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是作为交换生来到了昆仑。
之前在龙虎山的时候,与张道之关系不错。
后来,也不知为何。
他再也不愿见到张道之了。
......
由于张道之乘坐的商船桅杆已断,所以要停靠在金陵码头进行修缮。
需两日左右。
在这儿期间,张道之一直在琢磨运河舆图的用法。
他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运河舆图,似乎并不抗拒他。
一般来说,身为功德灵宝,具有着一定的灵智。
尤其是这种先天法宝,极难使其认主。
可张道之却能自由打开这幅舆图。
“难道,运河舆图已认主于我?”
张道之不解。
经过整整一日的钻研,他仍是不得其用途。
但他有一种感觉,此图定是妙用无穷。
只是他还未发现而已。
翌日。
他暂且离开码头客栈,前往金陵龙虎宗。
龙虎宗乃是天师府的重要分支之一。
每一任的宗主,都是由天师府来安排。
这一任宗主,乃是玄虚子的嫡系弟子,名为张灵均,正值而立之年。
修为很高,天赋很好。
张道之心想着,既然来到了金陵,总要去登门拜访一下。
龙虎宗在金陵一带极具有名气。
他刚到宗门,就见往来络绎不绝的香客。
宗门前还有一些书生正贩卖字画,显得很热闹。
张道之刚想要走进宗门的时候。
忽然见到一个小摊前,一名书生正贩卖着一种杂文。
乃是他亲自撰写的‘妖魔图录’。
张道之心下好奇,遂前往那摊贩前,下意识拿起那本书来翻看。
只见那书生,的确有‘遂古’的署名,还有诚友书铺的印章。
是正版无疑。
只是...
这本书那么快就卖到金陵来了?
正当张道之疑虑间,书生忽而开口,
“道长是对这本书感兴趣?”
张道之点了点头,“我在杭州的时候看到过,此书那么快就卖到金陵来了?”
书生笑道:“在下与诚友书铺掌柜私交不错。”
“前些日子,他差人运来这批杂文,让我贩卖。”
“想来是想让在下帮他先开辟商路。”
张道之若有所思,问道:“这杂文你可看了?认为如何?”
书生道:“看了,撰写这篇杂文的遂古先生,当有济世救民之才。”
张道之忍不住老脸一红,呵呵一笑道:
“哪有你说的这般好。”
书生认真道:“吾辈读书人,所求不过修家齐身治国平天下。”
说至此处,他忽然自嘲般摇头道:
“惭愧的是,在下十年寒窗,却连齐身都做不到,只得靠友救济,卖些杂文度日。”
“这遂古先生所着,虽不是什么传世经典,但胜在可使百姓晓妖物利害。”
“若此书能够传播出去,想必定有不少人能够免遭邪祟侵害。”
“想来遂古先生也是这般念头...如此来说,遂古先生焉能没有济世救民之才?”
他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
与‘遂古先生’相比,他自己倒是显得一无是处,更别说什么济世救民了。
他很钦佩遂古先生这等实干家。
张道之点了点头,不再与他闲聊。
这时,但见一辆车辇驶来,有一人掀开车帘,看向那书生,忽的冷嘲热讽起来,
“呦,这不是我们金陵城第一才子陶谦么?”
“怎么沦落到在这儿卖什么杂文了?”
陶谦低着头,不打算做出什么回应。
见状,在车辇坐着的那名男子,忽而将身旁的女子揽在自己怀里,还特意将车帘完全掀了上去。
生怕那陶谦看不到他身边的俊丽女子。
“差点儿忘了,山长将你推荐到国子监读书,你是因为手头拮据,去不了京城,才来此卖这些庸俗杂文吧?”
那男子又刻意向怀中女子说道:
“幸亏你当初没有选择嫁给他。”
“像他这种敢在考场舞弊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简直有辱斯文。”
说罢,便就合上车帘。
随后缓缓走下车辇,去了龙虎宗内。
从头到尾,这个叫陶谦的书生,都是一吭未吭。
张道之懒得过问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是那男子说陶谦贩卖的杂文,都是庸俗杂文。
这让他感到几分不悦。
此时,又听不远处卖字画的书生议论道:
“唉,陶郎君有大才,可惜了啊。”
“可惜什么?解试时,谁让他舞弊的?”
“此事不是尚在疑虑吗?官府定性了,确为抄袭?”
“倒是不曾定性,但读书人最在乎名声,不管他有无抄袭,传出去,也就是抄袭了。”
“江东书院的山长让他去国子监读书,只怕是觉着他科举无望,想让他通过国子监致仕。”
“江云翰的妻子,曾经是不是爱慕陶谦?后来陶谦被查出舞弊后,那女子才转头嫁给江云翰?”
“那江家公子与陶谦一向不对付,这之间的事,咱们还是少议论为妙。”
“...”
听到这里,张道之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
只是他不相信,眼前这个书生,当真就会做科场舞弊的事情。
而且,无论旁人说什么,陶谦连声都不吭,就像无事发生,埋头读着圣人典籍。
这份像狗一样的忍耐心性,倒是值得称赞。
张道之随手拿起一篇杂文,又扔给他一两银子,而后迈进龙虎宗内。
陶谦见到那两银子,后知后觉,放下手中书籍,四处观望时,却见张道之早已不见了踪迹。
张道之给他银子,不是感觉陶谦真是受到了什么冤枉,想同情他。
而是陶谦有一颗想济世救民的心。
一两银子而已,对张道之来说无关痛痒。
但那一两银子,足以解陶谦燃眉之急,能让他尽早的出发前往京城,入国子监。
将来当了官,或许这两银子,便可使他不忘初心。
...
进了龙虎宗内。
张道之直奔着真武大殿而去。
那名叫江云翰的男子与他妻子也在此处。
“道长,我今日来,是想求见灵均道人,还望道长引荐,在下不胜感激。”
江云翰朝着一名道人开口。
那道人摇头道:“施主,您来晚了,就在昨日,我们宗主突然要闭关。”
“宗主还说,近期,什么人都不见。”
闭关?
江云翰眉头深皱,
“可是,我真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灵均道人啊。”
那道士拱手道:“贫道爱莫能助,还是请施主过几日再来吧。”
这时。
张道之上前,开口道:“这位道友,贫道有事要见灵均道人。”
道士再次拱手,
“道友,方才贫道所言,你也听到了,灵均道人,正在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站在一旁的江云翰见张道之手上有陶谦摊上的杂文,便是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怕是耳聋了吧?”
张道之不予理会,“你去告诉灵均道人,就说,我姓张。”
江云翰一听,冷哼道:“你姓张怎么了?我还姓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