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者落地，整个山谷似乎都震了一下，碎石被震得跳起老高。它抬起那颗已经完全变形的头颅，面部幽蓝的光芒闪烁不定，触须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电流声，像是在分析眼前的敌人。
“放马过来，杂种！”黑鹰双手紧握骨刀，刀尖斜指地面，血色符文沿着刀身蔓延，散发出灼人的高温，“看看是你的破蓝光快，还是老子的刀利！”
控制者没有回应，背后的金属翼翅猛地一振，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
它动了！
身体几乎贴着地面，化作一道贴地飞行的幽蓝闪电，目标直取李正！
“找死！”黑鹰暴喝，几乎是凭借本能，骨刀横向斩出，试图拦截。
铛——！
震耳欲聋！
黑鹰只觉得整条胳膊像是被攻城锤砸中，虎口剧痛，骨刀险些脱手，整个人被那股沛然巨力硬生生撞退了七八步，脚下踩地碎石乱飞！
“力气大得见鬼！”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臂，骂道。
控制者一击得手，毫不停留，身体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扭转，避开了李正轰出的一道能量束，四条蜘蛛般的长腿在地面重重一踏，整个身体拔地而起，从空中发动突袭！
“轮到我了！”李正不退反进，双手猛地向上平举，两团拳头大小的血色能量球在他掌心急速旋转、凝聚，然后——悍然拍合！
轰隆！
两股能量碰撞的瞬间，没有爆炸的光芒，只有一股无形的、毁灭性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呈球形猛然扩散！空气被挤压出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面八方咆哮！
空中的控制者首当其冲，被这道冲击波结结实实地命中！
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拍中，直接被掀飞出去，轰隆一声撞在远处的山壁上，嵌进去小半个身子！
但这怪物简直顽强得不像话，仅仅停顿了不到一秒，就晃动着从岩壁里挣脱出来，身上几处明显的凹陷和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修复。
“操，这玩意儿打不烂啊！”黑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不，它在消耗。”李正盯着那怪物快速修复的部位，冷静地判断，“每次修复都在损耗它的‘核心’。守护者告诉我了…”
黑鹰侧头，血契的连接让他瞬间明白了李正的意思。
“弱点在胸口那块蓝汪汪的地方？”
“对，打爆它。”
李正胸口那块血契烙印滚烫，像是心腔里窝了一团火。
黑鹰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每一次挥刀，他脸上虬结的筋络就更狰狞一分，皮下那些游走的符文也跟着躁动不安，明灭闪烁。
“蓝光！它核心在那团蓝光里头！”李正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干碎它！”
黑鹰抬手擦掉下巴淌下的血渍，嘿了一声，牙缝里带着风：“那还等个屁！”
山壁里那东西总算彻底爬了出来。
变异的躯壳上，金属外壳布满裂纹，幽蓝的光就从那些缝隙里渗出来，粘稠的异样。
它四肢趴在地上，背后的金属翼片发出嗡嗡的震颤，几根触须猛地绷直，指向李正和黑鹰。
“妈的，它在扫描。”李正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冰冷的探知顺着血契连接刮过，“十来秒，它要搞事！”
“那就别给它这个时间！”
黑鹰吼声未落，人已经炸了出去！一道血色残影，快得几乎拖出音爆，直扑那控制者！
骨刀上符文暴涨，刀锋扯出一片眩目的红芒，目标直指胸口那团晃眼的蓝！
控制者四肢怪异的一蹬，身躯以一种扭曲的姿态硬生生挪开半尺，险之又险地让开了这要命的一刀。
与此同时，它背后的翼片骤然弹开，边缘闪着瘆人的冷光，贴着空气就朝黑鹰脖子削了过来！
血雾喷溅！
黑鹰反应也是极快，硬是拧身让开了要害，左肩却被划开一道深得能瞧见骨头的口子。
血顺着符文流淌，却没往下滴，反而化作丝丝红芒，又钻回了皮肤里。
“草！这杂种比泥鳅还滑溜！”血气里传来黑鹰夹杂着痛感却又异常亢奋的声音。
李正双手平举，指尖血光氤氲。
“退！”
黑鹰几乎是凭着本能向后暴退。
李正十指倏然张开！
十道血线激射而出，初时细微，到了半途却猛地膨胀，化作十条碗口粗的血色锁链，带着呼啸，扑向控制者！
那东西试图躲闪，可锁链像是活物，灵巧地扭转方向，从各个角度缠了上去！
“捆住它！”
血链瞬间缠实了控制者的四肢和腰部，急速绞紧！
金属外壳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裂纹疯狂蔓延。
控制者剧烈挣扎，触须胡乱抽打，发出尖锐的电子噪音。
黑鹰瞅准机会，再次扑上，骨刀对准那团蓝光：“给老子死！”
刀尖眼看就要捅进去！
变故陡生！
控制者的身体毫无征兆地鼓胀起来，体表的蓝光瞬间亮到刺眼！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无形的震荡以它为圆心炸开，血色锁链被一寸寸崩断！
黑鹰整个人像是被攻城锤砸中，倒飞出去，狠狠撞在远处的血誓柱上，喷出一蓬血沫。
“黑鹰！”
李正胸腔猛地一痛，血气那头的感应瞬间变得微弱而混乱。
哈斯图的吼声撕裂空气：“它要自爆！同归于尽！”
那东西不再是刚爬出来时的模样，金属外壳像是在沸腾，表面流动、扭曲，四肢融进主体，变成一团不断膨胀的怪异形体。
幽蓝的光芒不再是从裂缝里渗出，而是整个包裹住它，中心那团蓝亮的刺眼，压迫感像无形的巨石，直直砸过来。
李正胸口的血契烙印疼得厉害，每跳一下都牵扯着内脏，让他忍不住弯下腰，却还是咬着牙冲向黑鹰。
“还能站着？”
黑鹰咳出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沫，抹了抹下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废话，老子还没死透呢。”
他撑着骨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两人胸前的印记都黯淡下去，闪烁得像风中残烛。
能清楚感觉到，那股支撑着他们的古老力量正在飞快地抽离身体，只留下干涸和虚弱。
“还有一次机会。”李正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