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后院灯光昏暗，张阳打开白曦月留下的信。
白家的纸在月光下透着淡青色，上面的字有力，是白熙辰亲笔。
“张阳小友：多年没见，你师父可好？漠北那次分别，过去十年了。现在冒昧写信，是白家出了大麻烦，需要你帮忙……”
信写得简单，却透着张阳从没在白熙辰身上见过的着急。
那个被叫做“青龙战神”的男人，啥时候这么低声下气求过人？
“……黑风寨最近活动频繁，已经伤了白家七个子弟。更糟的是，寨子里好像有血晶动静，跟你父母当年的研究很像……”
张阳手指猛地攥紧，信纸发出脆响。
父母的研究？那个被血煞门抢走，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研究？
“张阳哥哥？”莫莉从药柜后探出头，手里抓着刚磨好的药粉，“那个厉害的女人走了？”
张阳把信折好塞进怀里：“白家有麻烦了。”
“活该！”莫莉撇嘴，又忍不住好奇，“啥麻烦能让他们求到阎王殿这儿？”
“黑风寨。”
这三个字一出口，莫莉手里的药钵“啪”地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瞳孔在灯光下猛地一缩，原本机灵的眼神变得空洞。
“莫莉？”张阳感觉不对，伸手想去扶她。
少女身体一下子绷直，浑身气息变得凶狠。
她再抬头时，眼睛里染上一层血色，第二人格醒了。
“黑风寨……”她声音低沉，不像十九岁的姑娘，“他们还没死绝？”
张阳心里一惊。
莫莉的第二人格很少主动出现，更不会对一个名字反应这么大。
他小心试探：“你去过那儿？”
“去过？”莫莉，或者说这会儿控制身体的另一个灵魂冷笑一声，“我在那儿的地下实验室关了整整两年。他们给我注射血晶溶液，用电刺激我的大脑……”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面一个莲花形状的疤，“看，这是他们的标记，跟血煞门一样。”
张阳呼吸一停。
那个疤他见过好多回，可莫莉从来没说过是怎么来的。
现在想想，莫老也总是回避这个事儿。
“所以黑风寨是血煞门的分支？”
“分支？”莫莉的第二人格嘲讽地摇头，“是试验场。血煞门那些见不得人的活体实验，大多在黑风寨搞。”她突然抓住张阳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你不能去。那儿有专门对付你的陷阱。”
张阳轻轻挣开她的手：“我必须去。白家对阎王殿有恩，而且……”他摸摸怀里的信，“黑风寨可能有我父母的研究资料。”
“傻！”莫莉厉声说，接着表情扭曲，像是两个灵魂在身体里抢控制权。
最后，她浑身一抖，眼神变正常了，主人格回来了。
“张阳哥哥？”她迷茫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我……我又失控了？”
张阳按住她肩膀：“你记得刚才说啥了吗？”
莫莉摇摇头，眼里露出害怕：“只记得很黑……很疼。每次提到那个地方，我就会……”
“好了，别想了。”张阳打断她，看向不知啥时候站在门口的王海和洛生，“准备一下，明天去漠北。”
“少殿主，再考虑考虑。”王海皱着眉，“白家跟血煞门关系不明不白，这可能是个陷阱。”
洛生推推眼镜，镜片反光：“我查了黑风寨的资料。表面看就是漠北一个普通山寨，实际上……”他打开平板上的地图，“卫星热成像显示，寨子地下有一大片建筑，能量读数不正常。”
张阳看看三人：“就因为这样，更得去。要是黑风寨真跟血煞门有关，可能藏着我父母死的真相。”他看向莫莉，“你留在医馆。”
“不行！”莫莉急得跳起来，“我对那儿有印象，我能帮忙！”
“太危险了。”
“让她去吧。”洛生突然说，“我分析了莫莉的脑波数据，她的第二人格可能存着关键记忆。带着她，就像带了个活地图。”
张阳还想反对，医馆前门突然传来急促敲门声。
四人警惕地对视一眼，王海悄悄把手伸向腰间短刀。
“张医生！是我！”一个熟悉的女声隔着门传来。
李安娜？张阳示意大家放松，上前开门。
门外，生物学家头发乱糟糟，白大褂上沾着可疑污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金属箱子。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她挤进门，迅速把门反锁，“但我发现了些东西，你们得马上知道。”
没等张阳问，她就打开金属箱。
冷气冒出来，箱子里有五支装着暗红色液体的试管。
“这是......？”
“从北山工厂废墟提取的血晶浓缩液。”李安娜因为兴奋而声音发颤，“但这不是普通血晶，它经过特殊提纯处理，副作用几乎为零。”
张阳瞳孔微缩道：“这种提纯方法......”
“很特别对吧？”李安娜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我在任何文献里都没见过类似技术。更关键的是......”她压低声音，“样本里检测到一种特殊标记物，指向漠北某个地方......”
“黑风寨？”莫莉突然插嘴。
李安娜惊讶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张阳不动声色地追问：“这种提纯技术，你能追溯来源吗？”
“暂时不能确定。”李安娜摇头，“但根据分子结构判断，至少是二十年前的技术。问题是......”她犹豫了一下，“这种级别的提纯工艺应该被严格保密才对。”
王海突然开口：“少殿主，如果黑风寨掌握这种技术，他们完全能组建一支超级军队。白家求援就说得通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莫莉摩拳擦掌，眼里闪着危险的光。
张阳看向李安娜：“你为什么帮我们？”
女科学家迎着他的目光：“因为科学不该用来杀人。这种技术本该用于医疗，却被用来制造杀人武器。”她顿了顿，“而且......我在样本里发现了和我父亲研究笔记中相似的分子结构。我想知道真相。”
又一个意外消息。
张阳突然觉得，所有线索都在漠北形成一个漩涡，他们正被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