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广场,诺大的上空,两方势力此刻泾渭分明,分庭抗礼。
在危御等人凝重的注视下,沧琅缓缓抬起手,掌心处那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血色晶体格外引人注目。“诸位,此为血晶,乃是我魔域大殿下的心头血所化。
身为魔帝唯一的嫡亲后裔,大殿下的心头血拥有统摄世间一切血液的神奇威能,自然也包括这小小疫毒之血。”
说到此处,沧琅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视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庞,继续开口道:“此次听闻贵域遭受如此劫难,大殿下心急如焚,全然不顾自身寿元的损伤,派遣我等前来援助。
然而……”话到这里,沧琅故意拉长了语调,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才接着说下去,“我们此番前来,也是希望能得到贵宗的一点小帮助。”
至此,终于切入主题,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魔族显然是有备而来,并胸有成竹,他们早已算准了玉宇琼楼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必然会权衡利弊得失,最终不得不答应他们提出的条件。
危御毫不掩饰地直言说道:“条件是什么?一并说了吧,没必要在这里装模作样。”
“危御掌门果真爽快!”沧琅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大殿下对贵宗的密钥十分感兴趣,不知掌门可否愿意忍痛割爱?”
话音未落,一旁的竹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见他双眼圆睁,怒气冲冲地吼道:“简直是放肆至极,你们竟然敢打密钥的主意。”
竹云怒不可遏,连同握在手里的重剑也跟随主人此刻的愤怒发出轰鸣,剑身竟也开始嗡嗡作响,仿佛在为主人的愤怒助威呐喊。“密钥何其珍贵,你在想屁吃!”
危御轻咳一声:“三长老,咳咳,注意……宗门形象。”
沧琅索要的密钥,正是能够开启镇压魔帝的天地蜉蝣塔的关键所在,一共七把,由七大仙门分别掌管。
一旦身为仙门之首的玉宇琼楼都将密钥交了出去,其他宗门还有其他选择吗?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而如今被擒的,就是他玉宇琼楼。
魔族,打得一手好算盘。
————
魔域,巍峨耸立的宫殿富丽堂皇,无数奇珍异宝被主人如废铜烂铁般随意丢弃在一旁,墙壁上镶嵌着各种珍稀宝石和美玉,地面铺陈着柔软的绒毯,仿佛走在云端一般轻盈。
王座之上,祝松澜慵懒地斜倚着身子,举手投足间媚态尽显,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尤其是他那对锥体形状的红宝石耳坠,随着身体的轻微晃动,闪烁出耀眼的光辉,仿佛有生命一般,散发着摄取人魂魄的气息。
立在他面前的巨大魔镜中,正映着琼楼广场上的一切:愁眉不展的危御,怒目圆睁的竹云,无比自信的沧琅……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祝松澜优雅地举起酒杯,杯中那如琥珀般晶莹剔透的佳酿散发着诱人香气。
只见他微微仰头,毫不犹豫地将整杯酒一饮而尽,动作流畅而洒脱,仿佛一位掌控天下、运筹帷幄的君王正提前庆祝胜利的喜悦。
祝松澜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眼神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难以窥视其中。他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那些被自己算计得团团转的人们,就像是在观赏一群毫无还手之力的玩物一般。
“殿下,您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还是尽量少饮些酒吧。”刹雨接过祝松澜手中的酒杯。
手指触及到祝松澜那冰凉指尖,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刹雨强自镇定心神,声音略微发颤地道:“奴......为您煲了滋补气血的参汤,您趁热喝一些可好?”
祝松澜眸光一闪,不知情绪,趁其不备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吓得刹雨连忙护住汤盅,唯恐里面滚烫的汤汁溅到祝松澜华贵的衣袍上。
“殿下?”刹雨有些惊慌失措地轻唤道。
“嗯?”祝松澜伸出修长的食指,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小仆从脸上的面具,那冰凉坚硬的触感似乎引起了王的不满。
啪”的一声脆响。
顷刻间,面具碎成齑粉。
那被遮盖许久的面容终于显露出来,祝松澜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整个人仿佛都定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之人,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只见那面具之下,竟是一名看上去十分稚嫩清秀的少年。他瞪大了双眼,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直直地望着自己,那双闪着波光的小鹿眼湿漉漉的,微微泛着一层潮意,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因常年佩戴面具的缘故,少年的肌肤显得格外白皙,宛如羊脂白玉般细腻柔滑,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祝松澜只是一碰,还没用力,那处肌肤便已红了一片,如晚霞映雪,美不胜收。
刹雨惊得说不出话,这是他第一次在少主面前露出原本的面容,他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回想起往昔那些在祝松澜身边侍奉的歌姬们,无一不是拥有美艳动人、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而他自己呢?一张长不大的孩子脸,一双杏圆的小鹿眼,如此平凡无奇的相貌,想必肯定会引得殿下厌烦和不悦吧。
越是这样想着,刹雨心中的恐惧就越发强烈起来。
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手中端着的汤盅也跟着摇晃起来,发出一阵“叮当叮当”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不过,祝松澜并没有这样做,只是看着怀里的小鹿勾唇一笑,“不是要喝汤吗,你喂本王。”
“啊?”刹雨不可置信,但下意识的顺从让他回道:“遵……遵命。”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自己发抖的手,舀一勺飘着油花的参汤,送到祝松澜唇边,“殿下……”
祝松澜没喝,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小鹿”不知为何委屈巴巴,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出泪来,终是于心不忍,不再犹豫,将勺子里的汤一饮而尽,随后不由分说,握着抖成筛糠之人的后颈往前一带,将汤一滴不剩的渡给他。
当冷冽的气息靠近之时,刹雨激动带着不可思议的种种心绪相互错杂,使他眼尾氤氲泛着红。
参汤的醇香在口腔散开,可刹雨已经忘记咽下去了,他盯着祝松澜美到窒息的脸,看得呆了。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了下他的喉结,力度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刹雨出于本能地做了吞咽动作,那口参汤顺着喉咙缓缓滑入腹中。
祝松澜看着傻里傻气的小仆从不由笑出声来,“这才叫喂,懂了吗?”
“懂?”刹雨不懂,他晃着发懵的脑袋,反应好一会儿,才木讷点头。
祝松澜笑容更甚:“那就继续。”
刹雨:“……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