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中 ……他开着吉普走远了。
江御行在建国巷附近徘徊许久,樊希已经隐藏了半个月,据他收到的消息说不在江霖控制下,南翊也告诉他樊希发信息说自己一切安全,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去寻找南实了。
他思索着,樊希在麟州无权无势,又不能直接报警,她会去哪儿找呢?樊希就算要寻找南实又如何有一个目标?还是说樊希掌握的事情其实很多?那究竟会是什么,和现在他站在三区的这片地方,这两栋楼是否有牵扯?他问自己。
一切无法回到以前,事情的发展在他遇见南翊的那个晚上就悄然无声的改变了轨迹。
南翊风尘仆仆的从公交车站走过来,发现他竟然整整齐齐,不慌不忙站在车子旁边,差点要气死:“江御行,你自己开车过来,让我坐公交?有良心吗?”。
他看南翊踹了踹车轮,也没做声儿,这样做确实不地道,但他也是有原因的。想到了那些人口中的绯闻:“如果我从学校跟你一块过来,你会听到很多闲话。”。
他想南翊不会愿意真的听到那些人说着什么,南翊原本就不是一个因为财富和名声而想要跟他拉近关系的人,一块儿来,会让人误以为南翊眼巴巴攀着自己。
南翊道:“你是开吉普过来,又不是你那辆dbS,不会有人认出是你的车牌号。你还在乎人说闲话?麟州说你难听话的多了去了。”。
江御行随意道:“我不在乎。”。
何必为别人的话而生气。
南翊被气笑了:“所以网上疯传的那些你不澄清?”。
他看见南翊就觉着燥热不堪,索性把外套扔在车上,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转身的时候,刚好余光瞥见远处斜上方的某个人通过望远镜看在眼里。那人的身影模糊,在他的视角里只看得大概。
他只看了几秒,拿出一只盒子。
南翊看盒子还没有拆封:“新手机专门用来摄影和储存?你是不是怀疑这里有人监视我们?所以这次你刻意为之,为的就是让他们以为你早将重心放在了这里,而其实你有比这里更重要的信息?” 。
江御行面无表情看着他:“多虑了,我没那么大本事。”。
南翊不屑的笑了一声:“你前两天一直没去学校,必定是在其他事情上搜集证据。张息和孙野说你现在是正经的江二少,可以替江霖干所有暗地里不想干的事情。”。
南实名下这栋房子还是一股陈旧味道,两人之前的脚印还历历在目,昭示着这不再是隐秘中的净土。做戏自然做全套,南翊负责寻找角度,提供光线,江御行的重点在于地下室的拍摄。
江御行准备了两双鞋套,他知道这在侦查科算不上什么,但是谁让18岁胆子大,异想天开,什么都敢干。
南翊呛到:“呸!这多少年没人进来了!嘴里全是土!” 。
他默默掏出一张纸:“吐在纸上,等会拿出去就行。”。
“我真的谢谢你。”。
说完独自来到地下室,声音渐渐飘远。
这里和桔山那处别墅,在装修风格上差的太多,毕竟有些年头,蜘蛛网在墙角垂下。两人脚步很轻,某些易做把柄的比如某些工具,远处的擂台,很多设施还被搁置在这里。
江御行猜想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当年撤退的太仓促,仓促到赶忙封闭起来,人员先撤,警方没有彻查到位,自然是花了不少钱打点关系,而触发这一切的起因到底是什么呢?如何可怕的事情才会立刻决定遗弃这里呢?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如果在他和南翊第一次万鹤楼的时候,万家那位给的信中所述真实,那么孙家和张家曾经的少爷会不会在这里发生过一场血案?所以才是一死一失踪。案发现场会不会正是他脚下的这栋楼,这栋在南实名下却是南实当年买不起的地方,会不会这栋楼是南实在为他人办事的地方?
想起这些就迫不及待要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江御行摸到一处半月型装饰,隐藏在墙壁下方,这是之前被忽略掉的,也是桔山别墅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
南翊将手机揣进口袋:“原来是一处暗室。里面乱糟糟的,像是曾经打斗的痕迹,这沙发也倒在地上很久了。”。
一只耗子从墙根溜过去,南翊从小就怕这个,恨不得跳起来扒在江御行背上,也顾不得什么面子:“老鼠!”。
江御行回头借着手机灯光四处寻找:“已经跑远了。”。
南翊挪到他身后:“我怎么感觉踩到了东西!”。
“别动!”。
江御行弯下身去,南翊脚下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捡起来端详:“是匕首,年代久远已经生锈。”。
南翊左右瞧了瞧:“看起来在那个年代比较值钱,普通老百姓那时候工资可不够攒着买这个物件儿。”。
江御行两指捏着匕首,也找不出其他有用的东西:“这里没什么了,出去。”。
两人很快走出那栋楼,经过佯装小门小户的蛮子门,又经过外面做样子的笨重铁门。巷子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寒气将要上升。
南翊跟在他身后:“我总感到巷子里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或许第六感作祟?”。
江御行环视四周空无一人:“没人。”。
两人又驱车离开三区,回到新区远远看去灯火辉煌,似乎把陈旧和笨重都甩在身后。
江御行问道:“你还想去哪?”。
“直接送我回福喜巷子。”。
南翊下车后,转身又回到车上,很是不安:“江御行,你说,我妈会在哪里呢?”。
江御行郑重的样子,让人很信服:“既然她可以换一个陌生号码发信息,说明她一定不是被迫消失的,应该是为了在暗处保护你,或者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说不定,她也正在调查什么事情,而这些事情正好和我们在做的一切有关。”。
南翊有了一个猜测:“那照这么说,她应该是在回避在隐藏,然后和我们最终里应外合……旧区这栋楼是我父亲名下,迟迟未改,我母亲应该是知晓的。她既然知道那肯定就是在顺着这条线查到一定程度,为了安全,必须隐藏自己?有没有这种可能?”。
江御行笑了笑,他刚刚在建国巷六号的斜上方看到的那个人影,已经证实了这样的猜测,可他暂时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