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年说出这话,却格外笃定。
就算是华瑜觉得太过离谱。
心底竟然产生了一丝丝信服。
这个小奶娃娃莫非真有些本事吗?
想了想,华瑜便不自在地摇了摇头。
这怎么可能呢?
可偏偏姜年年从小布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玉瓶,还煞有介事地倒在了自己的掌心。
“大嫂,这个药丸就可以修复脸蛋哦。”
姜年年轻声说着,粉嫩的指尖捏着一小颗药丸,在华瑜的面前晃了晃。
华瑜不由得失笑,唇角微微勾起。
“好吧,多谢年年了,大嫂这就吃掉。”
她自然是不信的。
可或许是出于想要哄孩子的心理,当即便拿起药丸吞到了嘴里。
姜年年这个小奶娃娃又怎么会害她呢。
最多就是一些小孩子的糖丸一类的吧。
华瑜喜欢孩童,自然明白许多孩童都喜欢幻想。
她当然不想扫了姜年年的兴致。
可下一瞬,那药丸还没等吞咽便滚入喉咙,在喉咙深处化成一股暖流,这暖流就好像在四肢百骸当中流转着,华瑜不由得惊呼一声。
脸上更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姜年年浅笑着,目光落在华瑜渐渐愈合结痂的脸上。
在心里不由得又夸了夸自己。
小雪团子笑呵呵地,小手又释放出一丝丝祥瑞之力,趁着华瑜惊讶之时,抬起小手,在华瑜的脸颊上轻轻一抹。
霎时,华瑜脸上溃烂的地方以及痂块竟然都恢复如初。
“大嫂,我们去照镜子呀。”
姜年年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华瑜的思绪。
她迟钝地点头,木偶人似的跟着姜年年随便去了一间厢房。
对着清晰的铜镜,华瑜脸上的震惊久久不散。
她眼角滚滚落下泪水。
姜年年连忙拿起干净的小手帕擦拭着。
小小的雪团子便被华瑜抱在怀里,亲近地捏了捏姜年年的小脸,华瑜仍然哽咽着,闷闷地说着:“年年的神药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想过脸上的伤还能痊愈……”
华瑜断断续续地说着,姜年年便细致地给她擦着眼泪,扁着小嘴巴耐心倾听。
华瑜脸上的伤并非一种疾病,而是在十五岁那年中毒留下了后遗症。
当时,华荣自告奋勇为华瑜试药,每月都要经历一遍噬心般的痛楚,剜出心头血入药,才能保证华瑜的脸不会恶化。
也正因为如此,华荣性子张狂,华瑜也从不顶撞她。
华瑜原以为此生都要顶着这张烂脸,终日不能示人。
除了姜年年的大哥能接受她这样子,就连亲爹瞧见华瑜的真面目,都忍不住蹙起眉头。
小雪团子听完大嫂的遭遇,心底里密密麻麻地泛起痛意。
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瓜贴到了大嫂的胸膛,如小猫似的轻轻蹭了蹭。
小声说着:“大嫂有没有想过,下毒之人和解毒之人是同一位呢?”
姜年年眼神天真,却说出格外残忍的话。
华瑜听完,却只是默然。
她怎么没有怀疑过?
只是,每每想到华荣双目赤红地盯着自己,她心底里的怀疑便慢慢消散。
怎么可能会有人为了害人,做到那种地步呢?
姜年年不知道怎么将心底的实话讲出来,只能悄咪咪地从大嫂的怀中抬起小脑袋瓜,求助似的望向了一旁的江浔舟。
小雪团子水润的眸子亮亮的。
江浔舟心底蓦地一软。
他看出姜年年的意图,便走到华瑜面前,恭敬地行了礼。
而后沉然开口说道:“晚辈曾听闻一个秘术,便是借助他人的气运来补足自身。”
江浔舟点到即止。
华瑜也绝非蠢人,当即明白过来,追问道:“小友,这秘术可有什么使用条件,或者是如何佐证他们使用了秘术呢?”
江浔舟思索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也很好分辨,使用秘术的人,会经常收集被害者的贴身衣物,还会设下祭坛和各种符咒来完成借运,这东西一般都会放在西南角。”
此话一出,华瑜的脸色顿时深沉下来。
她冷静地朝着属下招了招手,冷声道:“去查二小姐的房间有没有小友提到的异常,再去请爹爹过来。”
下属的脸上却有些为难:“如今有贵客在府上,若是惊动王爷,怕要惹怒王爷了。”
姜年年连忙摇了摇大嫂的手腕。
“年年去和摇光姐姐说,摇光姐姐一定不会生气的。”
“倒是忘了你这个小家伙。”
姜年年轻轻贴了上去,唇角微微翘起。
“听到了吗,快去吧。”
打发了下属,华瑜站在镜子前面,神情还有些许愣怔。
容貌就这样恢复了。
甚至连身体里难以启齿的隐痛都消失不见了。
华瑜感激地望着怀中的小奶娃娃,欲言又止。
年年简直是上天派来拯救她的小福星。
她该如何报答呢?
“年年平日喜欢什么吗?这次要在大嫂这里住上多久,若是年年以后不走就好了。”
华瑜垂下头,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小雪团子深处小手给她擦拭着,诚实地说着:“大嫂,年年恐怕不能待在这里很久哦,年年这次出来是要完成任务的哦!”
华瑜很有分寸地没有追问下去。
这时候,属下也过来禀报。
“大小姐,王爷已经在祠堂前等着你了,属下也确实在二小姐那处找到了巫蛊之物……如今王爷心情不好,那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也跟过去了,这事恐怕不会太顺利。”
华瑜眉心微微蹙起。
姜年年却抬起小手,学着亲人的模样,摸了摸大嫂的额角。
“大嫂不怕,坏人一定会被抓起来的!”
华瑜轻笑一声,心底的阴霾渐渐散去。
几人便前往祠堂。
刚到祠堂,姜年年便迎上了祖母有些探究的目光。
小雪团子躲闪地底下了小脑袋瓜。
“年年过来。”
正当姜年年以为躲过去了,祖母却面色肃然地朝着她招了招手。
华瑜安抚地拍了拍小雪团子的后背,便将小姑娘送了过去。
准备回到原处的时候。
却听见那位枫廷国国师有些责怪地压低声音和姜年年说着话。
“年年,怎么不叫祖母过去?”
一时间,华瑜心底满是疑问。
祖母?
哪里来的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