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书话音刚落,慕挽歌就警醒地坐了起来。
“怎么了夫君?”
沈律行皱眉摇头,“暂时不知,应该是有人过来了,悄声带上半夏,我们先躲到安全的地方。”
他们在扎营的时候,沈律行就故意让砚书周围有高草的地方。
如今听到动静,沈律行想都没想,带着慕挽歌他们就藏到了周围的草地里。
他们刚刚藏好不久,马车不远处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到脚步声距离马车很近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
慕挽歌看着不远处,不时闪过的刀芒,心咚咚跳地厉害。
就在这时,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突然觉得自己脑中抽痛得厉害,身子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沈律行离着她很近,感受到她身体的异常,立刻将她拥入了怀里。
“别怕,我在,我已经提前安排了人,不会有危险的。”
慕挽歌仿佛没有听见,依旧颤抖得厉害,就连心也跟着跳得厉害,就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沈律行皱眉,低头朝她看去,借着月光,他依稀看到她脸上的痛苦,不由眉头皱得更深。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哪里被什么东西咬了?”
慕挽歌轻轻摇头,用力地捏了捏眉心,脑海中的那股子抽痛这才减轻了不少。
“我没事,刚刚不知怎么,突然头痛,或许是有些伤风了吧。”
沈律行轻轻摸了下她的额头,并没有异样,慕挽歌再次摇头。
“我没事,他们是什么人,会是风家派来的吗?”
沈律行摇头,没有见到对方,他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不多时,那些原本停下的脚步再次响起,接着,有几个人影快速朝着马车探了过去。
他们走到马车跟前,二话没说,直接用刀朝着马车里狠狠刺去。
慕挽歌吓了一跳,好在砚书警醒,他们提前离开,否则,这会儿,只怕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看来,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他话音刚落,其中一个黑衣人对着另外一个黑衣人冷声开口。
“头儿,里面没人。”
“按照他们的速度,这个时候没准已经进山了,传令下去,给我仔细地搜,搜到之后,直接就地格杀,这次,一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后面的黑衣人话音落下,一开始说话的黑衣人有些迟疑地问道。
“老大,万一他们发现了我们的新……”
“闭嘴,万一他们人就在附近,岂不是,行了,快去搜。”
话音落下,人也渐行渐远,沈律行皱眉看向已经平静下来的慕挽歌。
“你好些了吗?实在不行,我让砚书送你回去?”
慕挽歌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不回去,夫君,刚刚我好像想起一些什么,不过记忆实在模糊,一时又想不到,到底是什么。”
说着,她从怀里拿出几个小药瓶,分别递给几人。
“夫君,这是我研制的软筋散和痒痒粉,大家拿着,说不定可以防身。”
对方人多势众,沈律行虽然安排了人手在暗处保护,但带着两个弱女子,他也没敢托大。
将药瓶拿在手里,他并没有跟着大多数黑衣人一起,而是跟上了之前下命令的那个黑衣人。
“夫君,他走的方向与那些人不同,莫非,他们在这里还有据点?”
沈律行眼神微眯,“我们跟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的人找遍了京城,甚至于风家的几个培养暗卫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那些带枫叶标志的人。
如今,他们连夜出城,按理说,对方应当不至于这么快就追过来。
但是,对方现在却仍旧与他们脚前脚后的到达这里。
那就说明,他们的据点,很有可能就在京城外面,甚至于,就在这万福山附近。
沈律行边走边示意砚书留下记号,很快,他就发现,几人竟然带着他们来到了万福山的半山腰处。
就在沈律行打算继续跟着往里走的时候,慕挽歌却突然叫停了他。
“夫君,慢着,我依稀记得,我好像来过这里。”
沈律行看着渐行渐远的那群黑衣人,暂时停下了脚步。
“砚书,侯爷给你拿的地图呢,拿出来看看。”
好在今日月色不错,即便不用火折子,也能依稀将地图看得清楚。
沈律行接过地图之后,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结果发现,他们现在站的地方,不远处竟然就是当年被沈侯爷剿灭的匪窝。
看着前面依稀存在的几个山洞洞口,沈律行的眉头越皱越紧。
“难不成,他们竟然在剿匪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不等他弄清楚,慕挽歌就指了指山洞后面的一条荆棘丛。
“我不知道我记得对不对,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在这荆棘丛后面,有一条通往山洞后方的小路。”
看着眼前那密密麻麻的荆棘丛,沈律行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你有几成把握?”
那荆棘丛不小,若是硬闯必定受伤,但若是派人铲除,又很有可能惊动山上的人。
慕挽歌也没有把握,但直觉告诉她,后面肯定有一条路。
砚书见她迟疑,沉思片刻悄声开口。
“主子,要不你先带世子妃躲起来观察一下周围,属下悄悄过去看看?”
他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还能很好的隐匿身形,但若是再继续往前的话,一旦前面山洞里有人,必定会发现他们的行踪。
这也是他为何会在慕挽歌说完之后,立刻就放弃追踪那群人的原因之一。
再次看了一眼身后的荆棘丛,如果,这里真的有路的话,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很有利的。
一想到当年小小的慕挽歌,能够从这群杀手手里逃走,沈律行想了想,终究是选择了信她。
“好,你下去看看,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实在不行,就快些退回来。”
砚书点头,然后抽出匕首,就朝着那荆棘丛冲了过去。
虽然砚书的身手不错,但那片荆棘丛实在太过难行,他废了半天劲,也才走出不过五步。
“砚书,这荆棘丛越往上越密,你可以试着矮下身形。”
听着她的悄声提醒,砚书快速朝着荆棘丛下面看去,果然发现,下面的枝条随着时间的推移,脱落了不少。
矮下身形之后的砚书,走起来明显顺畅不少,不多时就消失在慕挽歌面前。
沈律行眼神晦暗地看她,良久才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