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澈纯净的嗓音在江潮白耳畔响起,他下意识的回复道:“早啊~阿年”。
“?……!!!”
沉吟片刻,江潮白‘垂死梦中惊坐起’,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你,不是,我我我……”
离了个大谱啊,不是,我怎么就睡这么死啊,江潮白深深陷入自我怀疑之中,他连忙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着,随即松了一口气,还好,衣服在,裤子…
………也在。
如果从前的江潮白百无禁忌,那么如今他多了两个不能听的字——裤子,这两个字已经给他留下非常重的阴影了,只要一提起,他就浑身觉得尴尬。
一旁的顾松年假装刚睡醒的模样,揉了揉眼睛,糯糯地问道:“师尊,弟子怎么会在这里?”
他暗自揉着被枕到发麻的手臂,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而这一幕也被感知超然的江潮白看了个正着。
看着“被挤”到角落的少年,再看看侵略占领了大半个床位的自己,欲哭无泪。
“不会是我睡着以后,强搂着阿年睡了一夜吧!?”
“不会吧,我睡觉一直很老实的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江潮白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按着太阳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本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就是最普通的师徒同眠罢了,又没甚子见不得光的,自己在这里苦恼个什么劲儿?”他暗自想着,总算把自己说服了。
“师尊,我能去喝口水吗?”
顾松年小心翼翼的指着不远处桌案上的青花瓷茶壶询问,他实在忍不住了,他要渴死了,必须马上得到水分的滋养。
面对徒弟小心翼翼的询问,江潮白毫不犹豫的摆摆手,豪气的说:“去吧,为师的就是你的,这里的一切你都可以支配,以后不必请示为师。随便用!”
顾松年穿鞋下床,拿起一壶茶就往嘴里灌,“咕咚,咕咚。”水液从嘴角溢出,顺着修长的脖子往下流淌……
昨天一天加上今天,顾松年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喝水了,加上泡完汤池后更加燥渴,他整个人就像是干瘪的木块。
甘霖已至,顾松年可算活了过来,神色也轻快不少,开心的说着:“弟子知晓了,多谢师尊!”
这是顾松年第二次留宿在晴雪东阑了,独一份的偏爱让顾松年心里暖暖的,没听说连元初道人都不会轻易进入吗,顾松年甜蜜的要冒粉红色泡泡了。
…………………………
…………
师徒二人穿戴整齐,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顾松年经过洗髓伐骨一跃突破至筑基初期,真正成为新生弟子第一人。江潮白替顾松年请了两天假,好好休养一番,顺便巩固刚突破的修为。
“阿年,你就在此处休息,为师上完课就回来。”江潮白摸了摸“好大儿”的头叮嘱着。
“嗯嗯!”顾松年乖巧的点头,目送着师尊离开。
直到江潮白的身影消失不见,顾松年才依依不舍的坐回院中打坐修炼,只可惜,一闭上眼,他的心便久久不能平静,一想到清晨枕侧之人的睡颜,顾松年就气血逆行,差点走火入魔……
不要再想了,顾松年,冷静,平心。
清心诀一遍又一遍的使出,却依旧浇不灭内心的火焰…
……………………………
学堂内。
人声鼎沸。
“小顾师兄前天受了那么重的伤,今日估计不会来了吧?”
“听说仙君得知此事十分震怒,觉得给自己丢脸了,都不许旁人搀扶呢!”
“啊?不会吧,仙君不是十分偏爱他吗?怎会舍得?”
室内,一群少男少女正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纷纷猜测顾大首席今日是否能来,以及,其在仙君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少分量……
“我看不一定。”一女弟子神秘兮兮的说道:“要我看啊,你们男人都是一个样,既狠心又绝情。”
“…………”
要不要这么一杆子打死啊!这下整个教室里的男弟子都欲哭无泪。
龚全面对众人的猜疑嗤之以鼻,道:“才不是呢,之后的事你们难道不知道?”
“什么事儿?快展开说说,我们爱听!”没有被龚全平日里的傲慢态度震慑,一众弟子为了吃瓜什么都不顾,一股脑的围了过来。
龚全面露凶光,呵斥道:“都离小爷远点儿,小爷……说给你们听就是了!”
龚全的伤不重,回去吃了固本培元的药就好了大半,此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只不过终究是有些收敛。
“快说快说!”众弟子十分好奇,纷纷催促,至于对象是龚全?没关系,平日里你是小霸主,可吃瓜时不都是瓜友嘛?
龚全也不卖关子,语气神秘的说道:“昨天晚上,小爷去松雪小筑给顾松年送药,结果怎么样你们说?”
一众弟子:“怎么样?快说啊!”
龚全:“顾松年压根就不在。”
一众弟子:“什么?那他能去哪啊?”
“去哪?嘿,小六子,你来说!”龚全指了指身后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子说道。
被龚全称作小六子的竹竿男姓刘,在家排行老六,所以他爹给他起名叫刘六,不用想,他的上面还有刘大,刘二……
刘六见老大发话了,连忙上前躬身谄媚的讲解自己当时的所见所闻,像一根弯腰说话的竹竿精:“昨天……”
“昨天上午,我去药司给老大取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路过松雪小筑时正巧在门口瞧见咱们仙君大人亲自把顾松年抱走了,直到今天上午,我又去看了一眼,还是没人回来……这不就说明顾首席在晴雪东阑留宿了吗?”
啊?
刘六的话,在人群里引起轩然大波。
“我早就说过仙君对顾首席看重的很,你们还不信?”
“唉,据说晴雪东阑除了仙君任何人都不能居住,首席为何能破这个先例?”
“……就只有我想问龚全为什么会给顾首席送药吗?”
“…………”
龚全无语,他有些不自在的回答道:“那是小爷怕他伤的太重,万一仙君找小爷麻烦怎么办?可不是因为关心他啊,等…等他好了,小爷还挑战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