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里格惊讶地瞪着贾克斯。自己怎么这么蠢？贾克斯当然还在这儿。他怎么就这么傻，都不仔细检查一下周围的情况。他一心想着杀了这个倒下的哥布林，结果大意了。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起，我就一直在等这一刻。”贾克斯说道。
“我也一样。”斯特里格闷哼一声，想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去拔肩上的铁箭。
贾克斯笑了：“那今天你可真走运。”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勒罗伊，“卡伦在哪儿？”
勒罗伊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贾克斯。我在流血，我需要帮忙，求你了。”
“哦，闭嘴。等我们解决了这儿的事，再处理你的伤口。安全第一，蠢货。”贾克斯说道。他看着斯特里格，冷笑道，“你知道吗，这还是跟你学的。我也学会了和敌人保持距离，就因为你对我的脸做的好事。”
贾克斯扯下脸上的布口罩，露出那张毁容的脸。他的鼻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小孔。
“我不得不改变很多生活习惯。比如每次出门都得戴口罩。我还学会了用十字弓，我得承认，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一般平民可弄不到，我费了好大劲才从夜城区的黑市搞到。”
贾克斯亲昵地拍了拍他的十字弓。
“你干嘛不让我凑近点看看？”斯特里格咬牙说道。
“你就盼着这个吧？别着急，从现在起，你和我可有大把时间相处。接下来的日子，我会慢慢折磨你，一片片把你撕碎。”贾克斯说着，开始往十字弓里装填另一支铁箭。
第一支铁箭深深地扎进了斯特里格的肩膀，还钉在了身后的墙上。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他那些无形的影子在这儿也派不上用场。他可不像蓝袍梅兰莎，能独自消灭一大群敌人。他只是个即将被另一个蠢货哥布林杀死的笨蛋。
这时，后屋的门嘎吱一声开了。贾克斯转过头看向走廊。卡伦本来想慢慢开门，尽量不发出声音，但她没想到门的合页生锈了。她为自己这糟糕的失误羞愧地皱起了眉。
斯特里格在心里暗暗咒骂。她可是个小偷，悄无声息行动不是最基本的技能吗？
“卡伦，是你吗？你来得正好。”贾克斯咧了咧嘴，因为没了鼻子，这笑容看起来格外诡异。
卡伦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把门关上。贾克斯举起十字弓对准她。
斯特里格愤怒地咆哮起来，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踢向身后的墙，肩膀硬生生地从铁箭上挣脱开来。他没有停下，借着这股冲劲朝贾克斯冲了过去。
贾克斯迅速把十字弓转向斯特里格，就在斯特里格扑向他的那一刻，他扣动了扳机。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斯特里格感觉到第二支铁箭射进了他的腿里，剧痛瞬间袭来。
贾克斯试图起身，但斯特里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爪子划过他的眼睛。
贾克斯痛苦地尖叫起来，他抽出自己的匕首，猛地刺向斯特里格的胸口。
就在匕首快要刺进斯特里格的肉里时，斯特里格抓住了他的胳膊。
斯特里格比他力气大，但他只能用一只手抵挡，而且这只手的力气也在迅速消失。
刀刃开始划破他的胸口，他痛苦地呻吟着。贾克斯疯狂地大笑起来，使出全身力气把匕首往下压。就在这时，一把铁刃刺进了贾克斯的后背。他向后一仰，痛苦地大喊。
斯特里格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卡伦的身影。他没问她为什么回来，也没时间多想，他向前一扑，一口咬住贾克斯暴露在外的颈动脉。
在贾克斯刺中他之前，斯特里格猛地一扯，撕开了贾克斯的脖子。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卡伦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她看到斯特里格和贾克斯扭打在一起，斯特里格眼看就要被杀死了，她害怕这对自己和家人意味着什么。
