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斯文见刘彦宗如此询问,突然灵机一动;心中琢磨:刘彦宗不明白白矾楼宴请是完颜宗翰的圈套,倘若不杀这厮放他回到完颜宗望身边;挑起“二虎相争”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郑斯文翻来覆去想了好大一阵,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便就直言不讳地解开了刘彦宗心中得疑惑,走上前伸出两个大拇哥上下蹿动着高树刘彦宗道:“阁下不愧上奏十策灭亡大宋的铁杆儿汉奸,你没有说错,四个帝姬正是在完颜宗翰和完颜沙里质的蛊惑下,利用白矾楼设宴机会;将毒药投入酒盅里敬给完颜宗望;而当你这个金国的宰相在忠义靖国军的刑场上被砍下脑袋时,你的主子完颜宗望也会在刘家寺军营里慢慢死去!”
刘彦宗惊恐,眸子里射出愤怒的火焰;唉声叹气中迸出几句话来:“菩萨王爷二太子果然中招,完颜宗翰的侍妾完颜沙里质和钮钴禄丹青来刘家寺军营传达完颜宗翰的口信;请二太子去白矾楼吃酒,为了兄弟之间的友谊;要将俘虏来的宋徽宗四个帝姬送给菩萨王爷二太子,本尊一听便觉有猫腻;可菩萨王爷二太子球头子就是不安分,晚上睡了连个侍妾执意要去白矾楼;刘某人以死纳谏;可菩萨王爷二太子被糊涂油蒙了心就是听不进去,果然中了完颜宗翰的阴谋诡计!”
郑斯文见刘彦宗没有说谎,追问一声,道:“阁下为啥杀死我们二十七个兄弟,夺了他们的腰牌混进蔡府官邸;目的何在?”
刘彦宗见自己死到临头,也就实话实说,道:“本尊陪同菩萨王爷二太子打算离去,可见白矾楼二老板大当家从眼前经过;本尊越看越觉得她像自己熟悉的一个人,便就带上我的二十个卫士尾随其后!”
“白矾楼二老板大当家像你熟悉的一个人?”郑斯文有点吃惊地问了声:“像你熟悉的那个人?”
“东京名苑李师师!”刘彦宗直言不讳地说着,深深压了一口唾沫,道:“本尊在辽国幽州勾当时,奉辽道宗之命潜入汴梁刺探宋国军情;为了目睹东京名苑李师师芳容,在芙蓉坊住了七八天;将李师师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默记得清清楚楚;她在白矾楼走动时本尊没有认出来,可下楼时她从本尊眼前经过才看得清清楚楚!”
刘彦宗说着长长吸了几口气呼出去,道:“为了证明白矾楼二老板大当家就是东京名苑李师师,本尊才带领20个卫士将宋军一个大队骗至油葫芦巷杀死,夺了他们的腰牌,穿上他们的军装进到蔡府官邸;本尊混进军官会场,看见二老板大当家与四个帝姬坐一起;断定她就是李师师,可不明白四个帝姬如何离开白矾楼,还与李师师坐一起!”
郑斯文趁机“煽风点火”,道:“阁下一定想知道宋徽宗的四个帝姬是如何逃离白矾楼的是不是?”
“是啊!菩萨王爷二太子当时见敬完酒的四个帝姬不见踪影了询问完颜宗翰,完颜宗翰嘴里打哼唧;两下里差点打起来!”刘彦宗口无遮拦地说着,扬扬手臂道:“完颜娄室站出来平息了两人的火气,完颜娄室本是菩萨王爷二太子的属下可被完颜宗翰挖过去了;他站出来说话,二太子还是给留了颜面;才没有酿成灾难!”
郑斯文心中有了基础,笑声呵呵道:“那本军师现在告诉你,我们和完颜宗翰事先达成默契;四个帝姬给二太子酒盅里面下完毒,看着他将毒酒喝了便就释放四人!四个帝姬圆满完成任务,完颜宗翰的侍妾完颜沙里质掩护四个帝姬逃离白矾楼;来到忠义靖国军中军大寨蔡府官邸!”
“果然没出本尊所料!”刘彦宗眸子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请求郑斯文讲出完颜宗翰预谋杀害菩萨王爷二太子的原因。
郑斯文心中笑道:“刘彦宗这厮跳上本军师的灯盘了,那好,本军师就利用你这颗棋子挑起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的内斗;这就叫兵不厌诈!”
