母,泠儿就知道您对我最好了!”
“好好的,你怎的问这个问题?”
“哼,还不是小舅舅!”
“你小舅舅他做什么了?”
薛泠瞧了一眼老夫人,才继续说道:“前几日,府上来了个贵客,恰巧,那贵客又出手相助过泠儿一回。小舅舅得知此事,便开始乱点鸳鸯,泠儿还以为,是外祖母您想泠儿快些再嫁,这两日,可是伤心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这个混小子!”
老夫人一听薛泠说伤心得饭都吃不下,便心疼不已。
恰巧这时,梁知州的声音自外间传来:“母亲,京中来信了。”
“梁子冲你给我进来!”
梁知州一听老夫人这话,便觉得不妙,“母亲,谁气着你了,你——”
瞧见薛泠,梁知州瞬时便明了了。
他讪讪一笑:“泠儿,你也在啊。”
薛泠瞧向他,也是在笑:“小舅舅。”
梁知州一看外甥女这笑便知道她告状了,他把手上的信件放下,便打算走人。
可老夫人却从那软榻上起身,几步便走到他跟前,拧着他耳朵:“你便是这般看不得你外甥女好过吗?”
“母亲,泠儿在这儿呢,您给我点面子啊!嘶,疼疼疼,母亲疼!”
“你也知道疼!泠儿才和离多久,你便迫不及待给她物色郎君,你是怕她在这家中吃了你的米吗?”
梁知州一听这话,忙喊冤枉:“冤枉啊母亲!我是泠儿舅舅,她便是一辈子不嫁,我也是养得起她的啊!我这不是见闻祁这等儿郎,与泠儿般配得很,我才想着撮合撮合!”
老夫人听到“闻祁”二字,手劲一松:“你给泠儿撮合的人是闻祁?”
薛泠心头一跳,只觉得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