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混日子的，搞小团体的，现在都缩着脖子，生怕下一个“调整”就轮到自己。
反倒是技术部几个在多模态融合项目里啃硬骨头啃出名堂的年轻工程师，还有市场部两个提过新点子但一直被压着的小年轻，悄无声息地被提了职，或者接了实打实的新任务。
萝卜加大棒，玩得那叫一个溜。
苏知夏全程看在眼里。
她之前也头疼这些内部的烂事，想的无非是谈话、警告，不行就开了。
可顾青这手腕……润物细无声，却又快刀斩乱麻，还不留一点儿话柄。那些被收拾的人，想闹都没理由，毕竟明面上，给的任务、做的调整，全是为了公司发展。
“顾青，”苏知夏站在顾青办公室门口，看着他电脑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数据和复杂的人事关系分析图，“你这……藏得够深的啊。”
她靠在门框上，有点感慨：“我以前光觉得你技术牛逼，没想到管人这块儿，也这么……利索。”
顾青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这些玩意儿，一半是以前自己踩坑踩出来的教训，一半是收拾苏建豪那帮蛀虫时练出来的手感。
至于系统偶尔蹦出来那点模模糊糊的提示，虽然算不上读心术，但跟数据一对照，确实能让他更快地揪出藏着的耗子。
【系统提示：宿主成功解决公司内部管理问题，显着提升‘核心管理层向心力’及‘团队凝聚力’。】
【任务‘公司危机’完成度提升：20%。】
【奖励发放：敬业点数+3000点。】
【系统提示：当前公司危机等级：中等偏低。】
【剩余危机：市场竞争加剧（移液枪市场份额受挤压）、潜在商业威胁（先锋智能动向不明）。】
脑子里的电子音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中等偏低？
顾青心里哼了声，看来在这破系统眼里，非得是那种能让公司立马嗝屁的大事，才算得上高级别危机。内部这点勾心斗角，顶多算癣疥之疾。
不过，看着“核心管理层向心力”和“团队凝聚力”评分往上涨，倒也不是坏事。
船稳一点，他这“打工皇帝”的金饭碗也能端得更牢。
“里面是暂时消停了。”顾青关掉电脑屏幕，对苏知夏说，语气又沉了下来，“外面的麻烦，才是刚开始。”
移液枪丢掉的市场，得一块块抢回来。
还有那个叫“先锋智能”的公司，总让他心里有点不踏实，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悄悄盯着。
新的仗，怕是马上就要开打了。
腾龙创新内部，空气确实不一样了。
顾青那几下不显山不露水的敲打，效果立竿见影。
以前办公室里那些混日子的老油条，现在走路都贴着墙根，说话也小声了。
几个新提拔上来的年轻人倒是憋着一股劲儿，走路带风，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用。
公司那台生锈的齿轮，好像被上了油，转得快了些。
王东明，那个被推出去顶雷的市场部经理，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接了“移液枪市场攻坚小组”这活儿，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往下掉秤。
眼窝深陷，嘴角燎泡，天天不是在开会就是在跑客户的路上，要么就是半夜三更还在办公室抠方案。
不过顾青也没真打算把他一棍子打死。
技术部那边，李学明收到了明确指令：攻坚小组要什么技术支持，只要合理，全力配合。
算是给了根胡萝卜吊着。
苏知夏的办公室里，难得透进点阳光。
她刚挂了跟欧洲合作方的视频电话，那边对AI大工程突破后的进展很满意，后续合作的口子松了不少。
她端起王娟送来的咖啡，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稍稍驱散了些疲惫。
桌上摊着一份最新的行业分析报告。
她一行行扫过去，刚舒展些的眉头，又拧巴起来。
报告里，“创新之光”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有点扎眼。
特别是在企业AI和高端医疗设备硬件这块儿，这家公司最近跟打了鸡血似的，抢了好几个原本以为是腾龙囊中物的单子。
“创新之光……”苏知夏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低声重复着。
有点印象，好像是这两年才冒出来的新公司。
背景不算吓人，但技术团队路子挺野，特别能把AI往工业、医疗场景里塞。
之前腾龙自己一屁股屎没擦干净，没顾得上这家。
现在腾龙缓过一口气，再看这家“创新之光”，成长的速度快得让人心惊。
“咚咚。”
敲门声。
“进。”
顾青晃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平板，屏幕亮着。
他最近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猫在自己的地盘远程“指导”念念，但人确实在公司露面多了，每天至少会过来溜达一圈，顺手处理点堆积的破事。
“瞅瞅这个。”顾青把平板递过去。
屏幕上是花花绿绿的数据图表。
“这是……”苏知夏接过来，凑近了看。
图表是拿腾龙和“创新之光”做的对比。
几个关键细分市场的占有率此消彼长，还有核心产品的技术参数，标得清清楚楚。
“‘创新之光’，就这半年，”顾青走到办公桌对面，两手撑着桌沿，身体微微前倾，“抢了我们至少三个点的市场，主要就是AI辅助诊断和智能制造那块儿。”
“而且，他们最新的图像识别模块，在某些场景下，精度已经快咬上我们了，功耗还比我们低一点。”
苏知夏脸上的血色褪了些。
刚才那份报告只是隔靴搔痒，顾青这份数据，是真刀真枪捅过来的。
“他们哪来这么猛的技术？”苏知夏想不通，“我查过，核心团队是有几个国外回来的，但技术积累不该这么快。”
顾青手指在平板上划拉几下，调出另一页。
“我让‘系统’扫了扫。”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苏知夏嘴角抽了抽，对顾青那个时不时冒出来的“系统”，她已经懒得去深究了。
【系统信息流：‘创新之光’，技术头牌：张浩宇，前硅谷‘星辰科技’AI实验室高级研究员。b轮融资刚到手，领投的是‘北极星资本’。主打产品‘光棱’系列AI视觉处理器，用的定制硬件加速。市场打法：先用便宜货砸开中低端市场，攒够用户和数据，再猛攻高端，路子很野。】
“张浩宇……”苏知夏重复了一遍，“这名字，有点耳熟。”
“嗯，以前在星辰科技搞自动驾驶视觉识别的，技术是有点东西。”顾青点了下头，“他们路子很刁钻，硬件搞定制，算法专门优化，逮着一个点猛打。不像咱们，摊子铺太大，啥都想抓。”
“那他们的软肋呢？”苏知夏立刻抓住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