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骤然炸响在死寂的偏殿!
众人皆惊!
只见皇后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扬起的手还停在半空!
而沈娇,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五道清晰的指印,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迹!
她被打懵了,难以置信地捂着脸,看向皇后。
“皇后娘娘……”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娇,声音尖利又带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闭嘴!”
“本宫真是瞎了眼!”
“本宫如此信任你们母女,将祈福大典这样关系国运社稷的重任交托!”
“你!你竟然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伤风败俗之事!”
“在佛门清净地,行此苟且!”
“你这是玷污佛祖!愧对列祖列宗!”
“皇家的脸!全都被你丢尽了!”
皇后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狠狠砸在沈娇心上,也砸在殿中每一个人的心上。
单珠玉脸色惨白,想要上前求情,却被皇后凌厉的眼神逼退,只能抖着唇不敢作声。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此刻恨不得将沈娇和单珠玉立刻撇清!
骂完沈娇,皇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情绪。
她猛地转身,朝着上首的太后,直直跪了下去!
“噗通”一声,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沉闷。
“母后!”
皇后俯首,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愧疚:
“此事皆因臣妾识人不明,用人不当而起!”
“臣妾未能约束好沈家姑娘,致使闹出如此丑闻,惊扰了母后和皇上,更中断了祈福大典!”
“臣妾难辞其咎!”
“臣妾……甘愿受母后责罚!”
好一招以退为进!皇后主动揽责,既是表明态度,也是想将惩罚控制在自己可承受的范围内。
太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慢悠悠地端起茶盏,轻轻撇去浮沫,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哦?”
“皇后打算如何受罚?”
“责罚事小。”
太后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如刀,直刺皇后:
“可这祈福大典乃是为我大胤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如今大典因你举荐之人的丑事而中断!”
“皇家颜面何存?!”
“这中断的国运,又该由谁来承担?!”
皇后的脊背瞬间绷紧!
太后这顶帽子扣得太大了!
她额头抵地,声音更加恭敬:
“母后息怒!”
“臣妾万死不敢担此罪名!”
“臣妾愿自今日起,于宫中斋戒沐浴,日夜为大周诵经祈福,弥补己过!”
“待风波平息,臣妾恳请母后恩准,另请得道高僧,重择吉日,再启祈福大典!”
皇后反应极快,立刻提出补救措施。
斋戒是姿态,重开大典才是关键,试图将影响降到最低。
跪在一旁的沈娇,听到“大典暂停”这四个字,如同五雷轰顶!
她竟然让关乎国运的祈福大典停了?!
这是何等滔天大罪?!
她之前只想着如何否认怀孕,如何脱身,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股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浑身抖如筛糠,脸色比纸还要白,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巨大的恐惧压垮了沈娇最后的侥幸心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
太后冷哼一声,对皇后的提议不置可否。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个瘫软在地,失魂落魄的沈娇身上。
那眼神,冰冷、厌恶,如同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哼。”
太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偏殿的每个角落: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说!”
太后的声音陡然拔高,厉声质问:
“你腹中孽种,究竟是谁的?!”
太后的厉声质问,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死寂的偏殿!
沈娇浑身一颤,整个人瘫软得更厉害,几乎要缩成一团。
她嘴唇哆嗦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一直冷眼旁观的皇帝,终于缓缓开了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
“沈二小姐在普陀寺,住了多久了?”
这话问的是旁边的宫人,也是在提醒众人。
一名内侍连忙躬身回道:
“回皇上,整整一月。”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如同冰锥,再次射向抖作一团的沈娇:
“方才太医说,你这身孕,不足一月。”
“也就是说……”
皇帝的声音拖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
“这桩‘好事’,便是在普陀寺清修期间发生的。”
“佛门清净地,嗯?”
沈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鬼!
她猛地抬头,看向皇帝,眼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不……不是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呐,被恐惧揉碎。
皇帝却懒得再看她一眼,直接下令:
“去,把普陀寺的主持给朕请来!”
“朕倒要问问,这皇家寺院,是如何看管门户的!”
“是!”
内侍领命,匆匆退下。
偏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可怖。
沈娇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眼泪流得更凶,却连哭声都不敢发出,只有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没过多久,一位身披袈裟、面容清癯的老僧,在内侍的引领下,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正是普陀寺的主持,慧安大师。
“贫僧慧安,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
主持双手合十,微微躬身,神态倒是平静无波。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他免礼。
“主持不必多礼。”
皇帝的目光锐利,直截了当地开口:
“朕今日请你来,是有一事相询。”
“沈家二小姐沈娇,在你普陀寺清修期间,被诊出怀有身孕,不足一月。”
皇帝的声音冷硬,将这丑事直接摊开。
慧安主持闻言,虽然面上依旧保持着出家人的镇定,但那微微一颤的眼睫,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震惊。
“阿弥陀佛……”
他低诵一声佛号,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皇帝紧接着追问:
“朕想知道,这一个月内,除了宫中派去伺候的人,可还有其他人,去过沈二小姐所住的静思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慧安主持身上。
慧安主持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细回忆。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
一旁的太后等得有些不耐烦,冷冷开口,带着一丝讥讽:
“主持怎么不说话?”
“莫不是……”
太后瞟了一眼地上瘫软的沈娇,声音更冷了几分:
“是你寺中哪个年轻的僧侣,六根不净,犯了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