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里格肆无忌惮地盯着基西娜的胸部。他们正在巨大的黑暗穹顶里上冥想课。
穹顶内没有点燃的火把，也没有魔法石照明，整个地方都沉浸在黑暗之中。伊斯墨涅教授和她的学生们都盘腿闭眼，沉浸在冥想中，至少都在努力尝试。
但斯特里格除外。他的眼睛在黑暗中能看得清清楚楚，大部分时间都在盯着漂亮的同学们看，尤其是基西娜。
他心里不得不承认，基西娜是班里最漂亮的。他的目光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追随着她胸部起伏的线条。
日复一日地观察她冥想的样子，斯特里格开始明白，当她试图清空思绪时，脸上会闪过的那些细微表情，通常是皱眉，要不就是傻笑。
他觉得这些发现没什么用，但在冥想穹顶里学习对他来说变得更困难了。
他以愤怒为基础的冥想训练进展得很顺利，但他发现独自冥想更容易一些。在同学们中间，他太容易分心了。当然，同学们在穹顶里什么也看不见，这两者没有可比性。话说回来，世上的事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
远处传来钟声，声音透过穹顶的墙壁传进来，有些微弱。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记得晚上睡觉前和早上醒来后都要继续冥想。”伊斯墨涅教授说道。
她挥了挥手，天花板中央的魔法石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看了很多次之后，斯特里格发现了其中的诀窍，原来老妇人戴着的魔法石手镯，每次她挥手时，手镯就会闪烁，触发某种魔法，让魔法石发光。
“斯特里格，我想和你谈一谈。”伊斯墨涅教授说着，用拐杖支撑着站了起来。
“教授，什么事？”斯特里格问道。
“我注意到你在课堂上没有冥想。”
“您怎么……？”
“你的呼吸。太平稳了。其他人在努力集中注意力时，呼吸都不规律，而你的呼吸却很平稳。除非你在短短几个月内就成了冥想大师，否则唯一合理的结论就是你根本没在冥想。斯特里格，这是怎么回事？”伊斯墨涅教授轻轻敲了敲拐杖的把手。
基西娜看着斯特里格和教授交谈，她有些担心。以前，她根本不会在意他，还觉得他是个粗鲁的笨蛋。但后来，她听说了他的童年故事，知道了他所在部落的残忍。
那天晚上，基西娜用枕头捂住脸，心里满是震惊。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出身够艰苦了，平民家庭为了生计奔波。但和斯特里格比起来，她的生活就像绵羊一样安稳。
他那冷漠的态度对她来说不再那么奇怪了，她只能想象他经历过什么，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残酷对待，才会变成一个对伤害同学毫不犹豫的人。
“基西娜，别担心，斯特里格不会有事的。老妇人不会伤害他的。”卡勒姆说道。
“对，没错……是啊，当然。”基西娜缓缓说道，像是刚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我们该去做项目了。”卡勒姆说。
“没错，你说得对。”基西娜转过身，和其他同学一起走了出去。
斯特里格看了看同学们，现在穹顶里只剩下他和伊斯墨涅教授了。
“那么，斯特里格，你为什么不冥想呢？你觉得这门课是在开玩笑吗？”伊斯墨涅教授问道。
“完全不是。只是……我在穹顶里很难集中注意力。”
“你怕黑吗？”
“也许吧。”
“你在课余时间有冥想吗？”
“有，当然有。实际上，我练了很多。”
伊斯墨涅教授点了点头：“很好，很好……你还在练习以愤怒为基础的冥想吗？”
“是的。”斯特里格咽了口唾沫。
“我猜是洛告诉你这是个好主意的吧？那女孩天赋太高，这让她觉得走捷径是掌握技能的正确方法，现在她又把这一套传给了她的学徒。”
“我从没说过我是洛的学徒。”
伊斯墨涅教授撇了撇嘴：“孩子，我虽然老了，但还不瞎。我看得出你们说话的样子。洛还小的时候，连路都走不稳，我就认识她了。我要是看不出她对你和对其他人的区别，那我就是个傻瓜。”
“她怎么对我了？”斯特里格觉得洛并没有给他什么特殊待遇。
“很严厉。她对你的期望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她就是这样被她爷爷训练出来的。我不会阻止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在魔法学习上走捷径可不是个好主意。即使你在练习以愤怒为基础的冥想，你也应该学会清空自己的思绪，这可能会非常有用。”
“我会试试的。”斯特里格敷衍道。
“嗯哼。我干嘛要在你们这些孩子身上费心思呢。”伊斯墨涅教授摇了摇头，“你可以走了。”
斯特里格巴不得赶紧离开，他匆匆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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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能在这儿找到你。”普卢姆笑着说，“你都快变成书呆子了。”
