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洛走到一个卖花灯的摊位前,目光被一只精致可爱的兔子花灯吸引住。
正仔细端详时,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将那兔子花灯拿起,递到她面前,“这兔子机灵可爱,配姜大小姐,倒是再合适不过了。”
姜洛洛微微一笑,接过花灯。摊贩是个眼尖的,立刻笑着凑上来道:“公子和小姐郎才女貌,真真是天生一对!”
听到这话,谢逸之面具下的唇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格外愉悦。他不紧不慢地付了银子,而姜洛洛却被摊贩的话说得脸颊微微发热。
她提着兔子花灯,假装不在意地用手扇了扇滚烫的脸颊,低声辩解道,“老板,你别乱说,我们不是……”
谢逸之却不以为然地淡淡开口,“老板,确实好眼光。”
说完,他抬起修长的手,似乎想去拉姜洛洛的手。
可心里却抑制不住的紧张,最后只轻轻地拽了拽姜洛洛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轻柔,“走吧,姜大小姐。”
姜洛洛低头,“嗯”了一声,显得心不在焉,却仍旧抬步往前走。
两人一路漫步,来到一个炙肉摊前停下。姜洛洛的视线被摊位上的羊肉串吸引,香气扑鼻,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谢逸之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随意地开口道,“难得出来一趟,姜大小姐要不要尝尝这家的羊肉串?”
姜洛洛眼中瞬间泛起亮光,重重点了点头,闻着孜然和辣椒混合的香气,早已按捺不住,“好啊!”
老板很快就将烤好的羊肉串端了过来,姜洛洛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轻轻咬了一口。
羊肉的清香与孜然的浓郁交织在口中,再加上微微的辣味,让她在这带着寒意的冬夜感到从内到外都暖了起来。
她眯着眼睛,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像一只吃饱的小猫儿。
谢逸之低头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羊肉串,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他沉默片刻后,试探着开口道,“姜大小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姜洛洛正沉浸在美食的幸福中,一口咬下去,肉汁在舌尖化开。
她随意地挥了挥手,嘴角还沾着些孜然粉,含糊不清地应道,“嗯?殿下您说吧,什么事?”
谢逸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羊肉串,又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姜大小姐,知宸的嘴唇……你可是有办法医治?”
姜洛洛闻言愣了愣,随即放下手里的羊肉串,用手背擦了擦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她义正言辞地说道,“哎呀,殿下,这不是什么事!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语气中透着一股大义凛然。
谢逸之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眼中不自觉多了几分柔和,“好,那我就放心了!”
姜洛洛是第一次在那个冷若冰霜的逸王殿下脸上看到明显的笑容,她顿时觉得口中的羊肉串不香了,今天又是送礼物,晚上又是请他逛街,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她还自作多情的以为是谢逸之对她有好感,现在看来谢逸之这种老谋深算的人,做这一切不过是想让她给谢知宸医治嘴唇而已。
姜洛洛顿时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她好像会错意了,不过也是,谢逸之哪儿会有那么容易忘记自己心中的白月光王妃。
姜洛洛勉强把手里那串羊肉串吃完,却再也提不起食欲,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谢逸之察觉到她神色有异,立刻关切地问道:“姜大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肚子撑着了?”
姜洛洛摇了摇头,强扯出一个微笑:“没有,我只是吃饱了。”
谢逸之低低笑了一声,轻轻摇头道:“你的胃口还真是跟小猫儿似的,这么小。”
姜洛洛闻言,低头摆弄着手里的花灯,兴致缺缺。
她心里暗自嘲弄自己:她到底在跟谢逸之较什么劲儿?本来也没想和他怎么样,她和他不过是盟友而已,现在倒好,自己闹得好像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想到这里,姜洛洛心头那点委屈也渐渐散去,笑意重新爬上她的脸庞。
夜已深,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疲惫又多了几分慵懒的可爱。
谢逸之看着她难得展露的这份憨态,唇角不由微微上扬。
他一向冷寂如冰的心湖,此刻仿佛被什么柔软的涟漪触动,似有桃花悄然绽放,荡漾着一抹温暖,驱散了些许他心底的寒意。
谢逸之骑着高头大马,护送着马车一路将姜洛洛平安送回威远大将军府。
虽说今日是姚诗雨的大婚宴,但姜洛洛并未前去添妆。
苏翠蓉也只敢在背后骂两句,她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嚣张跋扈。
回到府中,姜洛洛泡了个舒舒服服的花瓣澡,任由一天的疲惫被温水带走,随后便沉沉睡去。
姜洛洛这边一片安宁祥和,而另一边的顾府却乱成一团糟。宾客们匆匆用过晚饭后,便纷纷离席,不愿多留。
顾夫人拉着顾博远便是一通数落,将姚诗雨的种种不是数落个遍。
顾博远心中本就积满了火气,此刻听得更是无处发泄,好好的婚宴,偏偏闹出石头充嫁妆的笑话,让顾府丢了脸,他心里对姚诗雨也愈发不满。
姚诗雨仍披着红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等待顾博远的到来。心跳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急促,她满怀期待,盼着顾博远挑起她的红盖头。
不料,顾博远带着一身酒气,脚步踉跄地走了进来。听到他的脚步声,姚诗雨的脸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然而,她没等到温柔的动作,只有一把粗鲁地扯掉红盖头的手。
借着酒意,顾博远语气不善地开口质问:“诗雨,好好的婚宴,你为何自作主张,用石头充当嫁妆?你可知今天让顾府成了京中的笑柄!”
姚诗雨愣住了,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带着哭腔为自己辩解:“博远哥哥,我只是害怕被外人看不起。
可是家里又没有多余的银钱置办像样的嫁妆,我才出此下策。我也是为了不让你难堪啊!”
顾博远看着姚诗雨泪眼朦胧的模样,心中复杂无比,沉默片刻后,低低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无奈地坐下,两人默默无言地喝完了象征新婚的交杯酒。
房间里的气氛逐渐缓和,顾博远看着近在咫尺的姚诗雨,酒意更浓,目光炽热。
他将她揽入怀中,锦被飞扬,夜色旖旎,两人纠缠到深夜,方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