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
院子里面。
江眠正叫着栖绪同她一起拔后院的枯黄焦黑的杂草,还有处理爬满蜘蛛网的墙壁。
她打算在院子里搭一个棚子放她的那些实验器械。
江眠看过物流了,她的实验器械还有三天左右就会到流放星机场了,到时候她又要去机场一趟了。
除了放器械,还有一片空出的区域就是用来养实验的药植的。
江眠在穿越之前一直在研究一种净化试剂,也就是使用这种试剂之后,生长出来的植物不会被土壤y元素污染。
或者她有更野心的想法,那就是这种试剂可以改变土壤的情况,生长出来的植物可以改变空气的状况。
当然她不会一直只进行这种药剂实验。
江眠还要赚钱的,不然怎么养活自己和栖绪。
至于容斐他们,江眠已经打算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合租室友一样了。
这五个兽人根本不需要她养,从昨天池霖那样子,江眠就猜测他们私底下绝对有自己的势力。
而且她现在又不限制他们的自由,他们绝对有能力养得活自己。
江眠打算等下干完活再跟他们说一下好了,每个月的房租他们都平摊,城费他们也自己出自己的。
到时候她统一交。
这个后院泥土和废砖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污染焦黑的植物也有半个人那么高了,长了一丛丛的,看起来特别的杂乱。
天亮之后,天色是灰色的,但是温度是灼热的。
江眠蹲在草旁边,拔了半个小时的草,口干舌燥,大汗淋漓的。
“主人,您喝口水,剩下的我来处理就行了。”栖绪微微蹲下,双手捧着一杯水递给江眠,脸上戴着一张粉色的面具,粉色的眸子只是垂着,只敢盯着江眠的下巴。
兽奴不可直视主人的眼睛,这是对主人不敬。
江眠顺势接过他了递过来的水,起身喝了一口水。
而栖绪埋头继续拔草了。
江眠正喝着水,低眸便看到了栖绪一头粉色的头发,两只粉色的兔耳朵,以及那洁白的后颈一片汗渍,从粉色的发根处蔓延流下一大滴的汗水,然后没入了后衣领。
他纤细的脖子也一大片汗水。
可是这么热了,他还戴着一个面具,这个面具不是昨天那个氧气面具了,而只是单纯的面具,脸不闷吗?
“哎,不热吗?”江眠也直接问了出来,“为什么不摘下面具?”
栖绪停下了拔草的动作,微微侧了身子向江眠这一边,微微抬起头来,目光却也只是落在江眠白皙染着汗水的下巴上,他轻轻开口:“栖绪颜丑,为了不惊扰主人观感,平时还是戴着面具好。”
江眠微微顿了顿,随后微蹲下身子,抓着他的手臂拉他起来,目光落在了他脸上的面具,缓缓开口:“摘下面具,我帮你看看毁容的情况。”
“不,不了,会吓到主人的。”栖绪声音微微紧绷了下开口。
“我不是你主人吗?你要听我的。”江眠沉默了下,还是开口。
栖绪身子微微僵了僵,最后还是微微机械的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江眠也终于看清楚了栖绪被毁容的这一张脸。
这一张已经不能算是完整的脸了。
脸上坑坑洼洼的大坑,眉毛都没了,鼻子更是微歪,唇瓣都快没了,像是被剧烈的火烫没的,黑焦的烫伤颜色和被烫褶皱的肉平摊在脸上的感觉……
一双漂亮的粉色眸子盛开在了一片荒土上的感觉。
也许以前这张脸并不是荒土,而是跟粉色眼睛相称的漂亮。
如今变成了这样,不知道是遭受了怎么样非人的折磨。
栖绪就安静的垂眸站着,等待着江眠对他的审判,会因为他这张脸太过恶心,后悔买了它吗?还是会因为这张脸对他产生了厌恶,要打他吗?
江眠只是很平淡的像看病人一样看着栖绪,分析着他脸上的伤,烫伤,烫铁灼伤,刀割,烟头烫……
如果不是很严重的烫伤,她的药剂应该是可以帮他恢复的。
可是这种毁得太过彻底了,她制作的药剂已经是无法拯救这样的一张脸,这样一张脸只能是去进行整容了。
而整容也就是几千万,不过后续的护理可能需要更多的钱了。
江眠现在还出不起这个钱。
“平时不要戴面具的吧,对脸上的皮肤不好。”江眠缓缓的开口,“现在脸是不是很疼,去用温水洗脸休息吧,下午再干了。”
烫伤痊愈后的脸在平时也会突然神经疼痛,脸颊的肉增生也会发痒发疼,如今汗水更是会刺激脸上的皮肤神经,发疼起来。
栖绪的脸其实早就密密麻麻的发疼了,有时候他甚至是分不清到底是脸的皮肤神经发疼,还是他幻觉出的疼痛。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江眠温静的声音落入他的耳朵里,没有厌恶,也没有恶心。
她怎么对这样恶心的一张脸,说话的语气依旧是这么平静呢。
栖绪半垂的眸子缓缓掀起,第一次把目光从主人的下巴移到了主人的眼睛。
他看到了一双乌黑的眸子,沉静至极,仿佛能够包容一切。
汗水让她的额头发丝打湿黏在了脸上,热气让她的明媚的脸庞更加艳丽了起来,眼角下的红痣更是灼灼漂亮。
栖绪快速的敛了敛眉,轻轻开口,只是嗓音有些分不清是什么的干涩:“主人,等我帮你处理完这些活,再去洗脸吧。”
这个主人跟以前的主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被人关心过了,或者说从来没有人对他展现过善意,所以江眠只是看了一眼便意识到他现在脸很疼,让他去休息,栖绪喉咙微微发涩了起来。
“我是主人,你要听我的。”江眠只是扯着栖绪的手往屋子走了进去。
栖绪粉色的眸子轻晃着不适应,微微抿了抿唇,却也不敢反抗江眠。
江眠拉着栖绪往客厅走,半路便碰到了砺焱。
因为江眠现在不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所以今天池霖容斐一大早还跟她打了一声招呼便出去了,就连凛郁和诏辞都来询问她,也出去了。
他们虽然没有说出去干什么,江眠虽然也没有问,不过她已经猜测到他们肯定是搞他们的大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