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奇妙的“旅途”之中,白无常扭头看向姜玉郎,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神色,笑着说道:“轮转王特意安排我哥俩,要好好带你们在酆都游览一圈,所以你们好运,这次会见识到酆都全部重要的场景场合。这第一站,自然是鬼门关!也就是酆都的入口处!”
说话间,姜玉郎和林羽墨只觉得眼前光芒一闪,双脚便稳稳地踏在了实地上,原来他们已经踏入了酆都的地界了。
刚一落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赫赫有名的鬼门关。
只见那鬼门关高高地耸立在那儿,宛如一个威严的巨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高大与阴森之感。
那城门紧紧地关闭着,门上一颗颗巨大的铜钉,每一颗都有着成人拳头那般大小,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泛着暗哑陈旧的光泽,它们见证了无数岁月里阴阳两界那来来往往的过客,承载着太多的神秘过往,光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之感。
城门的两旁,站立着形态各异的鬼卒雕像,它们有的手持锋利的兵器,高高举起,那刀刃在微光下还闪烁着寒光,怒目圆睁。有的则昂首挺胸,一脸严肃,双手紧握长戟。
这些雕像虽是石头雕刻而成,可那神态和模样,却栩栩如生,就好像它们只是暂时被定格在了那里,仿佛下一刻它们就会活过来。
正当姜玉郎和林羽墨好奇地打量着这鬼门关,还沉浸在这威严又神秘的氛围之中时,一个老鬼差慢悠悠地从不显眼的城角处走了出来。
这老鬼差弓着背,脚步拖沓,每走一步都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他一边走,一边眯着眼睛,那眼睛里透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二人一番,随后沙哑着嗓子,慢悠悠地说道:“哟,阳间来的客人呀,这鬼门关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地儿,得有通行证才行呐,你们可有啊?”那声音就像是老旧的风箱拉动时发出的声响,带着一种沧桑和沙哑,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黑白无常如同两道幽灵般,齐刷刷地从后面出现了。他们的身影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愈发高大挺拔,让人不敢直视。
那老鬼差这时候才一抬眼皮,一看到高大的黑白无常,原本那慢悠悠审视的神态瞬间就变了,赶忙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儿,那笑容里透着讨好的意味,点头哈腰地说道:“呦,七爷、八爷,属下有眼无珠,没留意到您们二位,这二位是您带来的客人吗?”
白无常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没好气地说道:“废话。不然这三百个年头了,你还见过哪个活人来过这里,真是的,问些没用的话,也不动动你那脑子想想。”显然,白无常对待这看门的小差,是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话语里都透着几分不耐烦。
那老鬼差一听,赶忙陪着笑脸,应和道:“是是是,自打那位之后,这三百年里确实是头一回见到阳间来的人呐,您二位快别生气,是小的糊涂了,糊涂了......还请七爷、八爷恕罪呀。”
白无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提高了声调,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开门?若不是轮转王有令,让我们带贵客游历酆都,我怎么会到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赶紧的,别耽误了事儿!”
