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宫宴当晚,心思缜密的王翰宸便已提前部署,暗中派遣得力手下严景悄然潜入曾经春桃居住过的房间。经过一番仔细搜寻,最终在她的妆匣内找到了两张面额高达一百两的银票。区区一个大户人家的一等丫头,怎会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王翰宸紧握着手中的银票,目光冷冽如霜,嘴角缓缓扬起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冷笑。
“哼,肖二夫人,这笔账可还没完呢!再加上我那尚未出世便惨遭毒手的孩儿,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跟你慢慢清算……”
王翰宸的眼神犹如寒潭一般阴鸷深沉,令人不寒而栗。就连一向胆大心细的严景,此刻竟也被那骇人的目光震慑得一时之间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终于,当王翰宸眼中的阴霾逐渐散去,恢复往日的清明时,严景这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如今线索已断,接下来咱们该朝哪个方向追查呢?”
王翰宸微微眯起双眸,沉思片刻后说道:“此前王妃已然查验出这婢女乃是死于砒霜之毒。想来那肖二夫人使用此种毒物,多半是自以为此毒难以被人察觉。然而她却不曾料到,这般行径反倒留下了蛛丝马迹。严景,速去调遣京兆尹府上下所有人手,务必将最近三个月内城中所有药房购买过砒霜的记档统统彻查一遍!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本王府邸内行凶作恶!”说罢,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似是已经胸有成竹。
京兆尹府内众人皆心怀忐忑,生怕这位初来乍到、风头正盛的王翰宸大人,会借着新官上任之机大显威风,把他们当作立威的靶子。因此,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埋头苦干,办事效率出奇地高。还未等夜幕完全降临,就已经将所有的记档按照要求分别整理妥当,并交到了严景手中。
严景接过这一摞厚厚的记档,不敢有丝毫怠慢,逐页仔细翻阅起来。他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经过一番详细审查之后,终于从众多人员当中圈出了几个形迹可疑之人。接着,严景迅速将这些人的相关信息整理成一份报告,通过特殊渠道发回给了神秘的懿安会。同时,他还不忘叮嘱手下的密探们,务必将这几个人的身世背景调查得一清二楚。
时光匆匆流逝,短短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就在第三天清晨,一封盖着红色印章的密函悄无声息地送达至王翰宸的案头。王翰宸面沉似水,不紧不慢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展开阅读。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仿佛信中的内容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待读完最后一行字,王翰宸冷哼一声,随即将手中的密函揉作一团,然后拿起桌上的火折子轻轻一吹,火苗瞬间蹿起。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将那团纸丢进火中,看着它逐渐化为灰烬。
处理完密函后,王翰宸抬起头,对着一直守候在旁的严景吩咐道:“你立刻前往西城,寻找一个名叫王胜的人。找到之后,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他毫发无损地带回到府里,直接押入审讯室等候问话!”严景点头应诺道:“属下遵命!”说罢,他转身快步离去。
在这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审讯室内,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冰冷的墙壁散发着丝丝寒意。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被沉重的手铐牢牢地铐住双手,他面容猥琐,长着一副典型的小人模样,那双贼溜溜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透露出一股子令人厌恶的谄媚气息。
当王翰宸踏入这间审讯室时,那男子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竟然不顾手腕上传来的剧痛,直接跪着向前爬行,想要抱住王翰宸的双腿。他嘴里还不停地大声呼喊着冤枉:“青天大老爷啊!小民真是比窦娥还要冤呐!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啊!”然而,王翰宸只是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这男子身上散发出的刺鼻汗酸味感到十分不适。他迅速转过身去,稳稳地坐到桌案前,开始例行公事般地发问:“报上你的姓名和籍贯。”声音冷漠而威严。
那男子听到王翰宸的问话后,丝毫没有停止哭喊求饶的意思,反而更加卖力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一声声闷响:“大老爷啊,草民真的是什么坏事都没干呀!您们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我关押在此处呢?求求大老爷开恩,放我出去吧!”看着此人如此无赖的行径,站在一旁负责记录的严景终于忍无可忍。只见他放下手中的毛笔,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的一条鞭子。这条鞭子可不是普通之物,它由金属材质打造而成,闪烁着寒光,鞭身坚硬且锋利无比。
严景毫不犹豫地挥动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猛地抽打在男子面前的地面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金属制成的钢鞭瞬间划破空气,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呼啸声。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那男子浑身一颤,原本还在不停蠕动的身体顿时僵在了原地,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王爷问什么你便老老实实回答什么,若再敢多嘴半句,就休怪本将军让你尝尝这鞭子的厉害!”严景手持一根黑色皮鞭,声色俱厉地说道。那鞭子在空中挥舞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令人毛骨悚然。
“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面前这位大人竟是王爷,真是罪该万死!王爷您瞧瞧您这身打扮,如此华贵气派,一看就与常人不同呐。”被称为草民的人点头哈腰,满脸谄媚之色。
“行了!少废话!”王翰宸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再次开口问道:“姓名为何?何方人士?”声音冰冷,透着一股威严。
“回王爷,小的名叫王胜,乳名唤作狗剩,乃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王胜赶忙答道,额头上已冒出一层细汗。
王翰宸微微挑起眉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胜,追问道:“你祖上又是来自何处?”
