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坊的蚀骨粉配方……”他五指发力,感受着对方颈骨发出的脆响,“是不是用南宫血脉改良过?”
刺耳的警报红光疯狂闪烁,潜艇的舱壁上开始渗出大片黑色粘液。
张鸣左臂的臂铠猛地变形,化作一个高速旋转的钻头,轻易凿穿了七层厚重的合金板。
在潜艇反应堆的核心区域,他找到了一个巨大的血肉培养舱——里面浸泡着三百具栩栩如生的克隆体,她们的容貌,竟与张鸣的七位姐姐一模一样!
“白虎啸的玩具…可真多啊。”他伸手捏碎了其中一根营养输送管。
培养舱里所有的克隆体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同时映出北斗七星的图案。
整艘潜艇的广播系统突然开始播放二十年前的录音,原叔凄厉的惨叫声,混杂着沉重铁链拖曳在地面的刺耳声响,疯狂地刺穿着耳膜。
臂铠的纹路突然撕裂了张鸣手臂的皮肤,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冰冷的控制台上。
培养舱里的克隆体们,三百道声线诡异地重叠在一起,发出了最后的警告:“昆仑墟里锁着……”
深水炸弹的冲击波终于抵达,巨大的力量掀翻了这艘庞大的核潜艇。
就在潜艇即将解体的瞬间,张鸣怀里的那口青铜棺椁突然自行开启。
棺内涌出的淡青色雾气凝聚成南宫璎珞完整的虚影,她指尖的金针正与张鸣体内的仙鹤针产生着某种玄奥的量子纠缠。
“进棺!”虚影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电磁杂音,急促而模糊,“他们启动了……”
海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劈开,海底那十二尊石像不知何时已结成一个巨大的环形阵列,散发出古老而磅礴的气息。
当张鸣纵身躺入冰冷的棺椁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潜艇的残骸里,飘出半张被海水浸泡过的旧照片——照片上,年幼的自己被七位风华绝代的姐姐们紧紧围在中间,笑容灿烂,而她们的身后,是冲天火光中正在熊熊燃烧、坍塌的南宫家祠堂。
青铜棺椁内壁遍布蝌蚪状的符文,每一道纹路都沁着淡金色的暖流。
张鸣刚躺进去,那些液体就像有了生命,顺着他全身的毛孔钻了进去。
“南宫家的血脉……终于回来了。”
一个声音响起,不再是之前冰冷的机械音,而是清澈温婉,带着少女的柔和。
可随之而来的是遍布全身的剧痛,张鸣只觉得千万根滚烫的针同时刺穿了经脉,痛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棺盖无声无息地合拢,瞬间隔绝了外面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海水的咆哮。
绝对的黑暗里,十八枚仙鹤针自行浮现,针尾拖出的金线交织,竟在虚空中勾勒出南宫家祠堂的清晰轮廓。
“二十年前,白虎啸狼子野心,勾结古武七姓,妄图开启昆仑墟,为此不惜屠我南宫满门。”
南宫璎珞的声音仿佛无处不在,在狭小的棺椁内回荡。
“他们以为南宫血脉是钥匙,却根本不懂,真正的钥匙从来不是血肉,而是意志。”
祠堂的投影中,烈焰滔天,南宫老宅正被火海无情吞噬。
张鸣死死盯着那画面,他看见一个身影,像极了父亲,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小心翼翼地放入墙壁暗格。
接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她用一根碎裂的骨钗,蘸着自己心口涌出的鲜血,在婴儿光洁的背上,一笔一划,刻下浴火凤凰的图腾。
“不!这不可能!”
张鸣心神剧震,想要挣扎起身,却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按在棺底。
“我明明姓李!怎么会是南宫家的人?!”
南宫璎珞那半透明的虚影在棺内慢慢凝聚成形,她伸出同样虚幻的手指,轻轻点在张鸣的心口位置。
“你身上流淌的,就是南宫家嫡系最纯正的血脉。当年,你父亲为了守护昆仑墟的秘密不被宵小染指,才不得不将你托付给李家,隐姓埋名。”
无数破碎的画面,纷乱的记忆碎片,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进张鸣的脑海。
他看见了原叔——不,那分明是南宫家的家主,在祠堂的密室里,对着星图彻夜不眠;
他看见母亲将那套完整的仙鹤针拆开,郑重地将其中一半交给了另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
他看见七个风格各异的绝色女子,围着一个摇篮里的婴儿,她们眼神决绝,立下了某种沉重的誓言。
“阴阳甲,是昆仑墟的第一道屏障。”
“仙鹤针,是第二道。”
“而你,”南宫璎珞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悲凉,“觉醒了南宫血脉意志的你,才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那道门。”
“白虎啸费尽心机,弄到了前两把钥匙的仿制品,甚至不惜用禁术炼制血亲为蛊傀,可他唯独缺了这第三把——南宫血脉传承的意志!”
棺内的空气骤然变冷,张鸣呼出的气息瞬间凝成了白霜。
他终于串联起了一切。
为什么七位姐姐总是不放心他,轮流将他带在身边,教他武功,替他挡下江湖的风风雨雨,却从不让他真正独自面对那些黑暗。
“她们……是在保护我。”他喃喃自语,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
“远不止如此。”南宫璎珞的虚影似乎稳定了一些。
“她们更是在等你,等你真正成长起来,能够肩负起这份沉重的宿命。昆仑墟内封印的东西,关乎着上古的一场大劫难。一旦被白虎啸那种野心家打开,整个天下,亿万生灵,都将堕入无边血海!”
左臂上的臂铠猛地烫了起来,表面的纹路自行亮起,与胸口阴阳甲的暗纹遥相呼应,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张鸣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灼热气流,正从丹田深处爆发,冲刷着四肢百骸,他沉寂多年的南宫血脉,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其实,我并非真正的南宫璎珞。”虚影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无尽的遗憾。
“我只是她当年留在棺椁里的一缕执念。真正的她……唉,早已被白虎啸用歹毒的蛊术炼成了行尸走肉。你刚才在外面见到的,不过是她被亵渎的躯壳罢了。”
张鸣双拳骤然握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刺痛感让他更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