生平第一次，她不能再袖手旁观。她冲进房间，捡起斯特里格的刀，刺进了贾克斯的后背。她真的做到了，她攻击了一直折磨她的人，恐惧这次没有战胜她。卡伦难以置信地颤抖着，贾克斯死了，而斯特里格，他……
“斯特里格！”卡伦冲到他身边，“你没事吧？”
斯特里格躺在地上，肩膀鲜血直流，腿上还钉着一支铁箭。他吐出嘴里的绿色血肉，说道：“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哦，天哪，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卡伦惊慌地大喊。
“把我挪近点。”斯特里格虚弱地喘着气，“靠近他的尸体。”
卡伦疑惑地看着贾克斯的尸体：“斯特里格，我们得找个医生。我连急救都不会。”
“靠近点，该死的。”斯特里格满嘴是血，含糊不清地说道。
“呃，好的。”卡伦小心翼翼地扶着斯特里格跪起来，把他往贾克斯的尸体旁拖近了一些。
他的身体已经快没知觉了，麻木感蔓延开来。这也好，疼痛减轻了，这样接下来的事会容易些，前提是他还能集中精力。
斯特里格用僵硬的手指碰了碰贾克斯的胳膊。贾克斯刚死不久，理论上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生命能量。
“我……我不是梅兰莎。”他轻声呢喃道。
斯特里格用尽最后一点意志力，强迫自己逐渐模糊的意识集中起来。他必须活下去，这个念头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他的心脏跳动着，灰色魔力涌入他的血管，流向指尖。
他的身体开始缓缓但稳定地汲取贾克斯的生命能量，并将其吸收进自己体内。
斯特里格能感觉到那股温暖的生命能量在身体里流动，汇聚到肩膀和腿上。他的意志力在逐渐耗尽，意识也开始模糊。在法术反噬之前，他解除了汲取法术。
他感觉身体向下坠去，好在卡伦及时扶住了他，没让他的脸撞到木地板上。
“斯特里格，你没事吧？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贾克斯的尸体看起来有点发灰？”卡伦担忧地问道。
“我……我没事。”
他的脑子很疲惫，但身体感觉有了些力气，至少还能思考。“至少我肩膀的血止住了，腿上的情况我就不确定了。我们得找个医生，我知道贸易区有一个。”
“太好了。”卡伦松了口气，突然又抬起头，“等等，我的家人呢？”
斯特里格环顾四周：“勒罗伊和其他人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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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罗伊一瘸一拐地拼命逃离藏身处。他看到斯特里格把贾克斯扑倒在地的那一刻，就知道贾克斯完了。
勒罗伊可不想因为某个愚蠢的仇怨送命。他已经和斯特里格交过三次手了，每次都以血腥收场。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他看到有一两个掉队的人也从房子里跑了出来。他想跟上他们，但受伤的脚踝让他行动迟缓。他大声呼救，却没人回应。
没关系，其他人都不重要了。他要去平民区的另一边找个新帮派，离那个蓝色怪胎越远越好。
他拐过一个弯，朝其他暴徒跑的方向走去。这时，几个哨兵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正拖着铁链，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
“该死。”勒罗伊咒骂着，手忙脚乱地找自己的铁名牌。
哨兵们越走越近，高高举起了铁链。
“该死，该死，该死。”勒罗伊不停地咒骂。
终于，在哨兵快要走到他面前时，他找到了名牌并亮了出来。他松了一口气。
然而，哨兵们却将铁链甩向他的头部。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令人作呕的闷响。哨兵们再次举起铁链，一下又一下地砸下去，没有停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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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利卡·斯凯勒是霍洛·谢德城的白魔法师，她一直为自己优质的治疗服务感到自豪。她治疗伤病的能力在贸易区远近闻名，备受人们敬仰。
