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平大块头后,鲛人乌托环顾四周,这曾经的研究室如今已变成一片战乱废墟。鲛人乌托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他的动作不多,但都带着一种不屑和傲慢。
他嫌弃地用鱼尾拍开了尾巴边碍眼的报废项圈,那些七零八落的项圈碎片“啪啪啪”几声落地,以高速状态被镶嵌在正对进门的那面玻璃墙上。
这是一种示威,更是对陆地生物侵犯神圣鲛人族的警告——如有下次,那在墙里嵌着的可能就是某些人的脑袋。
海洋之力如同蓝色绸带般的具象能量散布在整个房间里,形成了一种神秘而美丽的景象。鲛人乌托注意到稀许能量已经从门框缝隙溢出到了外面,引起了周围环境的微微波动。鲛人乌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随着他的呼吸,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突然,他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湛蓝的光芒。他将双手抬起,掌心朝上,一道道蓝色的光芒从他的手中射出,如同灵动的鱼群一般在空中回旋。蓝光鱼群有条不紊地组合在一起,越来越长,最后化作了一条巨大的蓝色绸带,环绕在他的身边。接着,鲛人乌托用力一挥手,蓝色绸带便如同闪电般飞向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蓝色绸带所过之处,原本混乱的能量变得有序起来,它们纷纷向鲛人乌托汇聚而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蓝色漩涡。这个漩涡不断旋转,发出嗡嗡的声音,仿佛是在欢呼。随着时间的推移,蓝色漩涡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了鲛人乌托的手腕处。此时,他的手腕的符文出现了变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鲛人乌托深深吸气,他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仿佛与周围的海洋之力融为一体。他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手腕处刚刚吸收的海洋之力的流动和变化。
鲛人乌托回到精神海深处,吵醒了正在睡觉的雪豹乌托。鲛人乌托高举着雪豹乌托的手腕,指着上面一圈符文,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手上的同等契约是怎么回事?”
雪豹乌托睡眼惺忪,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符文,打了个哈欠说道:“你与我本就同为一体,难道我们的一切不是共享的吗?”
鲛人乌托皱起眉头,似乎已经给出答案,“如果我能实时共享,不等你踏进生物研究所就已经被我锁在精神海里。我只是封印在你精神海最后的底牌。”
雪豹乌托听完鲛人乌托的话,顿感大量信息涌向大脑,双手抱头蹲下,痛苦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人简简单单过好日子而已。”
“身为未来长渊之海的统治者哪有简单日子?我们从出生便已背负起使命,身不由己是常态。”
鲛人乌托俯下身,轻轻地坐在雪豹乌托身旁,他缓缓地挥了挥手,一道光芒闪过,一幅虚幻的画面展现在他们面前。画面中,长渊分裂灵魂并将其注入雪豹乌托体内以使其复活的情景历历在目,但与雪豹乌托在回忆深渊中所看到的不同,这幅画面的主人公是鲛人乌托。
鲛人乌托的手指指向那束被一分为二的小光点,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那时的我还保留着长渊的记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曾经清晰的记忆逐渐模糊,我的模样也渐渐被身体所同化,最终成为了你眼前所见的样子——一个全新且独立的灵魂。”
“痛吗?分开的时候。”乌托鬼使神差地问道。
一个“痛”字只是皮毛,万蚁蚀骨也不足千分之一。
鲛人乌托轻笑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讲述着自己的经历。
";当我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惊喜地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你。你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躺在这片快要枯竭的精神海中。我深知,一具身体无法同时承受两个灵魂的负担。因此,在确保你完全康复之前,由我来接管这个身体。”
“当你的灵魂逐渐恢复活力后,我依旧犹豫不决,让你独自直面未知的世界是否是一个理智的决定。直到骨玉出现,我相信他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所以把你交到他手里后,我便选择在体内布下符文将鲛人基因暂时封印,自然我也陷入沉睡,血脉觉醒仪式帮你解开第一道封印让你拥有鱼尾,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进入回忆深渊突破第二道封印唤醒我,本以为这会永远成为烂在所有人肚子里的秘密。”
“可是父王说......”雪豹乌托戛然而止,摊开双手注视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自觉就变成兽型状态。
说我没有变成鲛人只是因为我还没有学会还原术法。
“长渊也不是无所不知。比如,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雪豹乌托起身抖动因为静电黏在身上的毛,“那我要怎样才能成为真正的鲛人,总不能一遇到危险就找你吧,如果那一天你有事不在这里怎么办?那我不得死翘翘。”
鲛人乌托随即大笑起来,“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相信我们的小殿下就已经不需要我的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