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奶?我知道我有个大姑奶,但是在前几年不就去世了吗?这咋又突然多出了个二姑奶?
看着我迷茫的眼神,爷爷摸了摸我的脑袋,他的神情很奇怪。
“我那个二姐,老俊了,她十八岁的时候,十里八村过来提亲的不少,但是你太爷爷也就是我爹,一个都没相中。”
“到后来,终于定了一个,是一个很老实的男人,当时我天天念叨着不想让二姐嫁人,结果还真就没嫁成。”
爷爷的表情变得十分落寞,我咽下嘴里的饭下意识问:“是那个男人悔婚了吗?”
“没有,那个男人一直到死之前,都爱着我二姐。”爷爷苦笑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双手轻微颤抖卷了一根旱烟,点燃。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继续说:“你太爷爷最宠你二姑奶,在她结婚前给她拿了些钱,让她跟大姐去县城买一些新婚要穿的新衣服。”
“那天她们回来的有点晚,农村没有灯,二姐着急回家,带着大姐走了一条近路,听大姐说,走到一半的时候二姐突然站下,问她有没有听到人说话。”
“大姐摇了摇头,可是越走,二姐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竟然直接跑了起来,把大姐扔到最后面,大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一脚深一脚浅的追赶着二姐。”
“回到家,当天晚上,二姐就发烧了,当时请了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看,吃了几片退烧药还是不好使,还是一直在发烧,没办法最后请了村里有名的出马仙。”
“出马仙过来看,说二姐有缘分该出堂子,这是仙家磨弟马呢,但是当时你太爷爷不干,就让出马仙把二姐身上的东西赶走。”
爷爷几口将旱烟抽完,最后一口抽的有些猛,有些干渴,我拍了拍爷爷的后背追问道:“然后呢,赶走了没有?”
爷爷喘匀了气后说:“没有,出马仙不敢用强硬的手段赶仙家,一个是因为出马仙重因果,另一个是因为那仙家现在就在二姐体内,如果伤了它保不齐会伤到二姐,只能把仙家召唤出来,附在二姐身上,跟它沟通能不能离开,可是怎么沟通都不行。”
“你太爷爷最后生气了,四处看了一圈,又怕伤到二姐,又想吓唬一下那位仙家,就随手抢过来那出马仙随身携带的一套银针说:“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扎死你。”那出马仙慌了,想把那银针抢回来。”
“可是这么一抢,坏事了,银针扎到了二姐身上,当时二姐就白眼一翻昏过去了,从那之后二姐就疯了。”
“为啥会疯?就那一个小银针,扎一下就扎一下,咋还就能疯了?”我的语气满是疑惑。
爷爷苦笑一声,眼眶瞬间变红,声音变得沙哑,他掩饰地低下头:“在我二姐疯了之后,我去找那个出马仙,三番五次用石头砸他家玻璃,有一次被抓到了,他认出了我。”
“他说,二姐变疯这件事,跟他没关系,那银针扎的不是地方,扎在了那仙家身上,直接把它封在了二姐的身体里,人仙共体,不死也会疯。”
“可是我听村里那些大姨说过,出马仙不就是仙家上身去解决问题吗?我二姑奶人仙共体怎么会那么严重?”
“我问过那个出马仙这个问题,他说出马仙身上的那些仙家可以随意显示自己的能耐,可以随便离开弟马的身体,但是你二姑奶身上的那位,就像是被关进了监牢,几百年的道行毁于一旦,永无出头之日。”
我继续追问:“后来呢?后来我二姑奶怎么样了?你说跟二姑奶许订终身的男人到死一直爱着二姑奶,她疯了那婚结了吗?”
“没结,他死了,死在他父母去我家退婚的那天,喝的农药,死在我面前,你二姑奶在三十岁的时候也死了,死之前清醒了一阵,给我们做了一顿饭,趁着我们吃饭的时候跑出去了,最后发现的时候她死在那男人的坟前。”
“也不知道她咋找到的。”爷爷轻笑他揉了揉我的脑袋说了句让我听不懂的话。
“所以,在我眼里那些仙家根本就不负责任,它们已经间接性害了我二姐,我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就在爷爷离开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嘴也跟着说出口:“都是命,这是我二姑奶的命,也是那仙家的劫。”
这话一出,爷爷身子顿了顿,我看到他攥紧了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忙岔开话题:“爷,我好了,啥时候能去上学?”
我看着爷爷的后背来回起伏,像是在大口喘气,半晌才缓缓开口语气冰冷:“明天就可以,但是如果我再从老师嘴里听到你逃课上网吧,别怪我大嘴巴子抽你。”
听着他的语气,我打了个寒颤,一夜无事,第二天我就在爷爷的注视下独自坐上了大巴回到了学校。
回到学校,正好是上课时间,操场安静的很,我先去了寝室楼想找一趟老刘,问问走那天他给爷爷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刚进楼,耳边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咋没上课去呢?”
回过头,是一个佝偻着后背的老头,身上穿着宿管的衣服,我回答道:“我前两天发烧请假了大爷,走的时候太匆忙没拿书包。”
大爷点了点头:“你是一班的周铁是吧?快去上课去吧。”
他正要转身离开,我叫住他语气有些疑惑:“大爷,怎么是你穿着宿管的衣服,之前那刘叔呢?”
“他辞职了,好像家里有什么事,以后就我管这楼。”
看着他的背影,我啧了一声,这下没办法知道老刘给爷爷什么了,但是很快我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进了教室后,我发现班级里同学看我的眼神很怪异,透着一些害怕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