作为一名杰出的兽人，她在卓尔精灵和吸血鬼占多数的中产阶级圈子里也很受尊重。人们不敢对她无礼，更不会贸然打扰她。那么，究竟是谁在大半夜敲她的门呢？
塞利卡躺在楼上的床上，忍不住抱怨起来。她后悔今晚留在诊所过夜了。她丈夫把马车开走了，从这儿走回布尔格区的家对她来说有点远。但要是早知道会在这么晚被吵醒，她宁愿走回去。
塞利卡不情愿地坐起来，穿上拖鞋，拖着步子走下楼。她施展了一个白色的照明法术，变出一个小光球当作临时灯具。而那敲门声一直没停。
最后，塞利卡走到门口，透过门上的小孔向外看去。她叹了口气，打开门说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斯特里格摇摇晃晃地站着，身体靠在卡伦身上，勉强支撑着。
“你好啊，我美丽的救命恩人。”斯特里格微微一笑。
“嗯，至少你还记得该怎么称呼我。”塞利卡双臂交叉，“但光靠奉承可不够。你大半夜来这儿干什么？”
“我本来能早点到的，但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斯特里格说道。
“我已经关门了，明天白天再来吧。”塞利卡说着，开始关门。
“等等，求你了，情况很紧急。”斯特里格伸出手挡住门。
“发生什么事了？又被歹徒袭击了？”塞利卡挑了挑眉，注意到他腿上简单包扎的伤口。
“事实上，这次是我主动出击的。”斯特里格说。
“哈。是啊，看来你不太擅长主动出击啊，不过你看起来还挺能撑的。”塞利卡评价道，“如果你想让我处理你的伤口，明天再来，记得带钱。我的收费可不便宜。”
“我们不是为斯特里格来的。”卡伦打断了她。
“你又是谁？”塞利卡问道。
“我无关紧要。但我妹妹对我来说就是一切，求你救救她。”卡伦眼中含泪，哀求道。
塞利卡看向门外，注意到一个哥布林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希琳怀里抱着索菲，嘴里轻声哄着她，但索菲没有任何反应。
“她怎么了？”塞利卡走向希琳，问道。
希琳没有理会她，继续对着索菲轻声低语。
“她被一些歹徒伤得很重。虽然很微弱，但她还有呼吸。”斯特里格说道。
“那我们没时间耽搁了。”塞利卡伸手去抱索菲。
希琳紧紧抱住女儿，往后退了一步。
“妈妈，求你了。她是白魔法师，她能治好索菲，让她帮忙吧。”卡伦说道。
“闭嘴！”希琳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
这是索菲被袭击后，她第一次开口说话。
“这都是你的错！我早说过！我让你有什么事都跟我说，要是有问题就告诉我，可你却撒谎。索菲她……她……”希琳跪倒在地，抱着孩子轻轻摇晃，放声大哭。
卡伦伸出手，又缩了回来。妈妈说得对，这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塞利卡蹲在希琳旁边：“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痛苦。但如果你现在不让我救你女儿，我保证你会更痛苦。”
希琳把目光移开，凝视着索菲毫无生气的脸。她的泪水滴落在索菲苍白的脸颊上。
“没时间磨蹭了。”斯特里格松开卡伦，一瘸一拐地走到希琳身边，扇了她一巴掌。
希琳被这一巴掌打得歪倒在地，松开了抱着索菲的手。
“卡伦，快把你妹妹抱过来。”斯特里格严肃地命令道。
卡伦立刻照做，她跑过去，轻轻抱起索菲。
希琳抓住索菲的衣服，试图把她拉回来：“放开她！”
斯特里格抓住希琳的手腕：“索菲快死了。”
希琳和卡伦听到这话，都愣住了。
“索菲会死的，”斯特里格继续说道，“你无力阻止，你什么也做不了，除非你现在放手，放手。”
希琳看着孩子，嘴唇颤抖着。
“索菲。”她喃喃道，手松开了。卡伦慢慢把索菲拉开。
斯特里格看向塞利卡：“轮到你了。”
“我不认同你这种暴力的方式，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进来吧。因为是深夜出诊，我要额外收费。”塞利卡示意他们进诊所。
“你肯定会这么说。”斯特里格摇了摇头，“等你治好这女孩，也帮我处理下伤口吧。”
“那也是额外收费。”塞利卡说道。
“果然。”斯特里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