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船舱内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提示音。
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阿泰快步走过去,按下接听键,屏幕上立刻跳出一个加密的通讯窗口。
几秒后,将军的头像上线——依旧是那个经过电子处理的模糊影像,声音也经过变声器处理。
带着冰冷的机械感。
“任务完成得不错。”将军的电子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白枭站起身,微微低头:“将军。”
傅茗蕊和阿泰也立刻站直,等待指示。
白枭低头,恭顺地道歉。
“抱歉,将军,这次出任务发生了一些意外,我被当地的地头蛇绑架了……”
将军没有废话,直接道。
“不重要,你手底下的人完成得很好。”
“卡洛斯的事情,我已经收到消息了。”
他的头像微微转动,似乎是在审视每一个人,“翡翠,你做得很好。”
傅茗蕊一怔,没想到将军会直接点名。
阿泰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他没敢插话。
“一箭双雕。”将军继续道,“既没中卡洛斯对我们设下的局,又让国际刑警替我们扫清了障碍。”
傅茗蕊抿了抿唇,没说话。
能感觉到,白枭和阿泰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当出头鸟未必是好事。
就好比现在,阿泰的眼神明显就是嫉妒。
白枭出了事,原本这桩任务是落在他的头上的。他要是能办得漂亮,就能得到将军的青睐。
可谁知道,最后功劳都被她一个女人给抢了。
将军的电子音停顿了一下,随后道:“翡翠,从今天起,你直接向我汇报。”
这句话一出,船舱内的气氛更是瞬间凝固。
阿泰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白枭也微微侧目,但很快恢复平静。
傅茗蕊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点头:“明白。”
将军的头像闪烁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随后通讯窗口关闭,屏幕恢复漆黑。
……
通讯结束后,船舱内一片死寂。
阿泰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盯着傅茗蕊,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冷笑一声,转身摔门而出。
白枭重新坐回沙发,慢悠悠地喝了口酒,目光落在傅茗蕊身上:“恭喜。”
傅茗蕊没接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码头上忙碌的人群。
“将军很少直接提拔人。”白枭淡淡道,“你这次算是踩了狗屎运。”
傅茗蕊依旧沉默。
白枭盯着她的背影,忽然笑了:“不过,你最好小心点。”
傅茗蕊回头看他。
“阿泰不会就这么算了。”白枭晃了晃酒杯,“他好像对你意见挺大的。”
傅茗蕊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白枭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也望向窗外:“将军看重你,是因为你有用。”他顿了顿,“但如果你没用了……”
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傅茗蕊收回目光,淡淡道:“我明白。”
白枭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船舱。
傅茗蕊独自站在窗边,海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咸腥的气息。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有之前被阿泰掐出的红痕。
——将军的青眼,既是危险,也是新的机遇。
她决定接受。
并且,她还要更进一步。
……
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船舱。
傅茗蕊盯着掌心的卫星电话,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按键。
将军的电子音还在耳畔回响。
——\"直接向我汇报\"。
这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将军,您说过,我有权限可以直接向您汇报。”傅茗蕊开口。
\"卡洛斯背后还有人。\"她突然开口,“给我一些时间,我可以挖出背后的人。”
远处,阿泰踹翻铁桶的巨响从甲板传来。
声音惊飞了舷窗边的海鸥。
白枭正在擦拭的手枪顿了顿,枪管反射的冷光划过她绷紧的下颌线。
……
凌晨三点,傅茗蕊独自坐在海狼号的通讯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泛着幽蓝的光。
她盯着卡洛斯近半年的资金流水记录,指尖轻轻敲击键盘,将几个可疑的转账记录标红。
——瑞城的匿名转账,还有几笔来路不明的加密货币交易。
这些钱最终都流向了一个代号为“蝰蛇”的影子账户。
她抿了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眉头微皱。
如果她能挖出“蝰蛇”的身份,将军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
先前她一直想着“逃出去”,像一只东躲西藏的过街老鼠。
但经历了海上这件事,她的念头转变了。
与其“逃出去”,不如“杀进来”。
……
傅茗蕊调出卡洛斯过去半年的通讯记录,发现他每隔两周就会接到一个来自哥伦比亚的卫星电话。
通话时间固定在三分钟左右,内容加密。
——这很可能是“蝰蛇”的联络方式。
她找了黑客,锁定了那个卫星电话的信号源,最终定位到圣何塞港附近的一家小型货运公司。
一切确认后。
她匿名向国际刑警的金融犯罪调查组发送了一份“举报信”。
附上了那家货运公司的可疑交易记录。
她不需要亲自出手,让官方替她查。
当然,她也知道,她现在查的每一个网页他、发送的每一封邮件,都在将军的密切管控下。
三天后。
新闻爆出那家货运公司因涉嫌洗钱被突击检查,负责人被捕。
而更关键的是,警方在搜查时,意外发现了一批加密账本,里面赫然记录着“蝰蛇”与卡洛斯的资金往来细节。
当傅茗蕊把整理好的证据发送给将军的时候。
将军的黑色头像上线了。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用。”
冰冷的电子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赞许。
不卑不亢。
“我想体现自己的价值。”
将军用电子音笑了一声。
“我早已注意到你了。你很聪明,比他们都聪明。”
傅茗蕊走出船舱时,阿泰靠在走廊的阴影里,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
“哟?拍完马屁了?”
他冷笑一声,刀尖在灯光下泛着寒芒。
“聪明人死得最快。”
傅茗蕊没说话,只是平静地与他擦肩而过。
她知道,阿泰越是恨她,她的存在越是让别人碍眼……
越是说明,她正在掌握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