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柱子？”
“睡了吗？”
“姐进来了啊！”
秦淮茹小声的喊了之后，推开门，门没关。
屋里是黑着的她也看不清，但是透着月光，依然能看见桌子旁边有人，而且还有一股酒气。
“柱子，你喝酒了？怎么也不回答我？”
秦淮茹语气中有点责怪，她缓缓往里面走，心里面还没有担心。
傻柱的性格她摸得很透，看似是个浑人，实则胆子小的很，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举动。
“柱子，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遇到啥事儿了，跟姐说说。”
秦淮茹一边走一边说，声音不大，主要是晚上了，要让别人听见了，不好。
她其实不太愿意来。
原因倒也很简单，傻柱对她的态度跟以前可大变了个样，现在不会给她带饭了，也不叫秦姐了。
要是搁以前，她一定得修补修补关系，问一问情况。
但是，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了，她一直没空，直到今天晚上实在没办法了，找他帮忙，不想来也得来了。
“秦淮茹，你看看我是谁？”
秦淮茹靠近了，听见了李建国的声音，定睛一瞧，这竟然是他。
“李……李建国，你怎么在这儿！”
她吓得往后退了退，看见李建国，又惊讶又害怕的。
“怎么，我不能在这儿？”
“你好像很害怕我？”
她当然很怕，毕竟李建国那会还拿着枪顶到了她婆婆的脑袋上。
“我，我走错了，我……先走了。”
李建国什么都没说，只听砰的一声，秦淮茹瞬间僵在原地。
“我让你走了？”
秦淮茹都快要哭了，心里不住的后悔，为什么这会儿来傻柱家。
这声音她可太清楚了，那是手枪与桌面碰撞发出的声音，转过头来，一看，轮廓一致，没差儿。
李建国声音有些虚浮，那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只不过语气很冰冷也很不善。
“暂时没想着收拾你们俩，你们干嘛非得往上凑呢？”
“说实话，你俩和牛建军合伙儿是我没想到的，确实让我吃亏了。”
“要不是傻柱来了，今晚我就得在臭的屋子里面睡，拜你俩所赐。”
李建国越说，秦淮茹越害怕，声音颤抖。
“李……李建国，不怪我，不怪我啊，那是贾张氏想的办法，跟我没关系。”
“你敢说这里面没你的作用？”
秦淮茹说不下去了。
两方都心知肚明，所以也没必要弯弯绕。
秦淮茹攥紧拳头，大脑杂乱无章，却有一种悲哀，一种愤怒，直达天灵盖。
“李建国，你真的要把我们贾家都整死你才好过嘛！”
“你把东旭弄进去了，轧钢厂的职位没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要是不想办法，我们三个都得被赶出来，还能去哪里，回农村？”
“我好不容易嫁到了城里，待了几年，回去了，别人得把我的脊梁骨戳坏了，我丢不起那个脸！”
“再说了，就算不在意又怎样，两个女人带个孩子，都是拖累，谁愿意要我们，我们又该怎么活！”
秦淮茹泪如雨下。
她虽然哭，但声音不大，她在压抑着，不想让别人听到。
发泄完之后，剩下的便是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
望着对面的男人，她突然跪下了，伏在地上，用可怜到不可能再可怜的语气说道：“李建国，你饶了我们吧！”
“秦淮茹，你知道吗，你知道你最失败的地方是什么吗？”
秦淮茹心惊：“是什么？”
“那就是自以为是的小聪明。”
“你从农村出来，想到城里生活没错，想一直留在城里也没错。”
“家里日子过得太穷，你没办法，看出来了傻柱对你的心思，利用这一点让他接济，虽然不道德，但是也没啥毛病。”
“贾东旭被弄进去了，你想办法救他，这也没错。”
李建国顿了顿说道，嘴角扯了扯：“你最大的失败就是只会用你的小聪明而不看对象是谁。”
“你对傻柱装可怜有用，那是因为他脑子一根筋。”
“你对许大茂用小聪明，或许也有用，那是因为许大茂有贼心没贼胆，但是用一两次也不会管用。”
“你对易中海用小聪明，也有用，但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易中海需要贾东旭，需要他以后养老。”
“你对我用，结果你也知道了。”
秦淮茹低下头，被李建国点明真相后，她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而且，因为没文化，所以有些事儿你还是太乐观。”
