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潮白不可置信的问,“你还好意思说是?!”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嗯?”
而顾松年就瘫坐在那,任凭江潮白如何追问,也没有再说半句。
“说话!”江潮白加重语气,质问他。
顾松年:…………
“行………不说是吧,装哑巴是吧!”
江潮白喘了几口粗气,又别过头,用手指向门外,“不说的话就自己回松雪小筑想清楚,什么时候能说了,想说了,再回来,若是想不清楚,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江潮白气的牙根痒痒,真是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哏啾啾。
以前掌门师兄还提醒过他,切勿太过骄纵弟子,有事没事的多打几下,定能成才。
杨柳:……
重五:(t?t)⊙︿⊙
可当时自己哪里听得进去,他老来得子,咳咳,是少来得徒,恨不得把这小徒儿挂腰上,走哪带着哪,就算是天天拿元力温养着也是愿意的。
可现在呢,江潮白真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原本听话的小乖乖,现在直接进化成大犟种,随便动动指头都能给他气的冒烟,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他今天敢打碎东西,割破手指,明天他就敢捅自己一剑呐。
今天争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这明日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还不得把他师尊老人家赔个倾家荡产,连条裤衩子都不剩?
反了天了!
………………
顾松年脑子浑浆浆的,他多次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说,也不知说些什么。
说自己不想让师尊和别的不相干之人有说有笑,想让师尊只在他身边,只能和他在一起生活?
这样师尊一定会以为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吧……
太,难为情。
当他听见江潮白让他走,以后都不要来的话后,他慌了。
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子,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把脸硬生生憋得通红,用尽全力才费力的挤出两个字:“师……师尊。”
江潮白本来还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的模样,直到瞥见顾松年的脸色红到发青,才意识到不对劲,此刻的顾松年双手抚在地面,堪堪支撑颤抖不止的身子,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飞溅的水花直接迸进他的心里。
江潮白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跑过去,“阿年,阿年?”
“怎么样?能听到为师说话吗?”
江潮白摇晃着顾松年的肩膀,试图帮他回神,可顾松年只是死死攥住他宽大的衣袖,眼眶红红却忍而不发。
“是踹的太疼了?我这,我这也没使劲儿啊……”
江潮白喃喃说着,深深陷入自我怀疑之中,方才他分明控制力道了,压根就没用力,怎么会把人踹成这样。
真是该死,早知如此,就不踹了,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顾松年紧咬着牙,努力发出声音,“不,不……走。”
眼看着顾松年要把自己给憋过气去,江潮白又悔又心疼,控制力道忙拍他的后背,“好好好,不走,阿年不走,为师不让阿年走,以后阿年就留在晴雪东阑了,好不好?”
…………
“来,别急,听为师的话,深呼吸。”
江潮白引导他,慢慢缓解紧张过激的情绪,随着顺背的动作,少年的脸色才淡下去几分。
江潮白将他一把拉起,才发现刚刚包好的指尖,又往外渗了血,想必是方才紧抓他衣袖的缘故。
他微微皱眉,欲重新给他上药,刚转身,手却被轻轻拉住。
“师尊,阿年,错了。”
江潮白:……
错错错,认错倒是快,合着就是不爱改!
他知道,顾松年心思细腻且敏感,又将他看得重,以至于自己身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让他患得患失,其实……他也有责任的。
江潮白没再责备,只是摸摸他头顶的发丝,盯着他发红的眼眶,道了句:“不许再犯。”
悲伤小狗疯狂点头,得到摸摸安慰以后的他,眼泪更加难控,喉咙滚了又滚,没忍住哽咽出声,“师尊,抱……抱……”
顺毛的手掌沿着后脑勺往前一带,毛茸茸的脑袋便埋进怀中,衣襟逐渐被温热打湿,隐约有持续扩散之趋势。
咸甜的水液渗入胸前的伤口里,刺痛着江潮白的神经,不由让他心头一颤。
师徒二人紧紧相拥,唯有隐忍抽噎与心跳声——
震耳欲聋。
………………
“呃……”
“本座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