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宫殿内烛火摇曳。宋书革静静地站在幽冥鸢身旁,眼神低垂,双手紧紧握着,大气都不敢出。幽冥鸢眉头紧锁,专注地批阅着文书,房间里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幽冥鸢终于放下手中的笔,微微揉了揉眉心,抬起头看向宋书革。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慵懒与随意,开口道:“伺候本王沐浴。”
宋书革闻言,脸上瞬间露出大惊失色的神情,他的身体微微一颤,手中的笔墨纸砚差点滑落。他怎么也没想到,幽冥鸢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他的认知里,伺候沐浴这种事向来都是宫女们做的,他一个男子,实在是不合适。
宋书革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慌乱,拱手说道:“王上,此事怕是不妥。伺候沐浴向来是宫女们的职责,臣……臣恐难以胜任。”
幽冥鸢听了宋书革的话,眼神瞬间一冷,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他微微向前倾身,目光如鹰般锐利地盯着宋书革,质问道:“怎么,难不成你想抗旨?”
宋书革心中一紧,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幽冥鸢这是故意刁难他,可他又不敢违抗王命。在这冰冷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双腿微微发软,心中满是无奈与屈辱。
“臣……臣不敢。”宋书革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低下了头,心中暗自叹息,看来这一晚,又将是一场艰难的折磨。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墨纸砚,跟在幽冥鸢身后,朝着沐浴的地方走去,脚步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尊严上。
宋书革满心愤懑,脚步沉重地跟在幽冥鸢身后,一路来到汤泉宫。踏入宫门,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混合着温泉特有的气息。
幽冥鸢站定,神色淡漠,缓缓展开双臂,眼神斜睨向宋书革,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他上前给自己更衣。宋书革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可面对幽冥鸢的强权,他只能强压着愤怒,敢怒不敢言。
他一步一步挪到幽冥鸢身前,动作僵硬地伸出手,开始解他的衣扣。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情愿,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屈辱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好不容易帮幽冥鸢褪去衣物,宋书革后退几步,别过头去,不愿再多看一眼。
终于,幽冥鸢抬脚,缓缓踏入热气腾腾的水池,溅起一圈圈涟漪。他惬意地舒展开身体,靠在池边,闭目养神,仿佛全然忘了宋书革还在一旁。而宋书革只能站在池边,满心煎熬,不知接下来还会遭受怎样的刁难,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远处,满心期盼着这一个月的折磨能早日结束 。
幽冥鸢惬意地半躺在水池中,微眯着眼,看着站在池边一脸不情愿的宋书革,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怎么,还愣着做什么?下来给本王按摩肩膀。”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汤泉宫的水汽中回荡。
宋书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关节泛出青白色。他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与愤怒,恨不得立刻抽出剑来,将眼前这个百般刁难自己的人斩杀。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做,一旦冲动行事,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可能连累到那些关心自己的人。
强忍着内心的怒火与屈辱,宋书革缓缓褪去外衫,踏入温热的水池。水漫过他的脚踝、膝盖,直至腰部,他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痛苦。走到幽冥鸢身后,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放在那宽厚的肩膀上,开始按摩起来。
他的双手用力地按压着,指尖都泛白了,心中不断默念着要忍耐,再忍耐。而此时的幽冥鸢,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偶尔还会发出一声轻哼,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切。宋书革看着幽冥鸢这副模样,心中的杀意更浓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可表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恭顺的样子,继续为他按摩着,默默等待着能摆脱这噩梦般处境的那一天。
而这边仲梦听着从下人口中,得知宋书革在幽国遭受如此折磨的消息时,她的心猛地一揪,像是被重锤击中,阵阵刺痛蔓延开来。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满心的愧疚与心疼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宋公子为了帮我,竟受这般苦楚,我怎能坐视不管?”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将宋书革救出。
经过一番思索,仲梦决定趁着一个月期限快结束、守卫松懈的时候,偷偷把宋书革带回魔族。
而此时在幽国,幽冥鸢沐浴完毕,眼神轻蔑地瞥了一眼宋书革,冷冷地命令道:“出去守夜,别让本王发现你有丝毫懈怠。”宋书革心中一紧,面露难色,他只是一介凡人,幽国的夜晚寒冷刺骨,更何况自己刚刚泡完水,身体还湿漉漉的。
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委屈,小心翼翼地开口:“王上,能否容臣先去换一套干爽的衣服,否则……”
“住口!”幽冥鸢不耐烦地打断他,眼神中满是厌恶,“本王的命令你也敢违抗?还不快去!”
