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
刚碰到赵景越,就沾了满手黏糊糊的血液,赵景越身上的血还没止住。
不光是胸膛上有血痕,后背上的伤痕更多。
裴淮之彻底懵了。
立刻给魏助理打电话,让他安排好私立医院的VIp病房。
做好保密工作,不能透露一点风声。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管是对他,还是对赵景越来说,都是天大的丑闻。
裴淮之安排好一切,低头看看躺在地上的赵景越,心里一阵茫然。
他昨晚喝醉酒,想不起来自己都做过什么。
难不成,真是他兽性大发,对赵景越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他真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癖好。
魏助理动作很快。
不到一个小时,赵景越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刚做完检查,左右挂着点滴瓶,人还在昏迷中。
裴淮之跟魏助理了解自己昨晚的情况。
魏助理事无巨细的全部说了一遍。
裴淮之:“你把我和赵景越分别送回自己家里,确认门锁好才离开。”
“是的裴总,我确定。”
那赵景越怎么出现在他的房间,又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裴淮之没再说话。
总觉得整件事透着一股诡异...
裴淮之和魏助理站在门口,气氛凝重。
整个走廊陷入寂静。
等老专家走出病房,表情一言难尽。
厚重的眼镜片下尽是责备:“年轻人,以后在那方面要节制一点,你看看把人伤成什么样,搞不好要出人命的呀。”
裴淮之沉默几秒,默默背下这口大锅。
裴淮之:“是,我以后改正。”
魏助理也低头认错:“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病人。”
老专家这才满意离去。
裴淮之的脸色极其难看,魏助理则在一旁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谁也未曾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裴总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动粗的人,但赵景越身上的伤痕又该如何解释?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其他人在场。
总不可能是赵景越喝多了酒,自己打自己吧...
裴淮之心里也犯嘀咕,正想说点什么,病床上的人醒了。
赵景越轻哼一声,像是碰到伤口。
“小心点...”
裴淮之上前,看着他虚弱破碎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赵景越茫然的睁开眼,看见裴淮之的时候,眼里竟然闪过一丝害怕。
但很快又遮掩过去。
他嗓音沙哑:“淮之哥...”
裴淮之心都凉了,他没错过赵景越恐惧的眼神。
赵景越这是害怕他?
裴淮之:“你...感觉怎么样,身上还疼不疼,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赵景越小心翼翼的摇头:“我没事的,不疼...”
裴淮之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问他:“你别害怕,跟我说说,到底是谁伤了你?”
裴淮之眼神里带着试探,攥紧掌心,等待赵景越的回答。
“哥...”赵景越声音很轻,风一吹就要散开,“别问了,都是我自己不好,跟...跟别人没关系。”
裴淮之:“这是什么话,你都伤成这样了,总要有个交代。”
赵景越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表情委屈极了...
裴淮之:“好,你不说,我自己查!”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都不能把这件事含糊过去。
裴淮之转身要走,被赵景越拉住。
“哥,算了吧,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裴淮之窒息:“是我...对吗?”
赵景越低垂着头,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魏助理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地退出房间,轻轻关上病房门,站在门外为他们守护。
裴淮之坐在床边,思绪纷乱如麻。
他抬起头,注视着赵景越苍白的嘴唇,昨天还充满活力的他,如今只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裴淮之:“我...”
赵景越先一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没事的,这点伤不算什么,再说你打我也是应该的,是我先对不起你。”
裴淮之:“光打你,没干别的?”
刚才老专家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劲。
今早匆忙一瞥,裴淮之分明看清他锁骨上点点红痕。
那些痕迹暧昧,一看就不是腰带抽出来的。
赵景越又不说话了...
裴淮之深深叹了口气:“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吧,这段时间我每天都来陪你,当然,要是你不想看见我...”
“我没有!”赵景越急忙道,“没有不想见你。”
“行,那你好好养伤,我明天再来看你。”
裴淮之帮他盖好被子,态度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赵景越轻轻‘嗯’了一声。
像一只受伤的大狗,呜咽着缩回被子里。
他眼巴巴看着裴淮之离开病房。
裴淮之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幽暗复杂。
等病房门重新关上,赵景越看着天花板,缓慢的眨了眨眼。
许久后,轻轻的哼起小曲。
裴淮之回到家里,拾起卧室里那根象征罪恶的腰带,然后马不停蹄送去检测机构。
没错!
他不信赵景越。
也不认为自己喝了点酒,就会变成禽兽。
裴淮之把皮带送到痕迹机构,给足了价钱,对方承诺两天内肯定出结果。
裴淮之就想看看,这根沾着血的皮带,到底能给他什么信息。
事情做完之后,裴淮之回到公司,开始处理公事。
整个下午,裴淮之都心不在焉。
开会时候频繁走神,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
魏助理给各位经理使了个眼色,底下人默默闭上嘴,汇报完毕后,安静的退出会议室。
魏助理给他倒一杯茶,低声道:“裴总,赵先生那边...是否需要我处理一下?”
身在世家豪门,这种事情很常见。
无数人想方设法爬上他们的床,如果真发生什么,事后给点钱也就打发了。
已经形成了一套很成熟的规矩。
魏助理觉得应该为自家总裁排忧解难。
裴淮之疲惫的闭上眼。
半晌后,才道:“赵景越不是别人,他跟我好歹也些交情。”
他不得不承认,赵景越在他心里,终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