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里阴冷，还有股金属腐蚀味儿。
张阳手指在墙壁上划过，带下一层暗红色粉末。“血晶矿渣……”他捻了捻手指，“这浓度能让普通人产生幻觉。”
白曦月突然按住两人肩膀，腕表投射出的全息地图上，十几个红点在快速移动。“巡逻队转向了，我们只有三分钟。”她指向一条岔路，“那儿通向通风系统。”
三人钻进狭窄的金属管道，莫莉身体突然剧烈颤抖。张阳回头，看到她皮肤下金色纹路像电路板一样亮起，在黑暗里很刺眼。
“共鸣反应？”白曦月压低声音，手指搭上莫莉脉搏，“她心跳到 200了！”
管道突然震动，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
张阳扒开通风口百叶窗，瞳孔一缩——下方是个足球场大小的实验室，数百个培养舱排成 dNA螺旋状，每个舱里都泡着人形生物。
有的长鳞片，有的背后伸出骨刺，最中央巨型舱里，漂浮着个和莫莉有七分相似的女性。
“克隆体……”张阳喉结动了下，“他们在批量生产血晶战士。”
莫莉指甲突然刺进金属管道，在合金表面留下五道凹痕。“第七区……”她声音变成双重音调，“主控室在第七区……”
通风管道尽头分叉，左侧通道标着血红色“7”字。他们刚准备转向，白曦月腕表突然报警：“检测到量子纠缠信号！”她猛地拽住莫莉，“你体内有发射器！”
张阳迅速从怀里拿出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莫莉心口。
他没犹豫，撕开莫莉衣领——锁骨下方嵌着颗米粒大小的晶体，正发出脉动红光。
“远程激活装置……”张阳银针刚要刺进去，整个通道突然倾斜 45度。警报声响彻基地：“第七区紧急隔离程序启动。”
金属墙壁像活物般蠕动，无数纳米级纤维从缝隙里涌出，瞬间编成密网。莫莉突然挣脱两人，血红色瞳孔完全扩散：“必须完成同步……”她机械地重复着，纵身跳向深渊。
“莫莉！”张阳甩出龙须绳缠住她腰，却被巨大下坠力带的踉跄。
白曦月及时甩出青龙链缠住管道，三人像钟摆一样悬在五十米高空中。
下方实验室里，七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在操作台前忙碌，全息投影显示着莫莉实时生理数据。为首的年轻人抬头微笑，左眼闪烁着和血晶一样的红光。
“苏明哲？！”张阳认出这个阎罗殿叛徒，“你不是死在漠北了吗？”
年轻人笑声通过扩音器传来：“张少爷，你父母当年也这么天真。”他按下控制钮，莫莉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皮肤表面浮现密密麻麻古老符文。
白曦月突然割断青龙链：“下面是水循环系统！”三人坠入汹涌水流，张阳在混乱中看到可怕一幕——那些培养舱逐个开启，里面的生物兵器都睁开了血红色眼睛。
湍流把他们冲进地下暗河，张阳终于抓住凸起岩石时，发现莫莉漂浮在不远处，周身环绕金色能量场。
更可怕的是，她不知何时手里多了把像血晶的长剑，剑锋所指，河水自动分开形成真空通道。
“初级指令覆盖完成。”莫莉声音带着电子合成音，“清除所有目击者。”
白曦月突然扑上前，颈间青龙玉佩发出强光。两种能量对撞，整个洞穴开始崩塌。
张阳在碎石间穿梭，银针组成北斗阵型刺向莫莉后颈晶核——这是他在父母遗留资料里见过的弱点。
针尖碰到皮肤那一刻，莫莉眼神恢复清明：“张阳……快走……”她声音变回熟悉语调，“他们在用我启动天启……”
巨大爆炸声从头顶传来，盐沼方向升起紫色蘑菇云。
暗河水位急速下降，露出河床上刻满符文的金属圆盘——这根本不是天然洞穴，而是个巨型发射装置！
“电磁脉冲弹……”白曦月看着腕表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有人在外部发动袭击！”
张阳突然想起什么，从防水袋里拿出父母留下的六边形装置。
他把装置按在莫莉心口晶体上，整个地下空间突然静默三秒，接着所有光源都变成幽蓝色。
“生物防火墙启动。”机械女声在四周响起，“普罗米修斯协议认证通过。”
莫莉身上符文像退潮一样消失，她虚脱地倒进张阳怀里。这时，暗河尽头闸门突然爆炸，一个银发身影踏着火光走来——白熙辰手持龙纹长枪，枪尖还滴着血。
“父亲？！”白曦月声音带着哭腔。
男人右臂机械义肢发出齿轮转动声：“孩子们，该回家了。”他目光扫过昏迷的莫莉，突然变得锐利，“不过得先解决跟屁虫。”
数十个血晶奴仆从水里爬出，身体发生可怕变异——有的长出鱼鳃，有的指间生出蹼。白熙辰长枪划出弧线，第一排敌人瞬间汽化。
“带 7号去昆仑墟。”他在战斗中扔来一块青铜令牌，“只有瑶池能净化她体内的混沌之种。”
张阳接住令牌，触发了隐藏的全息投影——他看到可怕画面：二十七个和莫莉一样的克隆体，在某处冰川下的设施苏醒。
地下暗河湍流把三人冲出好几里远，张阳背脊重重撞在突出岩石上，剧痛让他差点松开紧抱莫莉的手。白曦月从水里探出头，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苍白脸颊上。
“父亲他……”她声音被远处爆炸声淹没。
张阳咬紧牙关，拖着昏迷的莫莉爬上岸边。莫莉皮肤上金色符文褪去，但锁骨下血晶还在间歇性闪烁。“我们得马上走，”他检查着青铜令牌上的全息地图，“昆仑墟在西北方向三百里处。”
白曦月拧干衣角的水，突然警觉抬头：“有人跟踪我们。”她指向水面，几串不自然的气泡顺着暗河流向移动。
张阳迅速背起莫莉，三人借着岩壁阴影快速移动。穿过一片钟乳石林，前方出现微弱自然光——那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可距离出口还有二十米时，白曦月猛地拉住张阳。
“陷阱。”她说，指尖挑起一根几乎透明的金属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