宋书革无奈,只能咬着牙,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门。寒夜的风如刀割般刮在他的脸上,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冻得他瑟瑟发抖。他努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可渐渐地,只觉得头昏脑涨,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半夜时分,幽冥鸢从睡梦中醒来。他起身走到门口,隔着门看到宋书革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幽冥鸢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猛地打开门,一脚踹在宋书革身上,大声斥责道:“你这没用的东西,竟敢在本王门口打瞌睡!”
宋书革被这一脚踹得摔倒在地,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可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又一次摔倒,只能无力地趴在地上,任由幽冥鸢的责骂声在耳边回荡…… 而此时,仲梦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营救宋书革的计划,只盼着能早日将他带离这苦海。
在幽冥鸢的斥责声中,宋书革只觉眼前一阵发黑,意识逐渐模糊,终于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昏倒在地,身体蜷缩着,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
幽冥鸢看着突然倒地的宋书革,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站在原地愣了一瞬,随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弯腰,一把将宋书革抱了起来。宋书革毫无生气的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幽冥鸢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
“传太医!快传太医!”幽冥鸢大声呼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他抱着宋书革,脚步匆匆地往屋内走去,脸上的焦急之色愈发明显。
不一会儿,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赶来。幽冥鸢将宋书革放在床上,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太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太医赶忙为宋书革诊治,搭脉、查看气色,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王上,宋公子只是受了寒,又过度劳累,才会昏倒,并无大碍,服几剂药,再好好休息调养一下便可。”太医诊治完毕,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恭敬地说道。
幽冥鸢听后,微微松了口气,脸上的紧绷之色也缓和了几分。“还不快去煎药,若有差池,拿你是问!”他冷冷地对太医说道。太医连忙应下,匆匆退了出去。
幽冥鸢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宋书革,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想起了宋书革平日里的倔强和不屈,想起了他为仲梦所做的一切,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
“你这蠢货,就这么点能耐,还想和本王作对?”幽冥鸢低声呢喃着,语气中却没有了往日的凶狠,反而多了一丝无奈。他拉过被子,轻轻地盖在宋书革身上,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才转身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太医煎药归来。
太医小心翼翼地将煎好的药呈给幽冥鸢,幽冥鸢伸出手,稳稳地接过药碗。药碗里升腾起袅袅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他走到宋书革的床边,微微弯下腰,用勺子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吹,而后将勺子凑近宋书革的嘴边。
就在这时,宋书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意识逐渐恢复清明。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看到幽冥鸢正亲自喂自己喝药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他猛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身体虚弱而力不从心,只能用惊恐又诚惶诚恐的眼神望着幽冥鸢,声音颤抖地说道:“王……王上,臣不敢劳驾您,这药臣自己喝便好。”
幽冥鸢的手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你如今这般虚弱,还能自己喝药?别废话,张嘴。”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贯的威严。
宋书革心中满是不安,可又不敢违抗,只能微微张开嘴,任由幽冥鸢将药喂进自己口中。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下,宋书革却觉得此刻的药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难以下咽,不仅是因为药的味道,更是因为喂药之人是幽冥鸢,那个曾百般刁难自己的人。
喂完药后,幽冥鸢将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目光落在宋书革身上,冷冷地说道:“好好养病,若再敢有差池,本王饶不了你。”说罢,他转身大步走出了房间,留下宋书革一人躺在床上,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不明白幽冥鸢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