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了他的请求,半晌没有开口,只专心低头吃饭。
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他低头思忖时,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就连下人布菜的动作,都暂时停下了。
赵大人忐忑望着他,也顾不得吃这一桌好菜。
白清嘉也跟着抬眸看他,想知道这家伙会怎么说。
下一秒——
【哼,啰嗦半天,原来只是借点人!孤还以为要借孤的钱呢,吓死孤了,吓死孤了……】
白清嘉:“……”
她觉得,萧长渊没出生在现代,实在是现代娱乐圈的一大损失。
有他在,什么影帝影后,全都是小趴菜。
赵大人像是猛地想起什么,在太子还在“沉思”时,忐忑地补了句:
“还有,虞云郡守和个别官员,下官是靠殿下给的证据才能顺利捉拿归案的。只是事关世家,有许多人,下官无权抓捕审问,所以殿下……”
白清嘉听到,更震惊了。
太子休息这几天,分明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摆烂,除了看话本子外,没做什么事。
他竟然还腾出手来,找出了那夜郡守府宴席中所有官员的证据吗?
太子淡定挑眉,瞥了眼右手边坐着的人,看起来高深莫测。
【色女人这下可彻底吓傻了吧!没想到孤会防备她至此吧?哈哈哈……她现在心里肯定委屈得想哭了,终于发现孤是一块暖不化的寒冰了吧!哼,哭吧哭吧,你就是哭断了肠,孤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那倒不至于。
不过这家伙还对她有所防备的事,确实让白清嘉有些意外。
毕竟太子看起来就是一副脑子不好使的模样,好像满心满眼只有追更。
其实,他背地里其实还是忧国忧民,想要肃清朝纲不成?
“也罢,帮人帮到底。”太子沉吟片刻后,放下碗筷,墨黑的眼底倒映着烛火摇曳跳跃的光,“正好房间不宜歇息,今晚,孤便帮你走一趟。”
【终于要动虞云的世家了!嘿嘿嘿,孤要把全部人手都借给他!孤要看虞云的周氏和严氏下大狱!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估计都要拍手叫好了。
白清嘉略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原本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嫌弃。
而且他和赵大人聊天聊得正好,根本注意不到她的。
哪知这次鄙夷的目光,正正好和太子来了个对视。
一方淡定、一方鄙夷的视线在空气中对碰后,经过了长达三秒的安静。
然后,一方变成了惊怒,一方变成了装傻。
白清嘉眨巴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看着太子,一副“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态度。
太子则睁大了眼瞪着她,沉默不语。
那张冰冷阴鸷的脸,覆满寒霜。
白清嘉:完了完了,背后蛐蛐领导,被领导听了个正着怎么办?
【色女人,她刚刚……】
太子心声阴沉到能把人冻死,
【为何用那般深情的目光看孤?她是将孤当做她的大英雄了吗?】
白清嘉:what???
【别爱孤,没结果。太过崇拜孤,只会给她带来伤怀和难过,唉……孤该如何将这些道理与她说通?】
神他妈深情的目光大英雄!
能把鄙夷看成深情,您眼眶里塞的是俩羊屎蛋吧!
白清嘉一口老血吐在心里,半天没缓过来。
倒是太子,微微叹了口气后,用公筷给她夹了一筷子炒青菜,淡淡道:
“快些吃,孤许你今夜与孤一同行动。”
【如此,便也算是孤对辜负她这份深情厚谊的补偿了。能时时看到孤,对她来说,想必已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事了吧?】
“咔、嚓……”
白清嘉握在手里的陶瓷碗,突然出现了丝丝裂缝。
许久没说话的陶玉成作为请客东道主,立刻关切地问:
“这陶瓷碗是官窑烧制,不仅纹理精密,还十分结实耐用,怎会突然有裂痕?娘娘,可伤着娘娘了?”
“官窑的啊,那可价值不菲呢……”赵大人没接陶玉成的话,倒是下意识自顾自地呢喃着。
太子面上没动,心里狠狠赞同:
【是啊!官窑的陶瓷碗,孤方才都没注意!看这花色,看这纹理,拿出去卖,得五两银子一只吧?竟然当真拿来吃饭……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咔嚓!”
白清嘉手里的碗,彻底在她手里碎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