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双眼同样瞪得如铜铃,他们这帮人如今最缺什么,自然是银钱,他身体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这趟没白跑,还有这么大的意外收获。
他哈哈仰天大笑,“传令下去,踏平贼窝、收缴赃物。”
兵士们齐齐大喝一声“是”。
金大海直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手下的兄弟们没了心气,对方的人马却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主君,咱们的人没有折损都是轻伤,登岛完全不是问题。”
水生也知罪城面临的困境,并没有阻止秦明,更何况他还有真正要解决的人。
因为金大海带了大部分盗匪出海,岛上只留有妇孺和看守,往常的哨兵也因吃醉了酒在呼呼大睡。
秦明等人悄无声息的处理掉哨兵,整队向岛内出发,有白洛溪这个活地图,一行人走的很是顺遂。
白洛溪没有亲眼看到岛上的妇孺们被怎么处理,因为水生将她安置在一间石屋后不准她随意走动。
但她有活地图,见上面的绿点一个又一个消失,她就明白那些人都没有被留下性命。
她身为现代人的灵魂心里有些纠结,觉得那些人是罪恶的既得利益者,水生如此处置并没有错。
可她真正看着一个又一个生命在眼前消逝,身体却止不住的发颤。
“怎么了?可是觉得这里有些冷?”
提着水壶走进来的水生见白洛溪脸色有些不好,不由有些担忧。
“没事,我喝点水就好。”
外面只有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刀剑刺进人身体的摩擦声,她竟连一句求饶声都没有听到。
她的唇张了又合,反复几次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能因一时心软把这些兵士的安危置之事外,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心怀仇恨之人。
水生在认真的给她换药,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等一下我和秦叔有事要做,你先留在这里,我会留下一队人在这保护你,别害怕。”
白洛溪心思一动,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打算。
“不行,你要么带着我一起,要么我们就打道回府。”
白洛溪的话说的异常坚决,她脑中总是浮现那位老太监的人影,总觉得那个人邪气的很,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心水生一个人去冒险。
“乖,我们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安心在这等我,嗯?”
以往水生这么哄人时,白洛溪都会招架不住的顺了对方的心意,但是今天她却明显不吃这一套。
躲开对方摸向他脑袋的大手,冷着脸道:“我可以不和你们一起去,等你们走了后我也会自己摸过去,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你安排的人拦不住我。”
见白洛溪真的有了脾气,水生只好投降,大不了他紧紧护着,不让危险沾到洛洛的边就好了。
外面的秦明带着手下人处理了岛上的所有人,并把所有财物、粮食都聚拢到了一起,放在一个隐蔽的石洞里。
看着占满大半个石洞的金银财宝别提秦明心里多舒坦了,这次回去他可得跟老哥几个好好说道说道。
夜半子时,这个时辰几乎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但白洛溪一行人却悄悄的向另一个岛—星辰岛潜伏而去。
两个岛屿之间相距几十里,行船需要大概一个时辰,士兵们都和衣闭目养神,但白洛溪却怎么也睡不着。
“夜深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情况我再叫你,放心有事不会瞒着你的。”
水生总觉得今天的白洛溪神经太过紧绷,她身上又带着伤,唯恐多思会坏了她的身体。
可白洛溪哪里睡的着,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上一次她如此不安还是在她二嫂生产之时,这一次竟比上次更甚。
她脑中时时刻刻都充斥着那位老太监阴鸷的眼神。
“水生你觉不觉得这段路咱们走的太过顺畅?”
高秉钧不是普通的太监,且不说他掌控着珠池司,本身就有兵士护卫,其次倭寇的身影也让白洛溪心中多了一层顾虑。
“洛洛是担心前路有埋伏?”
白洛溪也说不上来具体忧虑的是什么,她就是有种直觉,发生的一切好似都在被人窥视,有双无形的手在把他们拉向那个岛。
“我不知道,但咱们提高警惕总是没错的。”
水生一向都信任白洛溪,即使她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缘由,他还是传经下去,提高警惕!
原本已经快睡过去的兵士,接到命令歪歪扭扭的站好。
“统领也真是的,咱们刚打了胜仗,还不让休息,这片海域风平浪静的有什么好警惕的。”
“赶紧闭嘴吧,是主君下的令,你要是活腻歪了,就继续叭叭。”
听到同伴的话,抱怨的兵士一下子醒了神,统领是个和善的人,只要他们能打胜仗,平时便是和他开几句玩笑都无所谓。
但只有一点,不敬主君的人通常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虽然他们几乎见不到这位主君,但统领说过,“主君归、大业成”!
他们的身家性命甚至家族荣耀都系在主君一人之身。
所有兵士不敢懈怠,五人为一列、两列为一班,不停在船头、船尾走动查看。
白洛溪又让水生将秦明叫进了船舱,秦明正满头雾水不知所为何事时,就听对面的人低声道:“秦叔的银票可否先借我一用?”
秦明大脑有瞬间宕机,再看向对面人的眼神时如看神明。
他十分确定之前他藏银票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白姑娘是怎么知道的?只能有一个解释,白姑娘有通天之能。
老实的把银票交给白洛溪,秦明又不好意思的看向水生解释道:“兵士们打了胜仗,我想着给他们留一点做奖赏。”
他要是不先下手为强,等回了罪城,那些财物他连根毛都捞不到,肯定都被闵狐狸没收。
“放心秦叔,这件事我会向闵叔保密。”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秦明的脸变得黑红黑红的。
他不由想起主君还小的时候,自己偷藏了两坛酒,不知怎么被这小子看到了,一状告到了闵文远面前,他整整挨了一百军棍,现在想起来后背还有点疼,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