斯特里格从正在读的书上抬起头：“我才不是什么书呆子。我只是在学习。你到我的‘学习据点’来干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堆满书的小桌子挥了挥手。
他在图书馆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为笔试做准备。他已经完成了人类教授格特的考试，而且格特说他考得非常好。
现在，斯特里格正在准备那个有偏见的卓尔精灵瑞姆教授的考试，据说这对一年级学生来说是最难的。斯特里格担心自己会不及格，更糟糕的是，他还得完成瑞姆布置的关于龙的项目。
“你最近怎么样？”普卢姆问道。
“比这更糟的时候我也经历过。”斯特里格喃喃道，说完又继续看书。
“我好像从没见你有过黑眼圈，这让你的瞳孔看起来更明显了。”普卢姆在他旁边坐下。
“你要是观察完了，能不能赶紧走？有些人可是有正事要做。”
“你真无情，三年级的寒假已经开始了，这又不是我的错。而且，我还得在图书馆工作，所以严格来说我还没放假呢……嘿，斯特里格？”
“什么事？”斯特里格眼睛没离开书，随口问道。
“那个叫卡伦的女孩联系你了吗？都过去半周了。”
“据我所知，没有。”
“我们是不是该去看看她？”
“我忙得很，可没时间浪费。”
“斯特里格，别这样。你应该去看看她，我陪你一起去。”
斯特里格没理她，继续看书。他打算先搞定考试，再去对付那帮歹徒。
“来吧，斯特里格。斯特里格。斯特里格，斯特里格。我在跟你说话呢。”普卢姆不停地戳他的胳膊。
他沮丧地叹了口气：“好吧。别碰我了。我们会去的，行了吧。但得等我考完试。”
“太好了。”普卢姆笑了。
“现在，你能让我安静会儿了吧？”
“差不多了。”普卢姆在她的挎包里翻找着。
斯特里格放下书：“又怎么了？”
“稍等，我找找。啊，找到了！”普卢姆从挎包里拿出一条紫色的围巾。
“这是给你的。”她把围巾递给斯特里格。
斯特里格小心翼翼地接过围巾：“这是……给我的？”
“没错，我注意到你在天冷的时候没什么能保暖的东西。春天快到了，但接下来几个月还是会很冷。这是我特意挑的。我不确定你喜不喜欢紫色，但我喜欢，所以你就将就一下吧。”普卢姆咧嘴笑道。
斯特里格看着围巾，手微微颤抖。他以前从未收到过礼物。
“我很喜欢。谢谢你。”斯特里格笑了。
普卢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没什么。就当是感谢你之前在巷子里从那些暴徒手里救了我。”
“哦，对，那些蠢货。我都快忘了。顺便问一下，那个被袭击的女人后来怎么样了？你和她去参加冬季舞会了吗？”
“你问得有点晚了。舞会是上周举行的。”普卢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过，我们一起去了。”
“很好，看来我的喝酒建议还挺靠谱。那么，进展顺利吗？你有没有成功拿下她？”
“没有什么拿下不拿下的。”普卢姆摇了摇头，“不过，没错，一切都很顺利。我们跳舞、喝酒、聊天，玩得很开心。”
“然后呢？”
“然后什么？”普卢姆挑了挑眉毛。
“舞会之后呢。”
“舞会之后怎么了？”普卢姆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们上床了吗？睡了她？发生关系了？我表达得够清楚了吧？”
“呃，我第一次就听明白了。我还以为你会不好意思说呢。显然，是我想多了。”普卢姆抱怨道。
话说回来，这家伙可是撞见她自慰都面不改色的人，她也不该对他有太高的期待。
“那么？如何呢？”斯特里格问道。
“问这种问题可以委婉一点。”普卢姆小声说道。
“然后呢？”
“算了。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
“有点好奇罢了。”
“就只是好奇？”普卢姆盯着他。
斯特里格歪了歪头：“不然呢？”
“没什么，我想。”普卢姆叹了口气，“答案是没有。她邀请我去附近的客栈，但我拒绝了。”
“哇，你可真搞砸了，是吧？她还挺可爱的呢。”斯特里格说完又继续看书。
“你知道吗，斯特里格，和一个人在一起，有时候除了对方可爱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什么，比如权力？金钱？”斯特里格轻笑一声，“还是说你指的是愚蠢的爱情？”
“嗯，也许差不多吧。”普卢姆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在斯特里格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一下子僵住了，肌肉紧绷，慢慢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你干什么？”
“这是谢谢你给我的喝酒建议。”普卢姆笑着说，“你继续学习吧，回头见。”
斯特里格一边看着普卢姆悠闲地离开，一边揉着脸颊：“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