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李铁见徐括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更加得意忘形,他猛地伸手指着大棚外面,唾沫横飞。
“就在外面!把这儿围得水泄不通!老子只要喊一声,他们立刻就冲进来把你这狗日的绑了!”
他昂着下巴,用鼻孔对着徐括,脸上露出极度扭曲的快意。
“姓徐的,给你个机会!现在!立刻!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再学三声狗叫!说不定老子心情好了,能让保卫科的同志们下手轻点,让你少在牢里蹲几年!”
李铁正沉浸在即将报复成功的幻想中,眼前人影一花!
“啪!!!”
一声清脆响亮、力道十足的耳光,在大棚内骤然炸响!
徐括根本没有半分犹豫,动作快得离谱!
这一巴掌,比刚才打得更狠,更重!
李铁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抽得头晕眼花。
“噗通”一声,再次以一个极其标准的“狗吃屎”姿势,重重地摔趴在地上!
门牙似乎又被磕掉了一颗,满嘴的泥土混合着鲜血,狼狈到了极点!
整个大棚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懵了!
牛二宝、谭旺,还有那几个受伤的村民,全都瞠目结舌,大脑一片空白!
徐括又动手了?!
不是说…保卫科的人就在外面吗?还带着枪啊,他怎么还敢打?!
徐括的胆子也太大了吧,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怕保卫科?*
就连趴在地上的李铁,也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感觉到左脸传来的剧痛,以及嘴里浓重的血腥味和泥土味,一股难以置信的屈辱和狂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徐括竟然还敢打他,保卫科的人可就在外面啊,徐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师父,使不得!使不得啊!”
牛二宝最先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想要拉住徐括,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恐惧,“人真在外面啊!你快别……”
“你他妈还敢打老子!!”
李铁猛地从地上挣扎起来,捂着再次高高肿起的左脸,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声音尖利。
“你等着!你他妈给我等着!老子这就让他们进来抓你!把你吊起来打!老子要亲眼看着你被关进大牢!!”
撂下狠话,他再也不敢停留片刻,甚至顾不上去看徐括的反应,转身就往大棚外连滚带爬地跑去,那速度,比刚才来的时候快了不止一倍,生怕跑慢了,徐括再追上来给他一脚!
“师父!坏了坏了!他真去叫人了!”牛二宝急得直跺脚,“你快!趁他们还没进来,从那边…从那边先走!”他指着大棚的另一端。
“是啊徐哥!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谭旺也跟着劝。
徐括却毫不在意,面色平淡,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跑什么?我倒要出去看看,是哪个保卫科,这么大的阵仗。”
说着,他迈开步子,从容不迫地朝着李铁跑出去的方向,也就是大棚的正门走去。
牛二宝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一咬牙,互相搀扶着,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刚一走出大棚,眼前的景象让牛二宝等人心头猛地一沉!
只见大棚外面,果然围了黑压压的一圈人!
十几个穿着制服、手持警棍甚至扛着老式步枪的保卫科队员,如临大敌般将整个大棚出口围得严严实实,那黑洞洞的枪口,更是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寒意!
而在这些保卫科队员的外围,还聚集了更多闻讯赶来的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至少有几十号人!
他们伸长了脖子,对着大棚这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大多带着好奇、紧张,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阵仗…还真是够大的!
徐括心中冷笑,却没有丝毫担心,他现在可是代理队长,更何况,是李铁找事在先,还打了他的人。
徐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保卫科队伍最前面、挺着肚子、一脸亢奋的中年男人——正是那位急于立功表现的保卫科长!
徐括猜到,这位科长是生怕动静不够大,功劳没人知道,特意把附近的村民都喊来看热闹,想来个现场抓捕,好好露露脸。
那保卫科长正伸长了脖子,满怀期待地盯着大棚出口,准备迎接他想象中那个“穷凶极恶的杀人越狱犯”被押解出来的光辉时刻。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要怎么义正词严地训话,怎么在村民面前展示保卫科的威风!
终于,大棚帘子被人掀开,有人出来了!
科长眼睛猛地一亮,激动地差点喊出声来!
来了!来了!大功劳来了!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激动瞬间僵住,眼睛瞪大。
因为率先跌跌撞撞、几乎是连滚带爬跑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亡命徒,而是那个刚刚跑来报案、被打得鼻青脸肿、此刻左脸更是肿得像发面馒头一样的……李铁!
李铁捂着脸,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他一抬头看到外面这黑压压的人群,尤其是科长那错愕和不解的眼神,他顿时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憋屈和羞愤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妈的!怎么回事?!
“李铁!”那位原本期待满满的保卫科长,此刻脸上的亢奋早已被错愕和一丝不耐取代,他皱着眉头,沉声发问。
“搞什么名堂?!人呢?你嚷嚷着要抓的那个凶徒呢?!”
妈的,这小子不会是耍他吧,害他白激动一场!
科长心里暗骂。
李铁捂着肿得更高的左脸,听到科长的质问,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脸上的剧痛和羞愤了,他猛地一指身后的大棚,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和无比的怨毒。
“科长!就是里面那个姓徐的!他…他无法无天了!知道你带着人、带着枪来了,他非但不怕,还…他还敢动手!他又抽了我一耳光!你看!你看看我的脸!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他刻意把“带着枪”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就是想激起科长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