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口,书房里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半响之后!
苏文烈冷冷道:“你可知娶了对方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除了盛久不衰的圣宠之外,还抱上了平阳世家萧氏皇族这条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
苏牧嘲讽的味道弥漫在苏文烈的耳边,他本来就对面前的中年男人没有什么感情。
毕竟自己已经穿越到苏牧的身体里,他现在已经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了,可是想到他竟然以儿女的婚姻,当成了政治联姻的筹码,虽然心里也明白能够接受,但还是有些愤怒。
若是可能的话,他倒是愿意打破这种规则,但眼下也只能暂时的忍耐隐藏。
“嗯,看到你生气,竟能将愤怒隐藏,我感到很欣慰。”苏文烈嘴角上扬,微笑着说:“当我看到你因为愤怒杀害了嫣红与荣国公府的小公爷,还以为你是一个容易愤怒且不自制的人,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我只是会愤怒,并不代表我会冲动,我既然敢杀他们,就已经想到了如何解决!”
苏牧言辞犀利地观察着父亲异样的表情,心中显然是想通了某些事:“有一件事情有必要提前告诉父亲。”
“什么事情?”
“我虽然会愤怒,但我并不是一个好控制的人。”苏牧的话倒是挺直接的。
“我从没有想过控制你……毕竟你……是我的儿子。”苏文烈冷冷的看着苏牧的眼睛,或许能看到他眼中慌乱:“你明目张胆地杀了独孤业,这是没有将九曲独孤氏放在眼里,没有平阳萧氏皇族的庇佑保护,你很难在朝堂站稳脚步,更别想实现你母亲的改革理念,所以和果亲王联姻,无疑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
苏牧低下头沉思片刻,抬起头笑着说:“我不愿意自己的婚姻被别人摆布,再者我从来没说过要去实现母亲的改革理念,至于九曲独孤世家,他们不来挑衅我罢了,若是他们不知死活挑衅我,我不介意杀光他们。”
“啪”
苏文烈似乎有些生气,手掌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半刻之后!
极力压制住了心中的怒气,冷笑着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和人家斗,还想把盛极几千年的豪门世家杀光。”
苏文烈的声音被气得略微有些发颤:“你……你不仅狂妄,还非常的……无知!”
苏牧岂会不知这些豪门世家的强大,他也不是鲁莽冲动的人,更不是狂妄无知。
“我只是不愿屈服,要想对抗他们,首先要有一颗无畏的心,才能打破他们的规则!”
“你打破他们的规则,就必须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支持,没有萧氏皇族,你很难实现。”
苏文烈望着眼前的儿子,竟然还有一丝的陌生感,他的品行和封月瑶太像了,都是一样的不愿受到束缚的人,都是不愿意屈服于命运的人。
也只能苦口婆心地劝说:“萧芸溪身为果亲王的小女儿,不仅温柔体贴,更是知书达理……如今更是被册封为永乐郡主。
你若是和她成亲,便是搭上了皇族血脉,到时候无论你想要做什么,平阳世家萧氏皇族一定会支持你,到时候你便有了对抗九曲世家独孤家族的底气,就算你想走你母亲的路,也没有人能拦得住,你母亲就是吃了这个亏,才会无故失踪不见。”
苏文烈转身看着苏牧,神情有些伤感的说:“否则,我也不愿意逼迫你做不愿做的事,和皇族联姻并不是一件好事,但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我岂能不为你着想,我害怕失去你这个儿子,将来有一天我没有脸面见你的母亲。”
苏牧神情略感惊愕,苏文烈如此在乎自己,多半也是因为他是封月瑶的儿子,可见他对封月瑶用情至深。
“父亲的深谋远虑,孩儿深感佩服!”
苏牧对着父亲行了一礼,自嘲地说:“只是京都上下都知道紫衣侯世子是一个疯子,如果亲王又怎么会同意陛下赐婚,想必永乐郡主也不会甘心嫁给疯子。”
“你明目张胆地杀害荣国府的小公爷,足以证明你的疯病已经完全好了。”
苏文烈微笑着,望着语言清晰的少年,是那么的头脑冷静,完全不像疯了十几年的人。
“陛下当着我与果亲王的面拟旨赐婚,虽然果亲王并没有反对,但他对于赐婚一事颇有疑虑,所以我希望你最近一段时间,在京都能够好好表现。”
“为什么?”
苏牧心中还是有些疑惑,毕竟父亲紫衣侯手握五万巡防营,在京都的势力也是不容轻视的存在,面对如此强有力的外援他有什么理由反对。
苏文烈淡淡地解释道:“毕竟你杀了荣国公府的小公爷,我们苏家已经成了独孤家的死敌,果亲王向来胆小怕事,惧怕独孤世家针对他,再者他更是担心你的疯病并没有好,只是一时的激愤。”
苏牧轻笑了一声说:“原来这婚事并没有最终敲定,不过是父亲的一厢情愿而已。”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陛下亲口赐婚岂会有假,不过你还是要想办法得到郡主的认可。”
苏文烈微笑着,只是有些担忧的说:“只不过,我还是真的希望你的病是真的好了。”
“我的疯病已经好了!”苏牧的话算是给了他一个定心丸:“父亲,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不知能不能问?”
“什么事?”
“罢了,时辰不早了,孩儿先去休息了。”
苏牧本想询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父亲,明日我去巡防营,是不是任何人随意调动?”
“明日去巡防营直接去找总指挥王化成,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他会给你安排好的。”苏文烈微微皱眉道:“另外你要记住一个人,副统领张全,他是太子安插的人,什么事避开他就是。”
苏牧一些不解地问:“既然父亲知道他是太子的人,为什么不想办法除掉他。”
苏文烈冷笑道:“若是现在把他杀了,太子还会派别人来,到时候防不胜防。”
“父亲不怕他笼络人心,趁机发展自己的人。”
“他没这个本事,别看他身边三千人都听他的,实际上这是三千双眼在死死的盯着他,他一天挖几次鼻孔,一天吃几顿饭,一天要去几趟茅厕,他在茅厕里的拉的是什么颜色的粪便,我都清清楚楚,就算他晚上和那个小老婆睡觉,一晚上打了几次呼噜,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苏牧在心中不禁感叹:“父亲真是好手段。”
夜已经渐深!
父子二人又聊上了几句,苏牧才行礼告退。
外面的丫鬟早已等候多时,提着灯笼为苏牧引路。
穿过几条长廊,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