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秦川的脑海。
他突然意识到，那些最可怕的恶魔往往就潜伏在日常生活里。
可能是每天一起吃饭的闺蜜，是看着你长大的亲戚，甚至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
监控屏幕的冷光映在秦川脸上，将他的表情照得格外清晰。
他想起了以前做调查新闻的时候所了解的一些事情：被丈夫骗去黑市卖卵的妻子，被发小拐去境外卖淫的少女，被亲叔叔抵押给高利贷的侄子……
每一个案件，都记录着受害者那句撕心裂肺的“我那么相信他”。
这不就像极了，方才视频里被欺骗的那些人一样吗？
“这就是你们最恶毒的地方。”秦川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利用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而面具男听后，却回答道：“知道为什么案子这么难破吗？因为那些受害者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愿相信，那个递来毒苹果的，会是每天对自己微笑的人。\"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秦川也再次回到了这个问题。
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说一万道一千，不都没有说找自己来的目的？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尝试接触张伟了。刚才收到消息，张伟并没有回去，而是被一个面包车给带走了。而这个时候会带走张伟的，也就只有他们了。”还没离开酒店的夏荷，此时整装待发地跟人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也是一个女人，她听后语气波澜不惊地问道：“找的那个人会不会露馅？”
“他很精明，也很善于伪装。”夏荷想到了“张伟”，嘴角上扬。
“那就静观其变，为了把他揪出来，现在的水已经很混了。也正是因为他，我们才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情。昨天，我们又一个据点被警察给抓了，不能老盯着眼前，目光还是要长远。”电话那头，女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夏荷听后，心中也是一惊。
居然被警方给盯上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除了自己私底下给“张伟”的，难道是哪个叛徒？
那不应该啊，知道真实据点的就那么几个人，一旦据点出了事情，那么大概就能锁定是什么人了。
“不要乱想，是瞎猫碰见死耗子，没有事。”电话那头的女人继续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个内鬼揪出来。记住，明天凌晨的货，一定要亲自验收。”
“行，知道了，我会留意的！”夏荷挂断电话，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迅速给另一个联系人发去加密消息。
不到三分钟，回复弹出：\"一切平安...\"
与此同时，昏面具男突然倾身向前，金属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我找你，只为一件事，帮你妹妹报仇。我知道你卧底的目的，而我能提供你需要的助力。”
秦川瞳孔微缩，却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凭什么相信你？”
而后，他嗤笑一声，不经意道：“别试探了，我根本不是秦川。”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面具男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推到秦川面前，“这里面有个关键人物的信息，我知道你和楚河见过面。”
秦川没有去碰信封，反而讥讽地勾起嘴角：“这有什么用？打草惊蛇？”
他直视面具男，带着好奇的语气问道：“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自己动手？非要借刀杀人？”
面具男声音沙哑：“这是我的事，你只需要帮我查清一件事，这事跟你妹妹的死因有关，所以你最为合适。”
“双赢的合作，不考虑一下？”面具男的声音突然变得气若游丝，金属面具下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毕竟，我们都有想杀的人，不是吗？”
秦川听出了话中的弦外之音。
这个男人的亲人，很可能和妹妹秦婉遭遇了同样的不幸。
但他依然保持着警惕的神情，没有搭话。
面具男盯着秦川看了良久，突然发出一声苦笑：“罢了，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当黑衣人上前架起秦川时，面具男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金属面具发出沉闷的回响：“你以为，就凭你们那点力量就能撼动这个庞然大物？虽说蜉蝣可以撼动大树，可假如是一片森林呢？”
秦川听后若有所思，但他依旧没有开口，而他也是顺利离开了这里。
只是离开前，面具男的那一番话让秦川思绪颇多：“记住，真正的撒旦从来都是戴着天使的面具……”
秦川回到家中，立即拨通了夏荷的电话。
他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声音压得很低：“那个叛徒跟我接触了，但是我怕暴露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我想他们肯定会再次跟我接触的！而且，他跟我透露了一个消息，我不知道准不准确先说给你听，就是他之所以背叛似乎是有亲人跟秦川的妹妹秦婉遭遇一样。”
“干得不错，我就知道你可以的！”电话那头传来夏荷轻轻的笑声，而后说道：“这样，明天你来找我，我带你去接货。既然他主动找你了，那就代表他有更大的阴谋，我也就需要表达对你更加信任。”
跟夏荷结束了通话后，秦川同时也给楚河发去了一个信息，把他这边的情况做了一个简要的说明。
“这家伙很谨慎，表演痕迹明显。对，就是那种刻意为之的自然。”秦川走后，面具男打着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轻笑：“不必再主动联系。以他的性格，越是晾着他，他越会主动上钩。另外，我相信他已经把我们的消息，传递了过去。”
“行，知道了。那件事还要继续去做吗？还是说停一停？”面具男随后询问道。
“那件事继续去做，多给他们传递一些消息，就是那种刻意引导的那种，懂吗？”
“明白。”面具男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我会继续给他们传递消息，那些半真半假、能引导他们走向死胡同的情报。”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记住，要像钓鱼一样。给点甜头，再收一收线，只有这样学生才能真的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