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将潦倒的林智修拎到新买的小院,又请示过覃氏,需不需要自己报仇。
覃氏沉默良久,眼眶泛红,轻轻摇摇头:
“不必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
覃氏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从阴影中走出来,别看她每天都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其实她内心一片死寂。
没有生气,没有怨恨,只要不见到林智修,感觉什么都无所谓了。
只有看到儿子的时候才会感到些许温暖。
秦砚蹲下身,轻轻拉着覃氏枯瘦的双手,头枕在覃氏膝上:
“那娘你好好休息,儿子将他解决掉,然后带娘到世界各地走走,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吃各地的美食。”
覃氏轻柔的抚摸着秦砚的头,笑出声来:
“好,都听你的。”
符祁梆梆梆敲门声传来:
“小砚砚,我好的差不多了,我跟你一起去。”
秦砚起身打开门,探出半边身子:
“我在这。”
秦砚转身跟覃氏说道:
“娘,那我们就去了。”
“嗯,去吧。”
“走走走,我跟你说,我给林智修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我要在他身上戳百八十个窟窿……对了对了,你给我那小瓶儿是什么,还有没有,再给我几瓶。”
符祁絮絮叨叨,从见到秦砚就叭叭个没完,秦砚不胜其烦,立刻就要飞身走人,早知道就让他继续躺着了,浪费他的宝贝。
符祁看出秦砚想跑一把薅住秦砚袖子喋喋不休:
“哎哎,你别急啊,你把小瓶儿再给我几瓶,简直是神药,我买也行,你开个价……”
“还几瓶?就那么一瓶!”
秦砚甩开符祁,翻了个白眼飞身离开了。
“等等我──”
秦砚以前不理解有的人为什么遇到仇人不一刀结过了他,而是要让他活着,现在算是明白了。
林智修折磨了覃氏那么多年,还杀害了父亲和大哥,他确实是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但死太容易了,就一下的事,怎么对的起他家三口人,他一定要让林智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活着。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是怎么一点点死去的,让他受尽折磨终日深陷于死亡的恐惧中,最后不甘的死去,那样才勉强能解了秦砚一点怨气。
“动手吧,只要留他一命,随你折腾。”
秦砚不急不躁的开始泡茶,茶泡好了,才勉强听到林智修一点声音,够能忍。
随着符祁不断在林智修身上尝试各种工具,林智修也是遭不住了,嚎叫出声,惨叫声被破布堵回喉咙里,整个人疼到痉挛。
奈何现在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只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还被秦砚不留情的揍了一顿,刻骨也不知道断了几根,现在又被符祁摧残着,浑身更是碰一下都疼。
活了四十多年, 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这般的疼痛,他甚至不知道得罪了谁,连这两个年轻人他都不认识。
林智修很想问问他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毕竟他真的不认识这两人,但这两人明显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只想让他受尽折磨。
“累了吧,来喝口茶再继续。”
秦砚招呼符祁来喝他新泡的茶,茶是苏烟那里顺的,据说是林智修高价从拍卖行里获得的,最后给了她,偏偏她不喜茶,最后就便宜了秦砚。
“累死了,不行,我还有点虚,你那小瓶儿真的没有了吗?”
“……没了。”
符祁猛喝了一口茶水,大喇喇的瘫在桌子上,咂咂嘴:
“这茶不错啊,还有吗?给我来点,你哪买的?”
“林府顺来的。”
符祁闻言目瞪口呆,眼中是恨铁不成钢:
“你……你怎么,怎么还不长记性!”
说着就跑到一边疯狂抠嗓子眼,连连干呕呛的他泛起了泪意。
秦砚小口抿着茶水,好笑的看着符祁:
“苏烟那里的。”
符祁一顿,起身取出手帕擦擦手指,将手帕顺手扔了:
“她啊,嗨,你不早说。”
“叩叩叩。”
门敲了三响,符星兀自推门进来:
“二公子,秦公子,朝廷那边有动作了。”
“边听派人来了?”
“嗯,听说是一个钦差,此刻正在知府府中,属下瞧很清楚,这位钦差可不是个普通人,来的猝不及防,打了知府个措手不及,下人还来不及禀报,钦差便直接闯进了知府书房,知府正在书房翻账本呢,被抓了个正着。”
“啧……这位钦差还真有点运势在头上,知府就差把账本捧他手上了,哪像我们,蹲的跟孙子似的都没能进了林智修书房,你瞧瞧一路走到书房都没人赶去禀报,看来钦差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
符祁转动着茶杯,言语中尽是羡慕,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呢,有的人真的是老天爷追着喂饭,路上崴个脚都能捡到金块。
“酸什么?符界是缺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穿?”
“但也不缺,就是心中感慨,你瞧瞧我,大半年时间钱庄也才刚刚起步,哪比得上这位钦差,真真是馅饼砸了头,他要解决完这事又得往上爬了。”
符祁摇摇头,唉声叹气。
“行了,别悲春伤秋的,正事要紧,解决完他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那你们呢?不一起回去?”
“我嘛,要带我娘觅遍天下,就不跟你回去了,我娘这十多年受了那么多苦,身子也大不如从前,总不能看着我娘身子一日日衰败下去。”
秦砚目光深远,神色坚定。
符祁也不好说什么,有理有据,并且有覃氏在,秦砚肯定会好好活下去,他也算是对符界有个交代。
“那行吧,缺什么记得给我和我哥写信,我会快马加鞭送去给你。”
秦砚说不感动是假的,他也没什么好给符祁的,只能给他一拳。
“谢了。”
符祁嫌弃的连连摆手:
“咦~快去解决你的仇人。”
视线扫到凳子后面的比凳子还高的瓦罐,也没有多在意。
秦砚拎着小包袱走到林智修身边,围着他走了几圈,打量着从哪下手合适,第一次动手,万一把人搞死了就不好玩了。
“符星,去给我弄碗参汤来。”
“是。”
秦砚摊开包袱,将金疮药准备好,取出匕首先割了林智修舌头,免得他吵到别人。
林智修疼的疯狂挣扎,秦砚眉头紧锁,动弹的这么厉害他还怎么动手,算了,断舌之痛,疼是应该的,他应该理解,捏开林智修嘴巴撒了点金疮药。
忽略林智修哀求痛楚的眼神,秦砚下手越发狠厉起来,一下下削去了林智修的四肢,认真在四肢处洒满了金疮药,符星也刚好端着参汤回来了。
不顾林智修刚被削断的舌头,将一整碗参汤灌了下去,如同死狗般的林智修整个人挣扎起来,想必是舌头又痛了,秦砚又贴心的撒了点金疮药。
这时秦砚走到桌边拎起瓦罐,费力的将林智修塞了进去,花瓶人就完成了,防止带他走时被人认出来,划了他的脸,刀痕深可见骨。
临走时深埋了林智修的四肢,将装金疮药的包袱盖在林智修头上,吓到百姓就是他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