“现在这个情况，只有你脱离贾家，你才能好好的。”
“这算是我对你的忠告吧！”
秦淮茹虽然心乱，但是她也能听明白李建国的言外之意，那就是他不打算放过贾家！
贾张氏他要动！
说不定东旭他还要动！
“李建国，你……”
“我突然有了个好想法，不过现在说你也不会同意，更不相信，那就等等看吧，不会久了。”
李建国越是这样说她越是害怕。
她现在也不奢望别的东西了，只希望能顺顺利利离开。
“李建国，李所长，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李建国已经起身，道：“秦淮茹，你干嘛这么不自信，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会说什么了吗？”
秦淮茹挣扎着站了起来，转头就要走，她当然知道。
“嘘，别说话，傻柱和雨水就在旁边房间呢。”
“你要是发出声音，他们可全知道了，大院的人也就知道了。”
李建国动作很麻利，用手掌捂住秦淮茹的嘴巴，让她发不出声音。
左手把桌子一扫，酒杯和下酒菜就被扫到一边，然后右手用力，把秦淮茹的肩膀往下摁了摁。
“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用这么抗拒。”
控制住乱动的秦淮茹，李建国贴在她耳边，道：“你来傻柱家不是要钱来的吗？他能有什么钱，找我啊！”
“这不是借，就当是帮助你的，毕竟还带着个孩子，怪可怜的。”
听到这不要脸的话，秦淮茹对李建国的脸皮有了个新的认知。
“给，落袋为安。”
李建国把一叠钱直接塞到了秦淮茹的口袋，然后抱着她让她抬高点。
屋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衣服掉在了地上。
“唔唔。”
“不要。”
秦淮茹的反抗态度不太激烈。
李建国脑海里蹦出来了个词————半推半就。
他曾听过一个专家说，半推半就的意思就是愿意，只不过这个愿意有点顾虑而已。
那种顾虑往往是做亏心事儿的不安和对冲破枷锁的担心。
李建国轻轻笑了一下。
桌子就是个很好的战场。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的自行车性能很好，也很配合，一直没掉链子。
“一直不骑自行车，时间久了，就会出问题，得时常骑一骑，才不会生锈。”
李建国对自行车很有研究。
“李建国，我恨你！”
“嗯。”
“呜呜。”
……
第179章
看守所
本来就见不到阳光，一到夜晚更黑了。
贾东旭躺在草席上，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觉。
他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实在是饿得不行，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晚上的饭只有一个窝头加棒子面粥，要是全吃了，差不多还能顶饱，但是他吃不了。
窝头被这个房的“老大”给抢了。
不给就要挨揍。
他刚开始来的时候还反抗过，但是很快，他就屈服了。
因为他打不过。
你被三个大汉一起揍过吗？他被揍过。
不仅仅是揍人，抢饭，他还让人伺候他，捏脚，捶背，什么都让干。
而且一让他不舒服了，就又要挨揍，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已经被揍过多少回了。
他遍体鳞伤，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灵魂上的。
他不是没告诉过管教员，但是他还是天真了，根本没用。
管教员是会惩罚“老大”，但是“老大”回来了揍他揍得更狠了。
“你不是打小报告吗？”
“有能耐你就继续，我看看到时候是先死！”
“这次特么的先给你个教训，要是再有下次，你给劳资等着！”
他当时躺在地上，眼睛都睁不开，还被吐了唾沫，狼狈到了极点。
经过这两次，他再也不敢有了任何非分之想，唯一的盼头就是到了时间赶紧回去。
“李建国，我要你死！”
贾东旭咬牙切齿，对李建国的恨一天天都在增加。
要不是李建国，他怎么会进来，要不是李建国，他怎么会受这样的欺负，要不是李建国，他怎么可能浑身是伤。
“妈，秦淮茹，你们怎么不来看看我啊！”
恨完李建国，他又开始想念起了贾张氏和秦淮茹。
这么久了，一次都没来，一点消息也没有，他实在想不明白。
“贾东旭，你特么的老动个什么玩意！”
贾张氏的动作有点大，惊醒了一旁的田老大，一拳打在他身上。
