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雾翻滚着,透着一股子让人骨头发寒的阴冷气息,还夹杂着铁锈和血腥混合的怪味儿。
黑雾慢慢向两边散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我瞳孔骤缩,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三个脑袋,六条胳膊,杵在那里活像个劣质手办被放大了几百倍。
皮肤是那种不详的暗红色,上面还爬满了扭曲的螺旋纹路,密密麻麻的,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基因链?不像,更像是某种诅咒的图腾。
“血河鬼差?!”
我脱口而出。这形象太有特点了,地府里专门负责缉拿重犯、处理棘手亡魂的特殊单位,赵老头以前提过一嘴,没想到今天让我给撞上了。
他们怎么会找上我?
中间那个脑袋开口了,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板:“陈长生。”
左边那个脑袋跟着发声,腔调平板,没什么起伏:“你阳寿已尽,跟我们走一趟吧。”
右边那个脑袋则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听得人牙酸:“别反抗,乖乖上路,免得魂飞魄散。”
我差点气笑了。
阳寿已尽?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体检报告上各项指标好得很,昨天晚上还干掉了一整只烧鸡呢!
这帮家伙是不是刚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业务都不熟练?
“放你娘的屁!”我撸了撸袖子,管他什么鬼差不鬼差的,先骂了再说,“老子活蹦乱跳的,凭什么跟你们走?你们地府的KpI是不是要完不成了,随便拉人凑数啊?眼神不好使就去挂个号,别在这儿耽误我时间!”
三个脑袋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瞪向我,那眼神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很显然,我的“友好问候”成功点燃了他们的怒火。
“找死!”中间那个脑袋咆哮起来,六条胳膊如同狂舞的触手,带起阵阵阴风,从不同角度向我抓来。
那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空气都被撕扯得发出尖锐的呼啸。
我靠!这玩意儿是开了挂吧!
我赶紧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躲开了第一波攻击。几缕头发被劲风削断,飘落在地。
地面被那几只手抓过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爪痕,边缘还滋滋地冒着黑烟。
硬碰硬肯定不行,这体格差太远了。跑?这实验室就这么大点地方,门还被他堵着。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视线在混乱中扫过实验室,最后定格在散落在实验台上的几张空白记录纸上。
一个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折纸术!赵老头教我的玩意儿,不就是用来对付这些“不科学”的东西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一个前扑,滚到实验台边,顺手抄起一沓纸。
也顾不上什么姿势优美了,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急速动作,折叠、按压、塑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点!
“纸牢——起!”
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一声,将手中已经初具雏形的纸制品猛地向前一抛!
那叠看似普通的白纸在空中瞬间舒展开来,迎风见长,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微光的六边形白色牢笼,正好将那三头六臂的血河鬼差罩在了里面!
成了!
纸牢的六面墙壁上,无数细密的金色符文凭空浮现,如同活物般缓缓流动,散发出一种庄严而肃杀的气息。
被困在里面的血河鬼差显然也懵了,六条胳膊下意识地朝着纸壁一顿猛砸。
砰砰砰的闷响不绝于耳,但那看似脆弱的纸壁却坚韧异常,只是符文光芒闪烁了几下,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这是什么妖法?!”左边那个脑袋惊疑不定地喊道,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该死的人类!”中间那个脑袋更加愤怒,六条胳膊上的暗红纹路都亮了起来,攻击的力量更大了,“你以为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能困住本座吗?!”
只有右边那个脑袋,此刻反而安静了下来,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闪烁着琢磨不定的凶光。
这家伙,肯定在憋什么坏水。
我喘着粗气,看着在纸牢里无能狂怒的鬼差,心里稍微定了定神,扯着嘴角回道:“能不能困住你,你多试试不就知道了?别客气,就当是给你免费做个压力测试了!”
嘴上虽然硬气,但我心里也没底。
这纸牢是我目前能做出的最强防御型折纸术了,但能撑多久,天知道。
我暗自调动体内那股刚刚觉醒不久的微弱力量,尝试着去加固纸牢上的符文。金色光芒似乎又亮了几分。
希望……这玩意儿能多撑一会儿吧。
纸牢的墙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闪烁着淡淡的金光,把这鬼东西罩得严严实实。
血河鬼差显然没见过这阵仗,六只手臂疯狂地捶打着纸壁,发出砰砰闷响,但那纸牢纹丝不动,连晃都不带晃一下。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左边那个脑袋尖叫起来,声音都变调了。
“该死的人类!”中间那个脑袋倒是硬气,还在那儿放狠话,“你以为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能困住本差?!”
右边那个脑袋一直没吭声,只是用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里面闪着一种让人发毛的光。这家伙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我撇了撇嘴:“能不能困住你,你喊破喉咙也没用,试试不就得了?”说着,我手上加了把劲,更多的力量涌向纸牢。管它三头六臂还是七头八臂,今天都得给老子趴下!
嗡——
纸牢上的符文光芒更盛,紧接着,墙壁上竟然浮现出无数dNA双螺旋剪刀的虚影!
这些剪刀咔嚓咔嚓地动了起来,对着牢里的血河鬼差就是一通乱剪。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纸牢里传出,尖锐刺耳。
血河鬼差那暗红色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像是快要碎掉的瓷器。
更诡异的是,我似乎能“看到”一些无形的丝线从它体内断裂、飘散出来。那就是它的…基因链?
“不…不可能……”左边的脑袋声音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你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