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苏璃棠三更天会离开,景韫昭先起床离开了,也不会留在这里和沈诗吟同床共枕睡到天亮。
等景韫昭走后,苏璃棠才起床。
沈诗吟来到内室,事先迫不及待问:“怎么样?”
苏璃棠垂首点头:“都按着您的吩咐做了。”
沈诗吟心满意足,笑的满脸愉悦:“你放心,日后就不用你来伺候二爷了,你且安心做世子的妾室,赶紧回去吧。”
她真的有这么好心吗?
苏璃棠心里生疑。
刚转身离开,一只手突然拿帕子从背后捂住她的口鼻。
苏璃棠甚至没来得及挣扎就昏过去了。
沈诗吟嘴角的笑意像是淬了毒。
她马上要和表哥远走高飞了,也用不着苏璃棠再替她和‘二爷’同房,既然没了用处,就留不得了。
方才还让苏璃棠给‘二爷’下蛊,万一这小贱人再背叛她给‘二爷’透露怎么办,是以她必须永绝后患。
沈诗吟给旁边的檀嬷嬷道:“找个机会带出府解决了,不能让她死在府上。”
死在府上的风险太大,又不是一个丫鬟没了就没了,好歹是个主子,到时候又得掀起风浪。
表哥的计划还没完成,还不能带她离开国公府,她得安分点,不能让别人怀疑到她身上。
檀嬷嬷把苏璃棠拖下去了。
自己所有的计划都完成了,沈诗吟心里一阵轻松,只剩下欢喜,就等着马上要和表哥双宿双飞。
浑身舒坦的躺回床上睡觉,在她睡熟时,一只虫子从她身上爬过,顺着她肌肤钻了进去,只留下一个针眼大的红点......
到了五更天,喜桃看姨娘还没回来,心里便开始担忧。
是不是‘二爷’发现姨娘了?
天亮时,苏璃棠还没回来,喜桃便去了春和苑,沈诗吟却一脸无辜的说苏姨娘三更天就回去了。
喜桃面露急色:“可姨娘昨晚根本就没回洛华苑。”
沈诗吟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你先别急,说不定苏姨娘有事情出府了,你先回去等着,我让人帮忙找找。”
沈诗吟三言两语就把喜桃先打发走了。
虽然她说苏璃棠有可能出府了,但喜桃自然不信这话,姨娘怎么可能大半夜出府,就算出府也会先给她和墨书打声招呼的。
喜桃觉得指望不上沈诗吟,便想去找老夫人求救,结果出了春和苑,就碰见景韫昭,还差点撞他身上。
“对不起二爷,奴婢不是故意的。”
喜桃慌慌张张后退,因为心系姨娘的安危,走路太莽撞,也没看见眼前的景韫昭。
“出什么事儿了?”
景韫昭看她脸色发白,眉眼间都是焦灼,便知她有急事。
喜桃不敢再有所隐瞒:“二爷,我们姨娘不见了,奴婢正要去找老夫人,让她赶紧帮忙找下姨娘,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景韫昭的脸色霎间凝住:“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晚上,姨娘出了一趟院子就没再回来过。”
喜桃自然不敢说姨娘晚上去春和苑了,怕‘二爷’有所怀疑。
景韫昭知道她在这件事上隐瞒了,三更天的时候他还和苏璃棠在一起,也就是说,苏璃棠是在这之后失踪的。
“你先回去,不用通知老夫人了,我会去让人去找。”
这事儿越少人知道对苏璃棠越好,省得打草惊蛇。
有了‘二爷’帮忙,喜桃总算安心一点。
景韫昭转身快步离开,唤来武峰:“去查!”
武峰用了半天的时间,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主子,昨天四更时,檀嬷嬷偷偷出了一趟府,还往马车上搬了一个麻袋。”
那麻袋里,大概率就是苏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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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诗吟收到程尧的来信,今晚亥时,会让人接她离开国公府。
沈诗吟心潮澎湃,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她赶紧收拾下细软,到了亥时,抱着一个包裹偷偷从后门溜出来。
按照程尧说的位置,她看到一道人影,便知是表哥派来接她的人。
“我们赶紧走。”
沈诗吟小跑过去,怕一会儿被国公府的人给发现了。
等前面那人转身,沈诗吟猛然顿住脚步,脸色惊恐万分:“二、二爷......”
景韫昭手里握着长剑,上面正染着鲜血,顺着剑刃滴在地上,他旁边正躺着一具尸体。
景韫昭提剑慢慢走过来,面色阴冷弑杀,是沈诗吟从未见过的模样。
手里的长剑抵住沈诗吟的脖子,景韫昭冷然开口:“苏璃棠在哪儿?”
他甚至不关心沈诗吟拿着包裹要去哪儿,只想知道苏璃棠现在的下落。
“二爷在说什么,我怎么知道苏姨娘去哪儿了?”沈诗吟强颜欢笑,强装着镇定。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景韫昭眸色幽沉,剑刃刺近一分,划破了沈诗吟的喉咙。
怀里的包裹‘啪嗒’落地,里面的金银财宝散落一地,沈诗吟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都知道什么了?
是她和表哥的事情,还是她让苏璃棠替她通房的事情?
甚至是她买通碧莲偷兵符的事情?
沈诗吟哆嗦着嘴唇,面对景韫昭阴寒的脸色,甚至没勇气开口询问。
“最后一遍,苏璃棠在哪儿了?”景韫昭眯起眼神,忍着杀意。
沈诗吟颤巍巍道:“被檀嬷嬷扔进了护城河......”
景韫昭瞳孔骤然一缩,手里长剑刺破沈诗吟的喉咙......
半个时辰后,武峰在护城河里打捞起一具女尸。
尸体已经被水泡的浮肿,脸也是面目全非,但从她身上的衣服来看,就是苏璃棠。
“咳——”景韫昭扶着护城河的栏杆,猛地咳了几声。
冷风入喉,如同刀子剜肉。
剜的还是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