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时没注意到,身后佳人已悄悄将发丝系在他战术背包的卡扣上。
吴雯向来是行动派女子,认清心意后便毫不犹豫地主动出击。
世俗眼光对她而言不过是耳边风,旁人的议论更动摇不了她分毫。
幸福从不会从天而降,这是她二十八年人生领悟的真理。
张鸣此刻却如坠云雾,怀中温香软玉的触感过于真实。对方曼妙曲线透过衣料传递着灼人温度,让他不得不屏息凝神。这情形若换作寻常男子,只怕早已方寸大乱。
“等手头事了结,我会给你明确答复。”他喉结微微滚动,“我的体质异于常人,整条脊椎经过改造。”话音未落,怀中人突然仰起脸,眸中星光闪烁。
“我信你!”吴雯指尖轻点他胸膛,“明日我就启程,但你要答应常来看我。”狡黠笑意爬上唇角,“下次见面时,领口纽扣可以少系两颗。”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张鸣踉跄后退。
“咳!这种细节以后。”他耳尖瞬间充血,话未说完就被娇嗔打断:“你们男人总爱话里有话。”绯红从她脖颈漫上脸颊,双臂却箍得更紧。
直到返回山庄,张鸣仍觉脚下虚浮。
月光洒在青石板上,他摇头苦笑:女子若真动起心思,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当真教人招架不住。
午夜的山庄灯火未熄,魏小雨倚在玄关处的雕花屏风旁,听到推门声立刻迎了上去。
张鸣肩头还沾着夜露,就见她踮脚取下自己的外袍,指尖不经意划过他后颈。
“厨房煨着参鸡汤,要不要热一碗?”她说话时睫毛垂得低低的,月光从落地窗斜进来,在她鼻梁上投下淡青的影。
张鸣这才注意到她裙摆下赤着脚,白玉似的脚趾正无意识地摩挲波斯地毯的流苏。
他将人拦腰抱起往楼上走,怀里的姑娘轻得像片羽毛。
“那枚琥珀丹记得辰时用温水送服。”
木楼梯吱呀响着,魏小雨把脸埋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喉结。
她始终没问沾染的栀子香从何而来,只在二楼转角突然仰头,嘴唇蜻蜓点水般掠过他下颌。
三更梆子敲过第二遍时,李神鹰单膝跪在会客厅的青砖地上。
他接到传讯时正在擦拭军刺,此刻黑色作战服领口还敞着,胸膛随着喘息剧烈起伏。
张鸣抛来的丹药泛着幽蓝,被他直接抛进口中,喉结滚动时带起脖颈处陈年刀疤的蠕动。
“主上若要末将性命,何须浪费灵药。”他声音带着砂纸打磨过的粗粝,垂首时后颈棘突在月光下格外嶙峋。
张鸣指尖凝起寸许青光,突然屈指弹向他膻中穴。
骨节爆响如同除夕夜的爆竹,李神鹰整个人瞬间绷成反弓。
蛰伏三十年的任督二脉突然洪水开闸,气海翻涌着冲开每处闭塞的窍穴。
他咬碎半颗臼齿才咽下痛呼,眼角瞥见墙上的青铜剑正在高频震颤,剑穗流苏无风自动。
“明日辰时,去后山试剑。”张鸣甩开袖口沾染的真气残流,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过满地崩落的铜扣。
李神鹰撑地的五指深深抠进青砖缝隙,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背后腾起的白雾在月光下凝成隐约的鹰隼形状。
神鹰圣尊只觉体内气海翻涌不息,原本如磐石般稳固的修为竟生出道道裂纹。
经脉中沉寂多年的真元此刻竟如春溪解冻,裹挟着磅礴生机冲撞桎梏。
他曾以为此生再难寸进的宗师大圆满境界,此刻竟隐隐传来龟裂之声。
“凝神归元!气走周天!”张鸣指尖轻点其灵台,声若暮鼓晨钟。
神鹰圣尊顿觉百会穴涌入清流,慌忙收敛心神,按《天罡导引术》运转大周天。
只见他周身泛起玉色光晕,十二重楼处传出龙吟虎啸之音。
约莫半柱香后,密室中忽有惊雷炸响。
神鹰圣尊双目暴睁,丹田处金芒乍现,竟是凝结出拇指大小的琉璃金丹。
他颤抖着抬起手掌,只见肌肤纹理间流转着细密符篆,耳畔回响着大道玄音。
这正是跨入宗师巅峰,叩开尊者境门槛的征兆。
“这是洗髓伐脉后的先天道体?”他不可置信地抚摸着手臂上若隐若现的星纹。
昔日参悟三十年未得的《混元真解》,此刻竟如观掌纹般清晰。
更令他震撼的是识海中浮现的《九转玄功》残篇,这分明是踏入尊者境才会觉醒的传承记忆。
七尺男儿此刻竟如稚子般热泪夺眶。
他朝着张鸣三叩九拜,额角在玄铁地面上撞出火星:“尊上再造之恩,李某愿以元神立誓。”
话音未落,怀中已多出个冰玉髓瓶,隐隐透出龙眼大小丹药,表面竟有云纹流转。
“此乃九转凝元丹,可助你稳固道基。”
张鸣拂袖间,密室墙壁上的《经脉运行图》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对方眉心:“三月后若能将天罡地煞二气融会贯通,自有机缘触摸王者境的门扉。”
神鹰圣尊捧着丹瓶的手指微微发颤。
瓶中十二颗丹药散发着大道韵律,最奇妙的是这些丹药竟如活物般彼此追逐旋转,分明是传说中的“丹阵共鸣”。
他忽然意识到,这瓶丹药的价值足以让整个修真界掀起腥风血雨。
他比谁都清楚,这枚丹药若现世必将掀起腥风血雨。
光是想象那些隐世老怪倾巢而出的场景,就让人脊背发凉。
“这当真赐予属下?”神鹰圣尊双手微颤捧着玉瓶,喉结不住滚动。
作为叱咤疆场的铁血统帅,此刻竟像个初入师门的毛头小子般手足无措。
张鸣指尖轻敲石案:“怎么?嫌弃我这小玩意?”
“要!末将要!”平日威严的嗓音陡然拔高,惊飞檐下栖鸟。
老者将玉瓶死死按在胸前,眼尾泛起不寻常的潮红。
这个动作若出现在军帐中,怕是百万将士都要惊掉下巴。
暗金色披风下传来骨骼的脆响,圣尊突然单膝砸地。
二十年前单枪匹马杀穿敌阵不曾屈膝的硬汉,此刻额头抵着青砖哽咽道:“自今日起,我李氏血脉世世代代都是尊上手中剑。”
他忽地忆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当自己拖着残破经脉跪在青年面前时,何曾想过会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