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拉布与罗斯于宫殿之中相谈甚欢之际,伊卡莱姆已身处临时停尸房内。
他俯趴在蒂菈歌坦的遗体上,悲恸地哭泣着,声声泣诉似要划破这死寂的空间:
“蒂菈歌坦,这究竟是为什么!你那么美丽温柔,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恶毒?连柔弱娇小的你都不放过,我一定要为你报仇雪恨!”
伊卡莱姆的面容因极度的哀伤而扭曲,他跟蒂菈歌坦的感情很好,而现在妻子居然惨死在皇宫内,这件事让他根本就无法接受。
“伊卡莱姆大人,请您节哀。”
尸体旁边站着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看着伊卡莱姆的模样,下意识望了蒂菈歌坦一眼。
他完全没办法把小臂比他大腿还粗的蒂菈歌坦,跟伊卡莱姆口中娇小美丽的妻子联系在一起。
要不是蒂菈歌坦还没有蒙上白布,他都要以为伊卡莱姆哭错坟了。
“西奥多,究竟是怎么回事?”
伊卡莱姆拳头死死攥紧,目光带着厉色望向医生西奥多。
西奥多是王宫最好的医生,已经为蒂菈歌坦验过尸了。
“蒂菈歌坦厨师长是心跳骤停死亡,很符合猝死的情况。”西奥多皱眉道。
之前伊卡莱姆路上就说这件事有问题,但从尸体检测结果来看,根本就是一次意外事故。
“是谁杀死了她?”伊卡莱姆沉声道。
“根本就没有嫌疑人。”西奥多有些不耐烦,“你是阿拉巴斯坦的最强者,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人心跳骤停吗?”
“有,霸王色霸气!”伊卡莱姆笃定道。
“嗤!”
听着伊卡莱姆的话,西奥多差点笑出声:
“霸王色霸气是有可能,但一个拥有霸王色的强者,来阿拉巴斯坦王宫就为了杀一个厨师长,你觉得这件事可能吗?”
他还是认为这件事是意外,因为当时在王宫的其他人都没有动机,同样也没有那个实力。
别看蒂菈歌坦只是个厨师长,但实力在普通人里已经算不错了。
想要没有任何打斗痕迹让蒂菈歌坦心脏骤停,怎么想都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对不对,还有一种可能!果实能力者!”
伊卡莱姆压根不相信蒂菈歌坦会猝死,他坚信这是一场他杀事件。
因为在今天早上,蒂菈歌坦还给了他一封信。
要是从西奥多这里得不到线索,他会立即回去打开那封信。
“果实能力者是有可能,但王家护卫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西奥多摇摇头。
“说不定就是内部犯案。”伊卡莱姆反驳。
“内部犯案概率很低,每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在蒂菈歌坦失踪,再到发现尸体的时间内,整个王宫就只有王妃没有不在场证明。你总不能说王妃有问题吧。”西奥多嘲笑道。
就不说蒂蒂王妃不是这样的人。
单是实力的差距,就让蒂蒂王妃不可能拿蒂菈歌坦怎么样。
“肯定不是王妃,还有其他可能吗?”
伊卡莱姆也直接把王妃的嫌疑排除了。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蒂蒂王妃不可能是杀害蒂菈歌坦的凶手。
他想的是其他可能,比如说很多卫兵联手这样。
“不用想了,蒂菈歌坦身上根本就没有外伤,连反抗的痕迹都没有,我们阿拉巴斯坦就没有那么厉害的人。”西奥多下了定论。
怎么可能有外伤?她才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立在房梁上的祗园,将下面的对话收入了耳中。
按照罗斯写的剧本,最好是不要人怀疑伊卡莱姆的死亡,失踪是最好的情况。
所以祗园也并不着急,慢慢等待就行。
伊卡莱姆和西奥多最终也没争论出过什么,很快,伊卡莱姆抱着蒂菈歌坦离开了。
西奥多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毕竟这是对方的家事,他自己则是去了王宫汇报。
无论伊卡莱姆怎么想,这件事总归是要证据。
宴会的所有人员和食物都排查过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也排除了有人要害那位殿下的可能。
这件事对西奥多来说,已经可以结案了,就只是一次意外的事故。
至于伊卡莱姆会怎么想,未来会有什么变化,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了。
“信,那封信!”
伊卡莱姆嘴里念叨着,抱着蒂菈歌坦快速朝自己家走去。
“信?”
在他后面跟着的祗园,听到伊卡莱姆说出信的字眼,立马提高了警惕。
这封信,说不定就跟蒂蒂王妃的事情有关,可不能让别人拿到。
伊卡莱姆的速度很快,一下就回到了自己家。
他先是温柔的将蒂菈歌坦的尸体放回床上,之后再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封妻子写的诀别信。
看着信上熟悉无比的字迹,伊卡莱姆不禁热泪盈眶,不自觉的念了出来:
“亲爱的伊卡莱姆,等你看到了这封信,我已经离开阿拉巴斯坦了。”
“我知道你心里的怀疑,我也对此有疑虑。”
“如果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不是我呢?”
“我已经联系好了磁鼓国那边,今日就会拿着样本前往,请你等待我的消息。”
“如果蒂蒂王妃的孩子,并不是阿拉巴斯坦的继承人,那么对阿拉巴斯坦来说,那将是一场噩梦...”
“蒂蒂王妃!?”
伊卡莱姆看到信里的内容,陡然间浑身一震,一股寒意自头顶径直蹿至脚底,整个人仿若坠入冰窖。
哪怕从西奥多那里听闻整个王宫之中,唯独蒂蒂王妃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也从未对这位王妃产生过丝毫怀疑。
但蒂菈歌坦信里的意思,已经十分的清楚了。
蒂菈歌坦真正的遇害地点,恐怕就是在蒂蒂王妃的王宫内。
“蒂蒂王妃,为什么会是你?”
伊卡莱姆浑身颤抖,满脸的不敢置信。
下意识的,伊卡莱姆开始回忆当时磁鼓岛的场景。
表面看来,那天他离开会客厅后,罗斯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而且蒂蒂王妃的样子,也不像是被强迫的样子。
总不能是,两人从一开始,就在演戏吧...
念及此处,伊卡莱姆只觉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