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发酵如同惊雷，半天时间，与昊天集团相关的股票暴跌。
晚上七点，赵家帮会议再次开始。
老规矩，会议开始前，赵学安点了四杯奶茶。
他和程度是蜜雪冰城，陆亦可和林华华也是蜜雪冰城。
喝着奶茶，林华华有些愧疚，“我没盯好张小雯，让她失踪了，是我的错。”
“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说罢，奶茶也不喝了，自责低头。
“和你没关系。”赵学安点了一支烟，“关于昊天集团的黑料还在发酵，这能说明四个问题。”
“第一，张小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才决定对昊天集团下手。”
“第二，这丫头有先见之明，媒体发酵时，她已然躲了起来，否则……现在的热度，早该降了下来。”
“第三，张小雯有帮手，非常强的帮手，至少这个帮手对制造舆论的能力，不在昊天集团之下。”
“第四，我要没猜错，张小雯的帮手，已经将张小雯保护了起来，所以……就算是昊天集团，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她。”
分析完这四点，众人稍稍安心。
尤其是林华华，拿起奶茶，猛吸一口，问道:“张小雯的帮手是谁？”
“不知道。”赵学安摇摇头，“昊天集团这些年得罪了太多人，被报复也是正常。”
别看昊天集团背景通天。
可背景通天的企业远远不止它一个。
这些年，昊天集团过于强势，就拿来汉东举例子，太多企业都被它捏死。
试想，被捏死的那些企业，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恨意呢？
机会来了，肯定要踩两脚，哪怕这两脚对昊天集团不痛不痒。
聊完张小雯，赵学安又看向陆亦可，“陆处长，你那边怎么说？找到钱欢和钱乐吗？”
“没有！”陆亦可失望道:“我和赵东来局长去了昊天集团后，只见到了陈阳。”
“她说，两个丫头面试完前台，就走了，其余的……她不知情。”
“当我说想看监控，可陈阳告诉我，那时段的监控处于维修状态，没记录下任何有用信息。”
陆亦可耸了耸肩，很无奈。
她也搞不懂，昊天集团的监控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一用它的时候就坏。
不用它的时候就好。
真扯淡！
大家也都知道扯淡，却又无可奈何。
想到了什么，陆亦可又道:“原本，我我还找找其他线索，可唐政局长打来电话，让我别狗拿耗子。”
“接替陈海的唐政？”
“嗯。”陆亦可点点头，“咱们唐局长来自京城，看样子和昊天集团关系匪浅，再加上他又是我直系领导，我也只能作罢。”
“就没找到任何关键信息？”
“也不是。”忽然间，陆亦可压低声音，神神叨叨道:“我们准备离开昊天集团时，媒体正在发酵，陈阳被小钟总叫去了办公室，然后……”
“什么？！”
“耳光声！”陆亦可摇摇头，“外界传闻小钟总是暴君，那是一点都没错，陈阳从他办公室出来时，低着头，一边脸都肿了，像个馒头一样。”
赵学安倒吸一口凉气。
暗道一声不妙。
换位思考，陈阳是昊天集团的公关经理，在处理张小雯的事件中，她选择息事宁人，拿出了300万，让张小雯闭嘴。
到这没问题，大家都能接受。
只是，没想到张小雯是个疯子，前脚拿到了钱，没两天，关于昊天集团的丑闻，铺天盖地砸了下来……这让小钟总怎么看？
在他的眼里，这就是陈阳的问题，钱花了不说，事还越搞越大，他怎么能不生气？
甩一个耳光可能都是轻的。
毕竟，在媒体发酵这段时间，昊天集团损失了至少几个亿。
这黑锅，陈阳得背。
可陈阳挨了这一巴掌，祁同伟能善罢甘休吗？
四人同时想到这个问题。
“肯定不能善罢甘休。”程度第一个表态，“如果我的白月光被人扇耳光，我会和对方拼命，不死不休！”
光明区拳王是性情中人。
大家给予掌声。
赵学安苦笑。
没错，他想收拾昊天集团，但绝不是现在，也不应该由祁同伟去打头阵。
为什么？
祁同伟很强，但只是专业能力，其他方面……他都不是小钟总的对手。
还有一点，从唐政的态度来看，他和昊天集团渊源颇深。
不仅唐政，省委书记沙瑞金也好，省长秦毅也罢，他们二人也都来自京城，通过“钟系”这一层标签，不难看出，二人和昊天集团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如果祁同伟处理不好这层关系，一心只想给陈阳找场子，受伤的必然是自己。
作为侄儿的赵学安，拿起手机，考虑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
算了，吃亏是福，那是祁同伟自己的选择，挨顿揍就老实了。
众人小小沉默了一会儿。
陆亦可又道:“学安，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全部隐身。”
“隐身？”
“没办法的办法。”赵学安深吸一口气，微微眯眼，“你和华华已经被唐政盯上，再蹦跶下去，没有好果子吃。”
“至于张大彪、钱欢、钱乐……三人失踪一事，甩给市局，交给赵东来。”
“这老小子八面玲珑，不会有事。”
说罢，赵学安站起身，打算宣布第二届赵家帮会议结束。
程度举手发言。
“学安，咱们躲在赵东来身后，好像有点不仗义。”
“咱们这不叫躲，叫静待时机，等时机成熟后，再出来敲闷棍。”
“那时机什么时候能成熟？”
这个问题，赵学安回答不了。
他想为公道发声不假，但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涉险太深。
局势越发复杂，涉及人物越来越多，只能先苟再看，最后再做抉择。
……
丰田霸道车内。
目视着脸颊红肿的陈阳，祁同伟呼吸不断加重，手腕微微颤抖。
眼底尽是心疼。
“没事的，同伟。”陈阳笑了笑，抓住祁同伟的手，“不疼，真的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祁同伟伸出另只手，轻抚着脸颊上的手指印，“钟翰，畜生，真当我好欺负，走着瞧。”
“不要！”
陈阳一脸紧张，“同伟，别为了我去干傻事，不值得。”
祁同伟不语，一味地深呼吸。
好半天后，情绪微微平复，“阳阳，离开昊天集团吧，我养你。”
“离开……”陈阳苦笑摇头，“昊天集团不是菜市场，没有小钟总同意，想离开……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