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舟坐在马背上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样子,没有丝毫战乱前的紧张,毕竟旁边还有他那战无不胜的表哥,他跟着躺赢就是了。
为了部署今晚围剿断崖山的计划,他一晚上都没睡,这会儿都要困死了。
陆砚舟又打了两个哈欠,身子歪歪斜斜的趴在马背上,没有一点皇子该有的仪态。
在这已经等了快两刻钟了,没有下达任何命令,林统领已经等的有些着急,五皇子等的也都快睡着了,忍不住询问:“殿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陆砚舟眯着眼神指了指一旁的景韫昭:“听他的吩咐就是了,他让你们干嘛你们就干嘛。”
景韫昭已经打量这山头有一会儿了, 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
前两日杜家大小姐失踪,最后查到现在在断崖山的匪徒手上,为了营救杜家大小姐,顺便把这些匪徒剿灭,皇上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了景韫昭。
这下景韫昭不想管这事儿也不行了。
过会儿,武峰探路回来,给景韫昭说了下这座山的地势。
景韫昭心里有了大概,下达命令:“用火攻。”
将士们推来弓弩车,把一个个火球投到山上去。
火势借着山风一发不可收拾,越烧越烈,大火直逼山头。
这个时节草木横生,一点星火便可以燎原,正是火攻山头的好时候。
火势蔓延过来,匪徒们四处逃窜。
“大哥,大火快要烧到我们寨子里了,怎么办?”
大当家举起手里的大刀:“他娘的,下山跟他们拼了!”
还不等他们杀到山下,景韫昭带人已经攻上了山头。
天亮时,所有匪徒已经被降服,大当家成了案上鱼肉。
陆砚舟顶着黑眼圈来到山寨里,看着四处挂着红绸贴着喜字,调侃道:“呦,还办着大喜之事呢。”
抬脚踹了大当家两脚:“这新娘子是不是你们抢来的,尽干些丧尽天良的事,白白糟蹋人家姑娘!”
大当家现在是阶下囚,一点嚣张的气焰都没了,正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
“殿下,找到杜家大小姐了。”林统领把杜如婳带过来,她现在精神恍惚,神色呆滞,像傻了似的。
陆砚舟摇头啧啧两声:“赶紧把杜小姐送回杜家。”
反正人已经帮杜家找到了,至于人成了什么样子,也不关他的事。
陆砚舟让人把关押的那些少女都给放了,结果却没见着和大当家成亲的新娘。
想着那新娘子肯定也是被胁迫的,趁此机会把她放下山,别耽误了人家姑娘。
陆砚舟踹一脚大当家:“你那新娘子呢,赶紧把人家放了。”
这时,武峰拿着一样东西匆匆来到景韫昭面前:“主子,属下找到了这个。”
武峰拿的是一根簪子,景韫昭的眼神瞬间凝固。
这根簪子他不陌生,以前经常见苏璃棠戴。
簪子的根部还染着血迹,一看便是用它伤过人。
“哪里找到的?”
“在......大当家的婚房里。”
景韫昭握住掌心,把簪子攥紧在手中,戾气在眼里一点一点的蔓延,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当家问:“你的新娘子是这根簪子的主人?”
即便他的语声不轻不重,但谁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克制的杀意。
大当家为虎作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嚣张横行,如今在景韫昭面前,被他不怒而威的魄力给压的喘不过气来,脸上诚惶诚恐,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景韫昭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等他犹豫,抽出武峰的长剑,削掉大当家一个耳朵,眼底尽是冷厉:“说!”
大当家疼的哀嚎:“我说我说,是她。”
这簪子是那女人逃跑时落下的,没想到给他招来了这么大的祸端。
景韫昭握紧掌心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手背上青筋突起,手节骨泛着冷白:“你碰她了?”
大当家赶紧摇头:“没有,我还没来得及。”
拜堂都没来得及就让女人跑了,他哪有机会碰她。
“她人现在在哪?”
大当家不敢再犹豫,快速道:“她从这里逃跑,我带人追过去的时候,她从悬崖上跳了下来,可能......已经死了。”
景韫昭的瞳孔颤了颤,立即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忘了,有样东西还没拿。”
“什、什么......”
“你的命。”
景韫昭速度极快,一剑封喉,大当家的脑袋和身子便分家了。
他的脑袋落在地上滚动两圈,惊恐的双眼还大睁着,到死都没闭上。
脑袋滚到陆砚舟脚边,恶心的他赶紧一脚踢开了,看着匆匆离去的景韫昭:“表哥你去哪儿?”
景韫昭让一个匪徒带他去苏璃棠跳崖的地方。
站在悬崖峭壁上,景韫昭看着烟雾缭绕的崖底,冷寂的眸色里像是一滩死水,没有半分波动。
冷风吹着他的衣袂,吹起了满身荒凉。
武峰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欲言又止:“苏姨娘......”
他刚张口就顿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了不吉利的话怕惹主子生气,但苏姨娘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根本就没活下来的可能。
景韫昭眼底布满血丝,哑着声音道:“还是那句话,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相信苏璃棠会死。
她能在庭芳楼隐忍十年,在苏清悦的威胁下活的顺风顺水,在沈诗吟的暗算下逃出生天,一样能在断崖山绝处逢生。
山上的匪徒都拿下后,陆砚舟便要返回京城,景韫昭没有一起回去,而是带着自己的人马去崖底找苏璃棠。
他们在崖底找到很多断肢残骸,有的是摔的粉碎,有的被野兽啃食的残缺不全。
这些碎尸里或许有苏璃棠,又或许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