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大皇子的马,和那雄狮,被注射的是同样的兴奋剂。”
“不错。”
谢泠说罢。
乔太医经过辨别,也点头道:“皇上,正如太子说的一样,它们的症状是一模一样的。”
话落。
有侍卫挟持着一名鬼鬼祟祟的北漠人,来到帝王的面前。
“跪下!还不如实交代!”
谢泠挑眉,眸中划过一丝了然之色。
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李盛渊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属下适才巡逻时,在马棚附近,发现一名形迹诡异之人,见到我们就跑。”
“将他捉拿归案时,从他的身上搜出了这个。”
“皇上,是兴奋剂。”乔太医确认。
“小的冤枉,小的根本没去过马棚,是这群人莫名其妙出现,将我擒拿!”
那名北漠的小斯,哭喊着说道。
西隆面如土色。
他明白,
谢泠这是冲他来的。
他故意给李玄澈的马注射兴奋剂,并提前安排好人,抓自己的下属顶罪。
只因昨天那头雄狮,西隆的确是动了手脚。
那么,今日李玄澈之事,他就更加百口莫辩,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
帝王果然大怒。
“西隆!”
“尔等北漠人,是越发猖獗了,昨日拿雄狮考验孤的太子,”
“今日又对孤的大皇子下手!”
“来人,马上将西隆和他带来的使臣拿下!”
李盛渊勃然大怒,一声令下。
西隆直喊冤枉,无济于事。
柔慈皇后看他的眼神,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皇上,此等贼子小人,万不可再纵容他猖獗!”
“依本宫看,直接下令,将他处死!”
闻言,
李盛渊蹙眉,仅仅只思索了片刻,便道:
“传令下去,三日内找不回大皇子,便将西隆等人全部砍了!”
“让北漠王看看,他教出来的好儿子!”
西隆万念俱灰。
“皇上,微臣和大皇子情同手足,又怎么会害他!”
“此事定是有人陷害!”
他说罢,眸光狠狠地望着谢泠。
“谁获益,谁就是凶手!”
谢泠眸光冰冷地瞥了他一眼,无声地冷嗤。
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
李盛渊怒气冲天,岂能听他狡辩:“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抵赖,正是因为阿澈将你视作手足,才被你蒙骗,你们北漠若是不老实,孤不介意派兵将你们剿灭!”
西隆一怔,面色煞白,张了张口,终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放弃了辩驳。
如今,唯有寄希望能找回李玄澈。
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虽然马球赛,因为大皇子的意外和失踪,被宣告停止。
但到了这个份上,
胜负也已经分出来了。
李盛渊当着众人的面,履行自己昨天的诺言。
拿出另一半的兵符,
交给了谢泠。
“太子,孤今日就将这兵符授予你,以后你和风缪一起,维持这盛世太平,保大越一方平安。”
“儿臣领命。”
谢泠长身玉立,端得是不卑不亢,平静接过后,语气平淡而郑重地说。
一举一动,骨子里都透着冷漠。
宓善看着他接过兵符后,眼底一闪而过的暗意。
明白他筹谋了许久,
终于等到这一天。
如今,兵权到手,过不了多久,李盛渊就将被完全架空了。
事后。
宓善找到谢泠。
“恭喜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不过,李玄澈出意外这手笔,也是你做的吧。”
闻言,谢泠回头。
“你很在意他?”
“我是否在意他,这很重要吗?”宓善微微一怔。
谢泠垂下冷眸,
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否则怎会从宓善的语气中,感受到一丝对那个蠢货的关怀。
“我以为,你起码会高兴,他曾经那么对你,孤将他铲除,对你来说,不是一件乐事么。”
“果然是你做的。”宓善深呼吸,左右看了下,见无人,上前一步,眸光灼灼,
“告诉我,你到底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人不是我救的。是我的话,只会让他直接死在马蹄下。”
谢泠说罢,宓善一惊。
“不是你?”
她愕然,
“可我明明看到,是阿凉大叔将他带走。”
“你也知道,是阿凉大叔,而非我。”谢泠冷漠。
宓善领悟了。
是阿凉大叔,自己要来救李玄澈的。
和他无关的话,更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伽罗篓了。
“其实,孤也很纳闷,为何许君凉要做这种事。他和李玄澈到底有什么关系。”
谢泠语气淡然,幽远道来。
忽然,手臂被抓住了。
宓善抓了下他的袖子,又很快放开,语气里染上几分急迫:
“带我去找他。我要见阿凉大叔。”
“为什么?”
谢泠微微一愣,眸底闪着错愕的光芒,“莫非,你对李玄澈……”
“宓善,你是见一个皇子,就爱一个吗?”
“谢泠!”宓善气急,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改口,“太子殿下,”
“我现在没有闲工夫,跟你开玩笑,”
“我对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有些事,我必须要见到阿凉大叔,见到李玄澈,才能弄明白!”
沉默了许久。
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风声寂寂掠过,草木摇晃。
“今晚亥时,在你的寝宫等我。”
谢泠垂眸,注视她握紧又松开的手,倏然靠近了一步,
“和孤做交易,你准备好拿什么报酬来换了么?”
暗暗的香气,浮动在空气间。
宓善心里咯噔一声。
莫非是蛊毒又要发作了。
算算日子。
躲过了第二轮,如今第三轮也快到了,需多配些解药出来了。
“太子,你冷静一点,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不能次次都是我帮你,如今你也帮我一回,”
“我们之间,就不说这些生份的了。”
宓善后退两步,躲开他,
幸好这里没有旁人,
但为避免被发现的风险,还是找了个借口,趁早离开了。
谢泠注视着她的背影,只觉今日的她,格外清瘦好看,比往常,更多了几分可爱的感觉。
尤其是,
方才靠近她时,她竟好似害羞了一般,连忙将头低下头,不敢看他。
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今日一连发生了几件,都是令人舒心的事,总算是在连续阴霾的日子里,感受到了一丝丝晴空般的体会。
夜。
宓善和往常一样,静静坐在房中等待,确认帝王今夜去了柔慈皇后宫中。
去安慰大皇子失踪后黯然神伤的皇后了。
宓善这才放心,等到了亥时,
谢泠如约而至。
他和上次一样,带了件侍卫装来,丢到她的床上。
“换上。”
而后,轻车熟路地坐在位置上,单手支着脑袋,也不避讳地望着她。
“不许拉帘子。”
宓善脸一红。
“这是为何?你管得别太宽了。明摆着耍流氓。”
“宓善,你似乎忘了,是谁给孤种下情蛊的,如今孤会变成这副样子,都谁的错?”
宓善背对着他,不敢看他,
却不料,他竟是来到了她的身后。
宓善浑身一震,连忙后退两步,想要避开他。
却不料,后腰被托住。
整个人向后倒去。
她紧张地闭上眼睛,预想之中的痛感,却没有发生。
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加上身后床榻的柔软度,即便倒下,也不会感到铬人。
反而是身上的男人,顺势压了上来。
注视着她的眼眸,漆黑如墨。
声线冷淡中,带着一丝蛊惑。
他不知是因为情蛊的原因,还是真的动情了,宓善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少有的柔光。
低下头,
四目相对,
在她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的时候,
他的吻就如羽毛般落下,
开始时是细雨,而后是疾风骤雨。
“不行,你不可以在这种地方……”宓善彻底慌了,脸颊通红,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更不敢发出一声低吟,
就怕将守在外面的侍卫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