贾东旭发出惨叫，然后就惊动了屋里的人。
“贾东旭，大晚上的你叫个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
田老大没废话，直接说了一句：“让他安静安静。”
贾东旭脸色变了，苦苦哀求，道：“田老大，我错了，我不动了，放过我。”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不耐烦的哈气。
众人知道该怎么做了，一把抄起被子捂着贾东旭，另外几人就开始招呼。
拳头就跟雨点似的打在贾东旭身上，贾东旭惨叫，但是被捂住，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当然，这动静也不小，很快把人给吸引了过来。
“起开，起开！”
“都干什么呢！”
贾东旭得以“重见天日”，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贾东旭，又是你小子，又怎么了，说！”
贾东旭瞅了一眼田老大，又看了看别人，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说试一试。
贾东旭害怕的紧，不敢吭声，只是说道：“没啥事儿，就是睡不着。”
田老大在旁边插话，道：“管教，贾东旭晚上不睡觉，老弄出动静，让我们也睡不着。”
“我们说了他几句，他不听，还打我们。”
管教看向众人，众人全都附和的点了点头。
“对啊，管教，贾东旭一点也不安生。”
“大晚上的我们都睡觉呢，不知道他弄什么动静！”
“您得管管啊，要不然我们实在受不了。”
贾东旭瞪大眼睛，他完全没想到会被倒打一耙。
“不是，管教，不是……”
贾东旭还没发出声，被一棍子抽下，腿都软了。
“贾东旭，既然你不喜欢睡觉，那就面壁，站一晚上吧！”
“你们看着，要是看他偷懒，就让他站直。”
“好嘞！”
众人兴奋了，贾东旭则面如死灰。
管教员临走的时候把田老大叫了出来。
“田三，你们欺负他也别弄的太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好交代。”
“管教，您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给你，当初说好了的，好好表现。”
“好嘞，谢谢您。”
田三高兴的不行，接过烟，美滋滋的放到口袋里。
然后他就回去，下了命令，让人轮流看着，他则美美的闭眼。
“呜呜呜。”
贾东旭小声的啜泣，让人又是一顿揍，可怜的不行。
实际上，虽然新人进来确实有规矩，但是对贾东旭的手段明显过火了点。
现在管的比以前好不少，欺负人也不能出事儿，要不然会有大惩罚。
但是，贾东旭来的时候，管教特地嘱咐，多“照顾”一点他。
他虽然不懂，但是照办就是了，这不，烟已经拿了好几包了。
在看守所有好烟抽，管教态度还好，那可真是神仙日子。
至于贾东旭是得罪了谁，他还真问过，据说是得罪了一个副所长，那就是活该了。
这种干部，虽然不大，但是打个招呼，那是完全可能办得到的。
至于可怜贾东旭，那是绝对不可能有的，来到这儿的谁不可怜，谁不是犯事儿了。
管教和田三的事儿贾东旭当然不知道，他此时站在墙角，哭的像个泪人。
“淮茹，我想你了啊，呜呜呜。”
他想起在家里秦淮茹伺候他的日子，无比的怀念。
以前觉得就该是这样，现在却觉得那日子简直是神仙日子，以前怎么不知道珍惜呢。
饭不用做，衣服不用洗，甚至睡觉的时候都有人暖被窝。
虽然跟娘是一个屋里，但是拉上个帘子，两人搞点小动作，又刺激又舒服。
他心中无比回味。
但是，他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像是要被绿了一样，让他莫名的心慌。
“不会的，应该是我想多了。”
“傻柱没那本事，他胆子小的不行，根本不可能，就算我走了，他也不会得手。”
“李建国？”
“不可能！李建国怎么会和淮茹牵扯到一起。”
“再说了，还有娘在旁边看着，他们不会有机会的。”
安慰了自己好一阵，贾东旭才止住了心里的慌乱。
有时候心灵感应确实很奇妙，也说不清。
中院
秦淮茹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走一步都要停一下，实在是没力气。
“李建国你这个畜生！”
秦淮茹一边小声骂着，一边走着，他用了十分力，完全就是个牲口。
苦苦求饶也不搭理，简直粗鄙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