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弯腰从地上捡起烙铁,重新置入熊熊燃烧的火盆中,随后从那嚎哭的泼皮腿上拔下弩箭,对那飞溅的鲜血视若无睹。
他淡定地用鞋底刮去箭簇上挂着的血肉,然后转身对那肥胖汉子露出微笑道:“你的表演挺有趣,林家也不缺钱,只是你的表演还不够好。管家给你钱打发你走,你拿着钱就该滚蛋。现在,想走都走不掉了,你需要继续演,直到我满意为止。看到这块银子了吗?只要你的表演足够好,它就是你的。”
林峰用银锭轻轻拍了拍胖子的脸颊,然后放在他面前。
胖子咬紧牙关:“只要大爷高兴,小的愿意继续演。”
林峰却摇了摇头,再次从火盆中拿起烙铁,随口吐了口唾沫,唾沫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胖子的脸色青红交替,他突然开口:“我看大爷家的小娘子貌美如花,千万别让她走丢了被人拐走。”
林峰的脸色骤变,他原本只想震慑这些泼皮,却没想到胖子会拿花娘威胁他。
于是拿着烙铁狠狠地戳在胖子的裆部。同时,他迅速抬起手弩,将一个红了眼的泼皮射倒在地。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见状四散而逃,他们没料到这位新来的主人如此凶狠。
胖子的嘴巴被周大牛塞上了一块破布,无法呼喊,整个身体像上岸的鱼一样挣扎,双眼翻白。
烙铁已深深陷入肉中,但林峰并无拿开之意,这样下去,胖子的命根子必将废掉。
松开烙铁后,胖子一声惨叫便昏死过去。林峰冷漠地将烙铁重新放入火盆加热,他已下定决心要让这胖子付出惨痛的代价。
敢出言拐卖花娘,说明此人前科累累。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林峰都绝不姑息此类人。
一盆冷水将胖子泼醒,他睁开眼就看到林峰逼近的身影,吓得像见鬼般惨叫后退。林峰踩住他的脚踝正欲再次下手时,一声断喝传来:“住手!”
但林峰并不打算停手。于是胖子的惨叫声再次响彻云霄。在确定此人今后只能做太监后,林峰才扔掉烙铁转身看向来人。
只是一眼,林峰就想喝彩——好一条汉子!
来人上身穿短褂露出胳膊,下穿灯笼裤脚蹬快靴,浓眉大眼头上挽髻,肩宽腿长一身健硕肌肉,只是脸上悲愤至极,似乎随时准备扑过来。
林峰确定若非手弩威慑,此人定会冲上前来。胖子挣扎着爬到那汉子脚下,“田元大哥!救我!”
“你是他的头儿?”林峰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汉子问道。
“你好狠毒!”那人怒斥道。
“以后你会见到更狠的。”林峰冷冷回应,“好汉子吃江湖饭我不反对,但你的手下怎会有拐卖女人的败类?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我兄弟若有错失,即便需要惩戒,也应由我来,你竟敢伤他,这绝不能容忍!今日你若不给我一个交代,你林家将难以安宁!”田元面对林峰手中的弩机,毫无惧色,反而向前一步。
他的话语顿时激起了周围看客和闲人们的喝彩。
“这么说,你兄弟所犯之事,找你便能解决,是与不是?”林峰并未动手,只是含笑询问。
“我们都是直性子的好汉,生活中难免有些过失,我作为兄长,为他担当,又有何不可?”田元的话语中流露出大义凛然的气概。
“哦,好一位坐地分赃的大豪杰,本官从青峡县北上至此,你田元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不仅垣山的强盗们对你的仗义疏财赞不绝口,即便是跃龙镇这样的小地方,盗贼们也对你极为敬仰。”林峰缓缓收回手弩,退回到台阶之上。
田元心生疑惑,自己的名声真的传得这么远吗?垣山?那是何的?跃龙镇?他从未听闻。
然而,当周围的泼皮们滔滔不绝地奉承时,他心中仍不免涌起一股豪情,毕竟,哪个江湖人不希望自己的名字能传遍四海呢?
“现在说漂亮话已经太迟了,你废了李四,想轻描淡写地揭过,可没那么容易!既然你早已听闻田大哥的威名,不掏出真金白银来平息此事,那可就是白日做梦!”
一个泼皮狞笑着,此刻不敲诈这只肥羊,简直对不起这么多年的街头混迹。
“郭和尚临终前都托人传达对田元的感激,说他当年过境蜀都,若无你的援手,早就被官府擒了。如此英雄,林某佩服之至,林某认栽,需要多少金银,请开个价吧。”
熊大和狗子面面相觑,他们在十万大山长大,从未听闻田元与郭和尚有何瓜葛。然而,他们深知少爷智慧过人,知道些他们不了解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林峰面带微笑地看着田元和那群泼皮,又瞥了一眼原本抱着胳膊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捕役。
然而,自从郭和尚的名字被提及,这些捕役们便开始蠢蠢欲动。要知道,郭和尚可是益州通缉的十大盗匪之首。
所有在蜀都当差的捕役都清楚一件事:当年郭和尚在翼州犯案,劫杀了致仕的御史中丞后逃至益州,躲进了十万大山。
这就导致御史中丞的儿子为报父仇,放弃了京官职位跑到益州担任了州刺史的佐官“别驾从事史”。
前段时日,有人将郭和尚的头颅送至蜀都交给了高别驾,据说高别驾在家中用人头祭奠了整整三日之后才将其挫骨扬灰扔进了茅厕。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当年郭和尚之所以能在蜀都逃脱,原来是因为有田元这个地头蛇在暗中相助。
捕役们回想起当初因未能抓到郭和尚,而被高别驾在公堂上受杖责的情景,就对田元恨之入骨。
今日终于水落石出,只要拿下田元他们便能立下大功一件。
田元的表情时阴时晴,他敏锐地捕捉到林峰眼中闪过的嘲讽,这让他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正当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郭和尚到底是谁,并想要大声辩驳时,突然一条铁链紧紧缠绕住了他的脖颈。
他还没来得及抬手挣脱,铁链就拖拽着他向后退去,链环紧紧包裹着他的喉结,使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无法呼吸。
捕役们显然对这种锁链束缚的手段非常地有经验,一人使劲拽着铁链往后拽,另一人则迅速横身在田元前面,紧紧地抱住他的双臂,防止他挣脱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