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泉六子分揽了君子六艺。
苏润挑走数,司彦选了礼,梁玉最爱乐,徐鼎揽了射。
张世因着上次驾车撞谭明松之事,对驾驶战车极其感兴趣。
苏润一提出想法,他率先择了御,生怕晚一步,就被人抢了似的。
所以轮到叶卓然的时候,就只剩下书了。
但六书: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本就是汉字构造的系统理论。
此与叶卓然稍显死板的性格也很相符便是了。
这种情况下。
即便是平日随波逐流的闷嘴葫芦,也为了同窗们的成绩全力以赴。
他多次鼓起勇气,孤身前往听松阁请教夫子。
白日上课,晚上苦学。
短短两旬半,众人的六艺就齐齐摸到了考核的门槛。
苏润也将手上的《九章算术》,结合春秋时期就有的九九歌以及其余算学古籍,以最快的速度翻译成了《大炎算学》。
古代的算学成就远超西方,但题目看起来就很麻烦。
苏润没多大能力,只是将一些表达方式换成了更简单易懂的。
比如《九章算术》中记载的合分术:
母互乘子,并以为实,母相乘为法,实如法而一。
看起来云里雾里,很难理解。
但其实,换个表达就很简单了。
公式插图插了七八次才成功~
写的那么很长,实际上不过是很简单的异分母加减法法则罢了。
直接套用计算公式用便可,没那么困难。
阿拉伯数字早在唐朝时,就随着佛学东渐传入过中国,只是当时没能被接纳。
不过有来源就行,苏润也能拉大旗扯虎皮说看过什么古籍。
英文字母就不同了。
苏润不打算建空中楼阁,搞什么自创语言。
所以就将字母换成了常见的圆圈、方块等图案。
这就解决了问题。
虽然最开始还有些看不顺眼,可看多也习惯了。
苏润一边编纂教材,一边教司彦他们后世初小学的数学内容。
五人刚接触这些,虽然不明白奇奇怪怪的符号是为什么,但都知道苏润不会害他们。
为此,不惜在钱教谕的算学课上,偷偷背公式。
但好在效果显着。
过了最初的磨合期,他们比在上头哗哗啦啦扒拉算盘珠子的钱教谕都快很多。
因此,六人达成一致后,全体翘课了。
苏润六人自以为跑的无声无息,却不知道,他们六个本就是被重点关注的。
上课时,钱教谕没见到人。
前后不到一刻钟,状就水灵灵的告到了府学教授向维那儿了。
向维隔几日就要问一遍他们的情况。
近来,对几人的异动也很是疑惑,闻言,不解地抚着长须:
“他们六个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天天挑灯夜战,卯足劲儿读书,恨不得把夫子绑回斋舍随时解疑答惑,近日这是怎么回事?
向维百思不得其解:
“速去将……”
本想找玉泉六子过来问话的他,觉得不妥。
随后话头一转,道:
“去将天字班的向波叫来!”
听闻自家老爹找,玩世不恭的向波很快晃着那柄骚包的扇子过来了。
“爹,何事?”
向波端端正正,但又浑身透露着懒散的态度,行了个礼。
“说多少遍了!在府学称呼我向教授!”向维见儿子举止颇有些轻浮,当即不悦的纠正,语气刚硬。
向波从善如流,改了称呼:
“好!那请问向教授,找学生何事?”
见状,向维气闷,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稍有些古板,对长子又寄予厚望。
因此,对向波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极为不喜。
每逢见面,就要说教好久。
但向波阳奉阴违,面上答应的好好的,但转身一如既往,死性不改。
这让向维更加不满。
可今日他叫向波来,是想让向波以学生的身份,去打探苏润等人逃课的真相,所以也没时间跟儿子计较。
向维快速将情况交代清楚。
向波闻言,挑眉好奇道:
“哟!我们玉泉六子居然不来上课?倒真是怪了!”
“向教授放心,学生这就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说不准自己也能掺和一手!
向维交代向波赶紧去办后,就挥手把儿子赶出去了。
横竖眼不见心不烦!
向波也一如先前的作风。
当面‘好好好’的答应了他爹,但刚走出听松阁,就生出了幺蛾子。
“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此等好事,岂能我一人独享?”
向波扇子轻敲着手心,漫步回了斋舍找自己的三位好友。
他将此事一说,萧均和周年就自发跟上来了。
孔楼口嫌体正直。
嘴上说着自己要读书,无暇他顾。
但见三人真要走,还是乖乖跟了上来,还以说辞强行挽尊:
“楼只是出于同窗情谊,表示关心。”
“才是不怕他们发奋图强,后来居上!”
“你们可不要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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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
今日逃课,其实是因为苏润已经把《大炎算学》的内容,给司彦五人讲完了。
为了验证教学效果,苏润出了几套算学试卷给他们练手。
如果众人的成绩还过得去,苏润就想趁着月末旬假前,将‘数’先去教谕那里过了。
其余五艺也是一样。
能过就先过,免得心里总惦念着。
因此,向波四人来的时候,其余人都垂着脑袋,专心致志的在斋舍中答题。
只有苏润在温习叶卓然和司彦的笔记。
“听说,今日有人没去上课啊?”向波开门见山地问。
苏润见孔楼四人都来了,颇感意外,但也不慌不忙地起身作揖打招呼。
“讲堂本就是可去可不去,会了自然就不去了。”
而后,又朗声解释道:
“德明他们正在考试,不能分心,润代为见礼,还望见谅。”
一说考试,四人来了兴趣。
“考试?”孔楼顿时生出危机感。
向波自来熟的凑到梁玉窗前,歪着脑袋去看题,惊讶道:
“算学题?”
“你们不去上算学课,却来考算学题?”
这是什么操作?
梁玉正掰着手指头核对自己的答案,眼瞅着就要算出来了,却被向波打断,当场气到红温。
向波一头雾水:
“怎、怎么了?”
他除了说两句话外,什么也没干啊?
璨之至于这么瞪着他吗?
梁玉闻言,心头的怒气渐渐转化为目中的委屈。
只听他大喝一声:
“子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