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初?发生了什么事?”
陆尘看到来人,正是他派去监视周镇遏的范若初、周常林两人。
此时,范若初两人脸色苍白,显得异常慌张。
“大,大人。”
范若初强忍心头悸动,深吸一口气,依然难掩心头惊慌。
陆尘眉头微皱,连忙伸手扶起来人,“慢慢说,不着急。”
“大人!”
范若初捧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然后道:“禀大人,大事不好了,今夜我和周长林二人监视周镇遏……听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听见两人支支吾吾,一旁的张三忍不住开口。
周长林大口喘着粗气,接过范若初话茬,“我们听见消息,布陵县已经全县被起义军攻破,要不了多久,起义军就会兵临洛水城下!”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
不光是陆尘,就连身旁的张三也同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范若初两人。
这怎么可能?
起义军动作怎么会如此迅速,前两日他接到线报,布陵县内一片祥和,仅有小股势力借机生事,根本没有任何叛乱痕迹。
如何会两天时间,就落得个城破的下场!
张三神色阴沉,脑子里思绪万千。
他身为幽迅司密探,尽管起义军不属于诡异范畴,但依然属于他的消息刺探范围内。
如此大事,他事前居然会一无所知,已经称得上的彻彻底底的失职了。
扑通一声!
不等陆尘发问,张三转身跪倒在地,“属下失职,还请陆大人责罚!”
陆尘挠了挠头,一时间也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见张三这副模样,摆摆手道:“起来吧,此事非你之过,何罪只有。”
他现在手底下就这么几个兵,还要靠着他们几个维持卫道司运转,真要罚了,他到哪去找人顶替去。
况且,如果真照范若初两人所言,起义军马上就要兵临城下。
就算他现在责罚张三,也为时已晚,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会让属下寒心。
扶起张三后,他看向范若初两人道:“此事你们从何听来,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消息?”
范若初道:“回大人,是一名从布陵县逃回的将军亲口所讲,据他所说,三日前,起义军从东北两面共同进攻布陵县…………”
很快,他便将探听到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三日前?”
张三愣了一下,“这怎么可能,我前日还接到布陵县幽讯司传来的线报,说是一切安好…………”
闻言。
屋内众人神色皆是一变。
三日前……前日……一切安好……
时间对不上!
不管怎么说,就算三日前起义军没能破城,也不应该是一切安好吧。
难不成,布陵县幽讯司那边,撒谎了?
似看出陆尘疑惑,张三连忙摇头,“传消息那位,与我乃是多年好友,加入卫道士数十年,其妻儿老小皆被诡异所杀,他那条命还是司长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我绝不相信他会因为起义军,而背叛卫道司,背叛大隋王朝。”
见到张三这副言之凿凿的态度,陆尘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对于此事只有两个接过——
一是对方叛变了,给他们传递了假消息。
二是那人已经死亡,消息是其他人借用幽讯司渠道传来的。
但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陆尘愿意看到的。
他深知。
如今洛水城面临着内忧外患的严峻局势。
内有周镇遏居心不良,黄圣教难保其没有后手,外有起义军即将兵临城下,稍有不慎,洛水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身为卫道司巡守,尽管对抗起义军不是他的本职工作,但无论怎么讲,他都是属于大隋王朝的人。
而起义军的目的是推翻大隋王朝,两者天生就属于对立面。
就算他什么也不做,起义军也会找上他,欲除之而后快。
况且,起义军攻城时,有诡异在城内作乱,让人很难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甚至于,起义军叛乱,说不定就有诡异的势力参与其中。
稍许。
陆尘神色凝重道:“事已至此,不管布陵县幽讯司到底发生了什么,布陵县城破已成事实,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应对起义军可能存在的进攻。”
洛水城和布陵县接壤,如果起义军要进攻长河县,洛水城毫无疑问要首当其冲。
而且以起义军的势头,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待会,我会传信一封向司长说明情况,你们几人,立即搜索全城,确保城内无诡异藏匿。”
“另外周长林,你替我走一趟,即刻前往府衙,就说我陆尘有请周镇遏,商讨起义军事宜。”
“大人……”
周长林神色一怔。
入夜前不是还说周镇遏有可能同诡异勾结吗?现在让他去找周镇遏,岂不是自投罗网?
陆尘看出了周长林的担忧,微微摆手,“你自当放心,周镇遏既然是从郡城派下来的,也就说明他并非起义军之人,如今起义军压境,他应该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想来不会为难你。
你只需将我的话带到,然后立刻回来即可。”
周长林听了陆尘的解释,心中稍微安定了些,他微微点头,“属下明白了。”
说完。
他转身快步离开,朝着府衙的方向赶去。
而陆尘则返回房间,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简要将事情精简复述一遍。
念动口诀,符纸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做完这一切,陆尘长舒一口气,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那被夜色笼罩的洛水城。
此刻,整座城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他明白,留给自己和洛水城的时间不多了。
城东南角。
天光渐明,三四辆马车相互依存在一起。
马车外,三名男子手持刀剑,借着火堆余光,打量着四周一切。
风呼呼吹过。
“唉,这都叫什么事啊,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起义军就要打过来了。”
“谁说不是呢,还好我在衙门里有个兄弟,透露了点消息给我,不然等到起义军围城,咱们就算想走,都走不掉咯。”
“你说说,咱大隋究竟是咋回事,该不会真要改朝换代了吧…………”
“这谁知道,反正生活就这鸟样,再坏也坏不到那里去。”
“说的也是…………”
说话间,一阵阴风从树林吹过,夜更冷了。
“天快亮了,抓紧时间叫醒他们,吃过早饭我们还要赶路。”
一男子道。
另外两人点了点头,对着马车内喊道,“媳妇,牛崽子别睡了赶紧起来给你老爹帮忙。”
“牛崽子!”
“奇怪,睡这么死,也不怕叫鬼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