只见王胜面不改色心不跳,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启禀王爷,小的一家世代都居住在京城,祖祖辈辈皆是如此。”
听到这话,王翰宸忽然冷笑一声,那笑声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他死死地盯着王胜的眼睛,仿佛要透过那双眼睛看穿他内心的秘密一般,缓缓说道:“哼,看样子若是不让你亲身体验体验本王的手段,你怕是不会乖乖说实话的。”说罢,朝身旁的严景点了点头。
严景立刻心领神会,转身走到一旁摆放着各种刑具的架子前,从中挑选出一个小巧精致但却暗藏玄机的竹筒。打开竹筒盖子,可以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着十根约半尺长、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干......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王胜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步步紧逼而来的严景,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退缩着。而严景却显得异常从容淡定,他不慌不忙地向前走着,犹如猫戏老鼠般,慢慢将王胜逼至墙角,直至其再无退路可逃。
此时,严景终于停下脚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哼,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一旦落入我们誉郡王手中,死亡对你而言或许才是最轻松的解脱方式呢?”话音未落,甚至还未等王胜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见严景突然出手如电,那铁钳般的手腕瞬间牢牢制住了王胜的一只手掌,并用力掰开他的指节。紧接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出现在严景的另一只手中,在昏暗的烛光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严景毫不犹豫地将银针缓缓朝着王胜的尾指顶端推进,每前进一分都仿佛能听到那细微的摩擦声,令人头皮发麻。随着银针不断深入,刑室内顿时响起一阵惨绝人寰、如同杀猪般的凄厉叫喊声。然而,严景对此充耳不闻,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直到整根银针完全没入王胜的尾指之中方才罢休。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得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骤然响起:“本王可未曾下令停止。”原来发声之人正是一直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王翰宸。听到这话,严景不由得心中一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像王胜这样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根本不值得王翰宸亲自过问,更别提施以这般酷刑折磨了。最多也就是略施惩戒,给他点苦头吃吃,好叫他知道厉害便足矣。
不过转瞬之间,严景便恍然大悟。想来此事定然与誉王妃以及王爷的孩子有关,否则以王翰宸平日里的性情,断不会在此事上大费周章,表现得如此反常。想到此处,严景不禁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的举动还算得上合宜,并未忤逆了主子的意思。于是,他再次转身面向早已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的王胜,眼中凶光毕露,准备继续执行王翰宸下达的命令......
严景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不禁暗暗思忖着眼前此人的命运实在多舛。然而,尽管心生怜悯之情,但他仍然谨遵王翰宸的旨意,开始将那一根根长短各异的银针逐次刺入王胜的手指之中。
要知道,十指连心,此等酷刑堪称世间最令人痛苦不堪之事。当那纤细而尖锐的银针缓缓钻入手指之后,不仅十指无法再自由弯曲,而且这些银针更是难以取出。如此一来,这般剧痛将会如影随形地伴随受刑者度过余生,直至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方才罢休。
终于,待到第五根银针成功刺入之际,一直沉默不语、冷眼旁观的王翰宸方才微微抬手,示意严景暂且停止动作。此时的严景对此毫无疑虑,如果不是因为眼下尚有一些关键问题需要从王胜口中获取答案,恐怕王翰宸早已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其即刻折磨至死。
“那么,现在你是否愿意如实招来呢?”王翰宸面带微笑,语气轻柔得仿佛春日里拂面而过的微风。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看向王胜的眼神却是愈发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只见那王胜早已被疼痛折磨得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滚落下来。听到王翰宸的问话,他哆哆嗦嗦地开口回答道:“我说……我说!小人祖籍乃是襄阳之地,只因幼时家中遭遇洪水泛滥之祸,无奈之下只得举家迁徙至此。”
闻听此言,王翰宸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宛如沐浴在温暖阳光下一般和煦宜人。但与此同时,他那双原本就幽深难测的眼眸此刻更是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出阵阵寒意,令人毛骨悚然。紧接着,只听得他又继续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曾识得肖府中的下人?”
原本还心存侥幸、企图隐瞒事实真相的王胜,偷偷瞥了一眼桌案上摆放着的剩余五根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后,不禁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最终,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紧紧地闭上双眼,咬了咬牙,心一横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全盘交代了出来:“回大人的话,小的确实认识那个人。肖府里有个名叫李二的,和小的乃是同乡。也不知他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肖府相中并买了去。自此之后啊,他可是整日过着吃香喝辣的逍遥日子呢!”
听到这里,一直紧盯着王胜的王翰宸突然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也是这个李二指使你去购买砒霜的?”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王胜刚刚鼓起的勇气击得粉碎。只见他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整个人如同筛糠般颤抖起来。他慌慌张张地连连磕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的冤枉啊!小的可从来没有杀过人呐!这事儿真的与小的无关啊!求大人开恩,求大人明察秋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