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急得浑身冒冷汗。
距离宣传片开始播放就只有一个多小时了。
他们哪里还有时间去四个地方大海捞针般寻找王拂柳的碎尸?
不过,很快,
他就想到了一个人——
庄翠琴!
就是这个女人给王拂柳做了人偶身躯,她肯定知道女儿的尸体埋葬在何处。
王康和王村长肯定也知道这一点。
但王村长此刻去村口接投资商了,王康则在礼堂这里指挥一群村民,安排各种事务。
众目睽睽下,想要带走这两人,逼他们说出埋尸地,根本不可能。
所以现在,对他们来说,唯一的机会,就在庄翠琴身上了。
秦宇急匆匆返回招待所,想把最新发现告诉同伴,一起想办法把庄翠琴从食堂里带走,问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谁知,等他赶到招待所时,所有房间都空无一人。
徐老师他们去哪了?
秦宇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位老师,您也是摄影队的吧?”
忽然,边上冒出个陌生面孔,看打扮和口音,应该也是这里的村民。
“对,我们队里其他人呢?”秦宇问道。
这个人高马大的年轻村民笑着解释道:
“哦,其他老师已经带着要播放的片子去礼堂做准备工作。
他们说您出去遛弯了还没回来,
所以留我在这等您,陪您一起去礼堂。”
“不是说八点才开始播放吗?怎么这么早就叫我们过去?之前也没说要去这么早啊?”秦宇心生警惕,不祥之感进一步攀升。
“是王助理这么要求的,说是村长的意思。
毕竟这次播放很重要,不能有半点差错。
所以才会让你们提前过去,早做准备。”
年轻村民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看似和蔼可亲,可眼底还是没能掩饰住,漏出了几抹意味深长的精光和凶悍。
秦宇心里的不祥预感,此刻终于演变成了可怕的现实。
王助理,就是王康。
这个残忍狡猾的家伙肯定觉察到了什么,居然吩咐村民将他们这些人全部提前带去礼堂。
名义上是去做准备工作,实际上就是带到他眼皮子底下看管起来。
徐老师他们已经被骗走,无法离开礼堂了。
如果他也乖乖听话,跟这个年轻人去礼堂,那就等于束手就擒,只能在礼堂里等死了!
秦宇在脑海里飞快地合计了一番,随后指了指招待所自己所住的那个房间:
“你等我一下,我上个厕所再走。”
年轻村民没起怀疑:
“好,不过你快点。
让王助理等急了,我可是要挨骂的。”
秦宇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快步走进房间附带的卫生间,关上了门。
招待所就一层楼,卫生间的窗户正对着后面小树林,没有装防盗窗。
秦宇轻而易举就从窗户翻了出去,穿过小树林,直奔食堂。
他刚靠近食堂,就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从侧门溜出来,隐入已经降临的夜色之中。
正是胳膊里挽着个包袱的庄翠琴!
天已经黑了。
但此刻,秦宇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悄悄跟在庄翠琴身后,看有没有机会逮住她,逼问出所有真相。
庄翠琴一路往礼堂而去。
他心里不禁一沉。
礼堂那边有王康和村民们守着,想要下手可不容易。
正这么担心着,只见庄翠琴突然调转方向,没有往礼堂大门口走,而是绕到了礼堂背面。
见状,秦宇又看到了希望,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礼堂背面依旧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正好利于下手!
秦宇悄悄追过去,正想出其不意地抓住庄翠琴,
却见她走到礼堂后墙某处边缘,弯腰揭开地上的一块草皮,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窨井盖。
随即,她搬开窨井盖,缓缓爬了下去。
秦宇心里奇怪。
她爬到下水道里做什么?
直到他走近,才发现窨井洞口宽敞,洞壁上带着铁质梯子,面幽深一片,阴气森森,隐隐还有灯光闪现。
秦宇眼睛一亮。
像电视里演的,古今中外各种搞邪恶献祭仪式的,大多会设立祭坛。
与王拂柳相关的祭坛,会不会就藏在这窨井洞里?
把这祭坛破坏了,献祭也会随之失败。
如此一来,他无需大费周章去寻找王拂柳的碎尸,就能把她的魂魄从术法束缚中拯救出来!
秦宇立马行动,也弯腰钻进了窨井洞。
顺便铁梯子往下爬了大概五六米,他双脚就够到了地面,借着附近传来的光亮,
他环视四周,很快就意识到,
这并非普通下水道,而是有人特意挖出来的地下通道,
为了以防万一,故意将洞口伪装成窨井的样子。
实际上,
地下通道里铺了水泥,一直延伸至礼堂下方。
秦宇小心翼翼地往深处走,
前行了没多远,
前方洞穴骤然开阔,变成了一个七八平米的地下房间。
比起只随便抹了水泥的通道,
这个房间更加精致,地面和四堵墙壁都贴了白色瓷砖。
中间放了张单人床,铺着淡黄格子的床单,床头还摆放着几只可爱的毛绒玩偶。
床边放了张写字台,台面上几本书,
还摆着一只漂亮的玻璃瓶,插着一束新鲜野花。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秦宇马上回想起在李寡妇家里看到过的春儿的卧房。
除了床单色彩不同,二者几乎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只插花的玻璃瓶,与春儿房间那只根本就是翻版。
床铺斜对面的角落,伫立着一只半人来高的水缸。
缸体漆黑铮亮,上面刻满血红的符咒。
秦宇一阵兴奋,这只水缸极有可能就是献祭仪式的关键了!
此刻,庄翠琴正站在水缸前,从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个白布做成的人偶脑袋,对着水缸低声喃喃:
“拂柳,上次妈妈做的头不好,没有五官。
这是我重新做的,照着你的样子画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完,她把那颗圆溜溜的用黑笔画了僵硬五官的渗人布脑袋,扔进了水缸里。
哗啦……呼啦啦……
水缸里有什么东西在游动,激起阵阵水花。
庄翠琴盯着里头,抹了抹眼睛。
现在是好机会!
趁她注意力集中在水缸里,秦宇悄悄上前,准备将其控制住。
可是,
他刚迈开脚步,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背上,伴随着熟悉凶狠的声音: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