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说,等收拾了那小子,把他手里的家伙……也一并弄回来给我……”
“你说什么?!王德才?!陈诚?!”
“轰!”的一声,黄三只觉得大脑都宕机了。
要对付……陈诚兄弟?!用从这里借走的枪?!*
他刚刚还在琢磨怎么还陈诚的人情,转眼间,自己地盘上流出去的枪,竟然就他妈的要用在陈诚兄弟的身上?!
这要是陈诚兄弟真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黄三别说还人情了,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爷那边……他根本交代不了!
“操你妈的!”
极度的愤怒之下,黄三扬起手就是“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周涛的脸上!
周涛被打翻在地,半边脸颊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他被打懵了,随即更加惊恐,也顾不上脸上的剧痛,起身就是磕头,哭嚎起来。
“黄爷饶命啊!我错了!我不该卖家伙!我不该碰这玩意儿!我再也不敢了!求黄爷放过我这一次吧!”
这家伙……果然是因为卖枪的事情发火了……他怎么就鬼迷心窍……
周涛心中哀嚎,以为黄三是因为他触犯了“行规”或者惧怕官方追查而暴怒。
黄三看着脚下这个涕泪横流、还在为“卖枪”本身而求饶的蠢货,额头青筋暴跳,怒不可遏。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老子他妈气的是你卖枪?!啊?!”
周涛脸上露出茫然和不解的神色,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因为卖枪?那……那是为什么?难道……难道是嫌我卖得便宜了?还是……
黄三看着他那副蠢样,气得胸堵。
他猛地蹲下身,一把揪住周涛的衣领,吼道。
“你他妈借出去的那三把枪!知不知道要对付的是谁?!那是咱们青帮,李爷亲自点头认下的闸北副堂主!陈诚!陈兄弟!”
“副……副堂主?!陈……陈诚?!”周涛被震傻了,瞳孔皱缩。
“他……他不是……不是刚从乡下来的一个泥腿子知青吗?!怎么……怎么会是……”
青帮副堂主?
那个看起来有点土气的年轻人?这……这怎么可能?!
“蠢货!他妈的十足蠢货!”黄三看着周涛那副难以置信的蠢样,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他妈知道个屁!”
黄三继续骂道。
“陈副堂主不光是李爷的人!他的那些枪就是李爷调拨给陈副堂主,让他带回村里防身用的!”
“你他妈去打李爷亲自认命的副堂主?!”
“周涛啊周涛,你他妈告诉我,你这脑袋里装的是屎吗?!”
最后这句话,黄三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周涛这下是真的脸色惨白。
这下他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贩卖违禁品了,这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啊!
他之前还妄想着王德才能从陈诚那里再搞来几把枪……现在看来,那他妈根本就是去送死!
“黄爷!黄爷饶命!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猪油蒙了心!我该死!求黄爷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吧!我再也不敢了!黄爷!”
周涛趴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力度之大,让他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印。
黄三冷哼一声,他现在没工夫处理这个蠢货,当务之急是找到陈诚,确保他的安全。
顺便……或许能把这个人情还上。
他对着旁边几个手下挥了挥手,命令道。
“把这些家伙,全都给老子收起来!一件不留!这小子,先捆结实了,找个地方关起来,等老子回来再发落!”
“是!黄爷!”手下们立刻行动起来,麻利地将地上的枪支弹药全都收缴起来。
周涛则被拖了出去。
黄三看着手下将收缴来的驳壳枪、步枪、猎枪和子弹分发下去,挑了十几个最精干、最能打的心腹,沉声道。
“都带上家伙!跟我走!快!”
一行十余人,揣着刚刚到手的各式枪械,涌出了永兴五金行,在黄三的带领下,直奔陈诚所在的村子方向而去。
……
与此同时,陈诚心中的怒火也丝毫未减。
安抚好惊魂未定、哭得梨花带雨的徐月,让她先锁好门休息,他则是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硬闯把刘翠揪出来打一顿?
不行,太冲动,影响不好,而且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五千块的赔偿,不是打一顿就能回来的。
去公安处报案,人证物证俱在,才不怕她抵赖!
平复好心情,陈诚锁好自己的房门,调整了一下略显凌乱的中山装,迈步朝着村外走去。
他准备直接去镇上的公安派出所。
初春的田埂小路还有些泥泞,陈诚步履匆匆,也就没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异常。
就在他刚刚走出村口,踏上通往镇子方向的土路,还没走多远时——
“唰啦啦!”
路两旁的半人高草丛和稀疏的树林里,突然窜出七八条身影!
他们动作迅捷,显然早有准备,一下子就将陈诚围在了中间!
为首一人,身材粗壮,脸上带着一道浅浅的疤痕,手里赫然端着一把黑洞洞的双管猎枪,枪口直指陈诚,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逞。
正是猎户队长,王德才!
他身后的几个人,同样手里拿着武器,有两把老旧的汉阳造步枪,还有三人手里……竟然是驳壳枪!
黑黝黝的枪口,全都对准了陈诚,五杆枪!
从不同的方向,死死锁定了陈诚!
王德才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嘲讽道。
“陈诚!你个不知死活的蠢货!没想到吧?总算让你落单了!爷爷们可在这儿蹲你好几天了!今天看你还怎么横!”
陈诚的脚步猛地停住。
王德才?还有……驳壳枪?!
看来,这家伙贼心不死,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家伙。
此刻,陈诚刚经历了项链被毁、徐月受辱的事件,心中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又被王德才这伙人持枪拦路,那股被压抑的暴戾瞬间就有了爆发的出口。
他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眼神轻蔑地看着王德才,冷冷地说。
“王德才,我今天心情很不好,识相点,现在就带着你的人滚,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王德才一听勃然大怒。
妈的!都被四杆枪指着了,还敢这么嚣张,真当老子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