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兹霸县城的一户宅院内。
堂屋的门紧闭着,透过那橘色的烛光,可以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
还隐约能听见男子说话的声音。
“头儿,咱们还是赶紧撤吧!我总感觉这心里没底。”
“撤什么撤,主子有令,让我们不要外出。”
“可你今日?……”那人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我那不是看彩音姑娘可怜吗?行了,别一惊一乍的,过了今晚没事那就真没事了。”
可突然,几道黑影翻墙而入。
接着一声大喝:
“金衣卫办案,里面贼人还不束手就擒。”
领头的边说边一脚踹开那堂屋的门。
屋里的人皆被吓了一跳,这还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不过为何是金衣卫?
眼瞅着,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就闯了进来。
“给我打,咱们要给董员外报仇!”
嚯,这一屋子的人可不少,少说也得有二十来个。
见人闯入,这群人立马抄起了家伙。
“董员外?”
里面那个像是头目的男子似乎抓住了这话的关键。
“兄弟,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音刚落,拳风就到了。
就见那黑衣人的首领照着那人的头就是一拳。
“别哔哔,哔哔就是你们白莲花教的错。”
拳风到了的瞬间,那头目脑袋微侧,但却还是被打到了下颌。
疼,是真的疼。
头目怒了,他看了眼局势,自己这方二十来人,而来的也才不过十几人,从人数上他们就占了优势。
“给我狠狠的打,”他吩咐道:“我们白莲花教可不是好惹的。”
白莲花教的教众们听到他们头下了命令,就都拼了命,可其中劝离的那位却止不住的摇头。
心话,白老五啊白老五,你是不是傻?
这咋还自报家门呢?
那小子边想边后撤,反正只要退到院子里,趁着月色说不定就能逃出去。
而那个叫白老五的头目嘴巴一撇,不甚在意,这什么金衣卫他可没放在眼里。
毕竟他功夫也不弱。
可下一秒,那黑衣人的首领不知道是从怀里掏出个什么,就见他把那东西一扬。
瞬间,一种白色的粉末就向四周弥漫开来。
“不好!”他惊叫。
“卑鄙!”
可这些人还没来得及捂住口鼻呢,就“咳咳咳”地咳了起来,那声音,此起彼伏的,跟交响乐似的。
这二十来人眨眼间就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黑衣人首领见状,手一挥,其他人便一拥而上,“噼里啪啦”的把这些人揍得鼻青脸肿。
“让你们欺负董员外,我告诉你们,董员外可是由我们金衣卫罩着的。”
之前溜出去的那人也没走远,见到这一幕惊得直咋舌。
心话,还好自己机智,要不他也跟着遭殃了。
这人一不做二不休,跃上墙头就向远处奔去。
跑吧!逃命最重要。
巷子里,有人一摆手,小声向阴影里吩咐道:
“跟上,别打草惊蛇。”
话落,便有两个黑衣人远远的缀在了后面。
院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呜呜”声。
再一看,白莲花教的人手臂皆被反绑着,嘴巴也都被堵得严严实实的。
接着,那黑衣人首领从怀里掏出个莲花形状的小烙铁,放到炭盆上烧红。
吓得地上的白莲花教众不住的往后躲,眼神中满是恐惧。
“别怕!董员外说,要给你们这些人留下点记号,以方便以后辨认。”
那人说完,就把那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了那人眉心。
“还得说董员外仁慈,这次小惩大诫,若有下次。金衣卫定然灭了你们全教。”
最后,一共二十三个人,脑袋上都留下了一个莲花的印记。
做完这些,那黑衣人首领才挥了挥手。
“撤!”
话落,这十几人如一阵风似的跃上墙头,几息时间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
兹霸县衙。
张县令苦口婆心的劝着大公子张洛轩。
“洛轩啊,这安然挺好的,你就顺了父亲的意,娶了她吧!你不也说她是个宝吗?”
少年坐直身体,语气中满是不愿。
“爹,那话我是说过。但她在我心中就跟那哥们似的。”
“哥们怎么了?你把她娶为正妻,若实在培养不出啥感情,还可以纳妾不是?走,趁着她现在还宿在县衙,你过去培养培养感情。”
“我不去。”少年倔强回道。
无奈,张县令只得上手。
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的来到了安然房间门前。
就听里面“啪啪”的响,接着传来安然的声音。
“妈的,又打歪了。”
“爹!”张洛轩拍开张县令的手,“你看,她说粗话,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啊!”
张洛轩说完,扭身就往回走。
“唉?”
“哎,造孽啊!”
张县令一颗老父亲的心碎了一地。
这时有杂役来报,说是执行任务的捕快们回来了。
当然这消息也告诉了里面正在练习射击的安然。
大堂内,
吴城唾沫星子乱飞,说着此次精彩的行动。
最后总结,“安然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个总策划。咱就说那包软筋散是真有用,还有那个小烙铁。
相信这些人有了记号,那以后抓起来就方便多了,你说是不是黄头。”
黄飞率叹了口气,
“那也是暂时的,我下手并没有那么狠。”
吴城:“呦呦呦,真没想到我们黄头也有心慈手软的时候。”
安然这时接过话,
“不过这个记号能维持十几天就够用了。但你就只是烙了印记,我说的最后一招用了吗?”
“安然!”
黄飞率有些恼怒。
他都怀疑这货是不是真的女人。
咱就说那最后一招,绝对不是正经人能想出来的。
那就是,最后把这些男子的衣服都扒光,然后赤条条的扔在大街上。
多损?
见两人向斗鸡一样对上,吴城忙笑着打圆场:
“安然,呵呵呵,虽说最后一条没实施,不过你放心,这些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估计对金衣卫也恨之入骨了。”
“妇人之仁啊!”
安然摆了摆手,然后大摇大摆的向外走。
“安然,你是不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黄飞率气得撸胳膊挽袖子,他真想揍她。
“哎哎哎,黄头别冲动啊!安然小还不懂事。”众捕头齐齐拦道。
说谁是妇人呢?他只不过是觉得那样做非君子所为。
最初,他连那软筋散都不想用的好吧,还不是见对方人多怕出岔子,才使了那下作的手段。
黄飞率深吸了好几口气,情绪才缓和了一些。
这时就见张县令从外面迈步走了进来。
“大家都愣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休息?”
最后,他一把拉住往外走的黄飞率。
“飞率啊!在安然这件事上,你能让就让让,毕竟她身份不一般。”
他说完,凑了过去,对他耳语了一番。
“威武将军的女儿?”
“对,你小点声,这个不能对外人讲的。毕竟威武将军还没公开此事,估计这也是对自己女儿的一种保护吧!”
说完,他拍了拍黄飞率的肩头。
“你也回去早点歇着吧!”
终于等到大堂内空无一人的时候。
张县令仰头长叹。
“洛轩啊,你是个没福气的呀!”
好嘛,他还想着让自家儿子娶安然呢,也不想想人家本人乐不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