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润自己丢了面子,也得把别人的遮羞布扯下来,主打一个‘恶人做派’。
但他的针对是有标准的。
远山哥是未来族长,远川哥老实,自家大哥又是自家大哥,所以这三人,苏润放过了。
他专注挖苏远河和苏平安的黑料,并致力于打听自家二哥的糗事。
为此,还不惜钻进马车里,讨好大伯和小叔,只为了获得主导权。
苏润问是问到了,只可惜把自己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什么?!”
“小叔你说的是真的?!”
“二哥小时候嫌我烦,居然把我扔鸡窝里,又去鸡窝里抱了只小鸡回来,跟我爹娘说那是我?”
苏润睁大眼睛,气到直呼二哥大名:
“小叔,我爹娘后来真的没揍苏行吗?”
“揍了!”
“不然为什么后来行子嫌你烦,只把你打哭,而不把你往外扔了?”苏兴旺笑着解释。
怎么?
难道这还是我的福气吗?
苏润不忿,气的又下了马车,拖着苏丰一顿念叨,主题就一个:
“大哥,你听我说,这二哥真不能要了!”
在苏润的碎碎念中,伸着顺风耳的赵翊,也吃够了瓜,不由得感慨万端:
“我这妹夫可真是多灾多难!”
“能长到这么大,简直不可思议!”
“这么想想,皇兄对我只是说教,而没有把我扔进皇家围猎场,可见我们兄弟情深!”
顿了顿,又补充了四个字:“父慈子爱!”
抱着这个想法,赵翊拿出笔墨纸砚,大笔一挥写了封信,向熙和帝和赵叡展示自己的感恩之心,又命侍卫快马送回京都。
然而,鉴于赵翊写信时太过激动,赵叡一月后收到信,只觉得小弟出门在外,更傻了几分,故不放心,特意派了医师赶来,又催促赵翊早些回京。
众人鸡飞狗跳地往回走,很快就到了柳林村。
此时,村子已经被卫指挥使的军队给围上了。
柳林村虽说是聚居,但却没有城墙等防御工事,连个能围绕村子一周的篱笆都没有。
故众士卒为了保证赵翊安危,便以柳林村为中心,将营帐扎了村落外围一大圈,只留了村头和村尾两个进出口。
对此,柳林村的村民也没有什么意见,反而还相当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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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
苏润抬眼,就看到村口已经竖起了一个半牌坊,底下还有石匠正忙着建造。
那个完整的牌坊,为两柱一间一楼式,高两丈,宽一丈半,刻有装饰花纹,简洁庄重,其上正中间的匾额处,写着三个大字:
解元坊。
而后面已经建到一半的牌坊,则看起来要繁复许多,尺寸也大了些。
见苏润仰着头看,下了马车的苏安福笑着抚须,解释道:
“这解元坊已经建好半年了,现在正修建的牌坊,是你的会元坊,要建成三间四柱三楼式,高、宽差不多都得两丈半,还得刻花纹。”
“两丈半?!”
苏润睁大眼,怪不得他会试都考完两个多月了,这牌坊才建了这么一点。
赵翊见到地方,便打算步行进村,故也下了马车。
相比苏润,他对这些规制性的东西更加了解。
闻言,他轻摇折扇,笑着接话:
“这不算什么了!”
“子渊,你的状元坊,按规制乃是四柱三间五楼式,高与宽都可达三丈半,还可刻画龙凤纹。”
“至于你那连中六元的牌坊,因为没有先例,礼部的乔尚书还特意拟了章程给父皇,父皇御赐敕建:要六柱五间式,还允你破格使用亲王四爪龙形图案!”
“子渊,本王的妹夫,舍你其谁?”
只有这么优秀的人,才能当得起他赵佑璋的知己和妹夫,赵翊骄傲地想。
苏安福也含笑,目带希冀道:
“润子,这都是你带给我们苏氏的荣耀!”
不说还好,这一说,苏润突然觉得:
“我可真厉害啊!”
苏兴旺深以为然,附和道:
“润子,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柳林村只有我们苏姓了,其余小姓全都被迁往别处安置。”
“前些日子,张县令还来找大哥,说你连中六元,乃是科举上第一人,因此,竭力劝说大哥,希望将柳林村改名为六元村。”
“连玉泉县,都因为你们玉泉六子,而险些改名为进士县。”
“什么?”苏润震惊:“这么嚣张吗?”
这么狂的名字,这要是真的改了,以后科举不会被人针对吗?
苏安福明显跟苏润想到一起,开口道:
“我们苏氏已经够张扬了,当下须得收敛锋芒,积蓄力量,所以我没同意,只是推脱说,一切等你回来再议。”
苏润比出大拇指:“我大伯这才是族长风范!甩别人一大截!”
苏安福对此很受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苏氏衣食无忧,已经比不少百姓过得好了,该知足才是!”
话音刚落,挎着篮子的翠花婶正好往村口来。
见到村口牌坊下站着的人,当即激动地指着苏润,尖声高呼:
“快来人啊!”
“咱苏氏的状元郎回来了!”
这几嗓子尖到刺耳。
苏润正想捂耳朵,却见目之所及,家家户户大门全都猛地打开,一溜烟蹿出去许多人。
只听柳林村上空萦绕着同一句话:“状元回村了!”
跟着,大姑娘小媳妇个个穿着喜庆,挎着篮子奔出家门,站在村道两侧,有序排列。
而村子里的壮小伙,不知从哪儿弄来大红花戴在身上,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地喊:
“恭迎瑞王殿下驾到!”
“喜迎苏家状元郎回村!”
见百姓这么大张旗鼓欢迎自己,脸上还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即便知道自己是顺带的赵翊,依旧相当嘚瑟。
原本,不想抢好友风头的赵翊,也默默将退了半步的脚,挪了回来,而后拉着苏润往前走:
“本王送状元驸马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