“是是是。”那老鬼差一边应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掏出一串锈迹斑斑的钥匙,那手抖得,钥匙都差点掉在地上了。
他哆哆嗦嗦地朝着那紧闭的城门走去,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那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这鬼门关发出的不情愿的抗议一般。老鬼差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贵客里边请,里边请呀,二位爷,您慢走啊。”
随后,白无常一边迈着大步往前走,一边扭头对姜玉郎和林羽墨介绍道:“你们知道吗?所谓的鬼门关大开,说的就是这里了。除了中元节那几天,这里可就是禁区了,平日里基本没什么鬼在这儿晃悠的,冷冷清清的,没啥意思。咱们再往前走,不用太久,就会到阴阳集市了,那儿可比这儿热闹多了,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鬼魂,做着各种各样的买卖,到时候你们就能见识见识地府的别样热闹了,不怕你说没有意思。”
姜玉郎和林羽墨听着白无常的介绍,心里越发好奇起来,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那传说中的阴阳集市到底是怎样一番热闹景象了。
在前往阴阳集市(亦简称为阴市)的路上,虽说在白无常口中说得是不算太远,可对于头一回来这酆都的姜玉郎和林羽墨二人来说,这儿的每一处可都充满了新奇与好奇,他们的眼睛就像那不够用似的,东瞅瞅西看看,恨不能把这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只是,这从鬼门关到阴市的这一段路,着实是显得有些荒芜了。
那大道倒是挺宽阔的,足够好几辆马车并行通过,可大道的两边,却是一片刹海森林,那鬼树一棵挨着一棵,连绵不绝,一眼望过去,根本就看不到头,那些鬼树的树干看上去黑乎乎的,还隐隐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树枝张牙舞爪地伸展着,仿佛要把路过的人给拽进去似的,看着就让人心里直发毛。
白无常看着姜玉郎他们那副好奇得不得了,就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便又再次开口解释道:“你们别看这一片现在这么荒,其实,原本可不是这样的。原来这儿还是有几只零星的小鬼在附近游荡的,虽说算不上热闹,但好歹也有点生气。可是呢,自打出了老鬼那叛逃的事儿之后呀,酆都的外围就全部都禁严了,上面下了死命令,凡是无故在这外围游荡的,那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统统都要被打入第十九层地狱去呢。就这么着,一直到现在,这禁严都还没又解除,所以这儿才显得格外荒凉了,唉,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姜玉郎听着听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道:“对了,七爷,我差点忘了问了,那鬼王最后是怎么处置的?之前听你们说起那事儿,我这心里还一直惦记着。”
白无常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摆了摆手,说道:“还能怎么着呀,那小子一开始可不上道呢,倔得很,不过后来,还是我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给崔判官主动示好,再备上一份厚礼送过去。老崔呢,本来也不是那不近鬼情的主儿,所以这么上下一打点,又有老崔在中间说和调节着,这事儿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呗。你呀,就知道老鬼现在挺好的就行,具体的结果呢,我就不给你细说了,反正你就别操心了。”
姜玉郎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奥,上次就听你们讨论那第十九层地狱来着,那新建的地狱肯定牢位空虚,我琢磨着,抓这附近游荡的鬼,不会也是为了冲业绩吧?”
白无常一听,脸色顿时一变,赶忙凑到姜玉郎跟前,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说道:“知道你小子聪明,可现在,聪明可不是时候,有些事儿,即便你看透了,那也不要多说,言多必失,懂吗?这地府里的事儿,复杂着呢,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可别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姜玉郎赶忙陪着笑脸,说道:“自然,七爷,我这也就是跟您私下里聊几句,您想啊,我这初来乍到的,在这偌大的酆都,我还能信任谁呢,您就放心吧,我对别人,自然是绝口不提这事儿的,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白无常听了姜玉郎这一番话,原本有些严肃的脸色这才慢慢地缓和了下来,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脸上隐隐有了几分笑意。他心里头那叫一个受用,暗自琢磨着,这姜玉郎这小子,还是那么会说话,每一句都说到点子上了,让人听着心里舒坦。
要说这论起上道来,在他白无常见过的这些人里头,姜玉郎那绝对能排得上前几号。
而且,这姜玉郎说话就是有水平,让人听着感觉不到那种刻意的阿谀奉承,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而是透着一股真心实意的劲儿,这就是看似简单,却可通天的本事了!
就凭这一手,走到哪儿都能吃得开,这小子,以后可得多留意留意。
就在白无常心里头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之间,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下子亮起了一片鬼火。
那鬼火,通明透亮的,有绿油油的,那颜色就像深不见底的幽潭水一般,还有暗橘色的,那颜色在这昏暗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醒目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感觉。
这些鬼火一闪一闪的,就好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眨呀眨的,把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有些诡异,可在这诡异之中呢,又隐隐透着几分热闹的氛围,仿佛那热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冲破这诡异的表象,展现在众人眼前了。
白无常抬手指了指那片鬼火,笑着说道:“哟,看来,这阴阳集市就要到了,你们俩待会儿可得把眼睛睁大点,好好瞧瞧这地府里的热闹景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