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陶玉成这也算是造化弄人了。唔,孤今儿得仔细瞧瞧。若他当真与世家并无牵扯,如此对百姓有影响力,还家中富贵、胸中有乾坤的人才,能为孤效力,简直可以当孤的左膀右臂了!】
太子兴冲冲地盘算,全被白清嘉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又深深看了眼陶玉成后,站在太子身侧,低垂眼睑,平静地说:
“陶公子与未婚妻,倒是情路坎坷。或许上天垂怜,会让陶公子得偿所愿的。”
“不会了……”
一直淡淡然、病歪歪的陶玉成,突然惨淡一笑,目光落在满院的竹子上,喃喃着,
“永远都不会了,因为……她已经嫁人了。”
白清嘉:“……”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和陶玉成对视!
沉默了足足十秒钟后,她才干巴巴说了句:
“哦,那陶公子……节哀顺变。”
【噗哈哈哈哈哈……色女人这说的是什么鬼话!人家心上人是嫁人了,又不是死了!孤要是陶玉成,听到她这样形容自己心上人,无论如何也要让这女人吃点苦头啊!啧,如此看来,此人脾性也好,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啊……】
陶玉成不仅没生气,还笑吟吟地看着白清嘉:
“借夫人吉言。”
白清嘉:“……”
这段废话说完后,陶玉成总算乖乖领着他们到了院子深处的排屋前。
他指着主屋东边的三栋房子组成的小院子,心情不错地介绍:
“往日有香客回家晚了困在山间,我父亲便会请香客回来,暂住这处。
屋里的东西,都置办得很齐全,足够暂住几天了。
恰好三间房,二位自行安排便是。”
还好,陶玉成没忘了跟在白清嘉与太子身后的“车夫”,老王大夫。
白清嘉和老王大夫,都下意识顺着陶玉成的话,开始暗中发力,想抢自己最喜欢的那间了。
可……
【三间房?是让我们三个一人一间了?呵……有意思。在此人眼中,孤与色女人应是夫妻,却好像料定我们夫妻只是演的一般。】
白清嘉刚准备冲刺的动作,狠狠僵在原地。
不得不说,太子这个狗男人,该用上他的时候,还是很有用啊!
如果不是这家伙提醒,她都没发现这么大的逻辑漏洞!
“夫君~”她回头,掐着嗓子,挽住太子的胳膊,笑靥如花望着他,“夫君想住哪间?”
前方,陶玉成身子一僵。
太子阴鸷冰冷的小俊脸,浮现出一丁点满意模样。
【色女人,还不算太蠢,知道出门在外,将身份演完全了。不过她要是与孤同住,又惦记孤的身子怎么办?孤还想夜探郡守府,看看郡守那群家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呢!】
天天就惦记你那细狗身子,好像谁馋了似的。
哪来的自信啊?
白清嘉挽着他胳膊的手暗中用力,使劲儿掐了一下,皮笑肉不笑:
“夫君怎么不说话?是想让妾身挑吗?可是妾身怕自己挑的,不合夫君心意呢~”
【啊啊啊!痛痛痛!色女人是想掐死孤吗!孤不就是说话慢点,她竟如此狠得下心!】
啧,真是一朵娇滴滴的太子花呢。
白清嘉立志要做辣手摧花的人,所以手下劲儿没松,只仰头笑眯眯看着太子,等他下决断。
于是太子眼皮狠狠跳了三下,在她的注视中,抬手指了下最右边的那间。
白清嘉满意点头,松开他的胳膊,娇滴滴地说:
“那夫君在此稍等片刻,妾身去帮夫君将房间收拾出来,夫君自己不要乱跑哦~”
【你才会乱跑!孤又不是小孩子!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让孤的尊严往哪儿搁?往哪儿搁?!】
她直接无视那家伙的心声,飞也似的进陶家客房收拾了。
可不想刚进门,就发现,这里和以前并没什么不同。
就连那张银线绣了翠竹的帕子,还原样搁置在床边。
除了家具上落的灰尘,这里的一切,就好像曾经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只是短暂出门溜了个弯。
她垂眸,不语。
身后,还能隐约听到太子和陶玉成寒暄问话的声音。
男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始终没有停下过。
至少,总是有变化了。
曾经高傲固执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如今也变成了穿着破旧衣裳,坐在酒馆买醉的寻常人。
白清嘉压下心头不适,迅速将床边的帕子、角落柜子上的木头小人、墙上那柄青云剑,统一收拾后藏到了床下。
那些旧物,也迅速在她的动作下,染上再难拭去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