郑斯文心中想过,便就毫不隐晦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出来:
完颜宗翰是头野兽,制定了一个惨无人道的“0号计划”试图杀光汴梁城的汉人;天降三国锦马超粉碎了完颜宗翰的阴谋,为了干掉完颜宗翰这头权倾朝野的“北极熊”;大元帅马超设计了“献美计划”。
其实福宁帝姬赵明珠,福顺帝姬赵星珠,福柔帝姬赵聚珠,福茂帝姬赵寿珠根本就不是宋徽宗的女儿,她们是精通琴棋书画的天台四女。
我们要施行“献美之计”,天台四女便装扮成宋徽宗的四个帝姬:福宁帝姬赵明珠,福顺帝姬赵星珠,福柔帝姬赵聚珠,福茂帝姬赵寿珠。
然而我们的“献美计划”失败了,天台四女被完颜沙里质陷落地穴之中;完颜沙里质误认天台四女就是宋徽宗的四个帝姬,发现老四福茂帝姬赵寿珠是施毒高手后,便给完颜宗翰建议——以缓和兄弟关系的名义在白矾楼设宴,将宋徽宗的四个帝姬敬献他;趁机给酒盅里面下毒致其死亡。
完颜宗翰同意完颜沙里质的鬼主意,但天台四女提了个条件:下毒成功后必须释放她们,完颜宗翰答应了;才有白矾楼看到的那些场面。
刘彦宗听得惊心动魄,长叹一声道:“本尊早就看出完颜宗翰想独立称帝的野心,他借刀杀人除掉菩萨王爷二太子就是给他称帝扫清障碍!可惜刘彦宗回不到菩萨王爷二太子的身边了,要是能回去;完颜宗翰不用你们忠义救国军消灭,菩萨王爷二太子的皇族军团就能将他干掉!”
郑斯文见刘彦宗讲出肺腑之言,不禁打个激灵,心道:“刘彦宗这个汉人细作数典忘祖是该诛杀,可他如果能在金兵内部挑起一场内战以罪赎过;放他回去不能不说是个上上策!”
郑斯文默默琢磨着,打算请示大元帅马超;当然还得征求童贯、宗泽、李刚、萧鼎、吕伯鉴几个老臣的意见。
郑斯文拿定主意,叫戚秦几人给刘彦宗松绑;刘彦宗有点莫名其妙,道:“军师中郎将为何给本尊松绑,莫非你改变主意了不想杀本尊!”
郑斯文没有回他的问话,见戚秦几人给刘彦宗松了绑,问了声:“刘将士你老实告诉在下,20个卫士现在什么地方?”
刘彦宗讪笑一声,道:“刘某人和20个卫士在油葫芦胡同杀死27个宋军后换上他们的服装,佩戴上他们的腰牌进入蔡府官邸忠义靖国军中军大寨;鄙人进了议事堂大厅听会,20个士兵在外面等候;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郑斯文低头沉思一阵对戚秦道:“戚秦兄弟去看郎中卞明还在不在现场,在的话叫他马上过来!”
戚秦很快将郎中卞明喊过来,郑斯文指指刘彦宗道:“卞郎中给刘彦宗治治腿上的枪伤!”
刘彦宗见郑斯文如此安排很是感动,卞明开始给刘彦宗清理腿上的枪伤。
无声手枪的子弹在刘彦宗的腿肚子上穿了两个洞,卞明给伤口处涂抹刀枪药,马超急急慌慌赶过来,看向郑斯文道:“郑小弟,在下在蔡府官邸转了一圈;发现北边的荷塘上空有异象,估计金兵20个卫士可能躲在那地方!”
巨猛和田横是马超的正副卫队长,不离左右地跟在大元帅身边保护他;见主人如此讲,走到郑斯文跟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郑小弟,借你的微型冲锋枪一用!”
郑斯文瞥了巨猛一眼,问:“黑头借微型冲锋枪干嘛!告诉你只剩一个弹夹也就是30发子弹了,忙完这边的事;小可得回郑家台那边补充子弹!”
巨猛笑道:“借你微型冲锋枪自然是想对着荷塘的藕丛猛扫一阵;将藏身里面的鞑子全都干死!”
“那怎么行?只剩一个弹夹30发子弹,叫你一扣扳机就迸完,想应急也没有办法!”郑斯文许许多多说着,装在衣兜的电话铃突然吵响起来。
郑斯文掏出手机接听,是张碎蛋和马鸡换打来的;张碎蛋在电话那头啰啰嗦嗦嘟囔:“郑斯文,你的电话这么不好打;这是张碎蛋第五次拨打才通了!”
郑斯文寻思刚才是全力以赴擒拿细作刘彦宗,响铃也听不见,慌忙赔礼道歉,说:“张兄不好意思,刚才周围响声太大,斯文没有听见;叫你费心啦!”
顿了下定定神道:“你电话打得这么急是不是将军需物资采购完毕!”
“没错,张碎蛋和马鸡换不仅将军需物资采购完毕,而且已经运回郑家台!”张碎蛋口无遮拦地说着,电话被马鸡换夺过去接着叨扰,道:“郑兄弟,听说你现在被马超任命为军师中郎将;我俩之所以将军需物资从义乌小商城运回郑家台,是因为最近米国那个金毛提高了关税;义乌城仓储告急,我们干脆要了几辆专列运了回来;你一旦回到郑家台,马上就能将物资运到北宋那边去;解决燃眉之急!”
郑斯文谢过张碎蛋、马鸡换二人,这才转向马超,道:“大哥你说荷塘上空有异象,那一定是刘彦宗的20个卫兵!”
郑斯文说着,给关镇喊了一声:“关小将军派几个兄弟押上刘彦宗,我们一起去荷塘那边!”
关镇的百人骑士团押着刘彦宗走在前面,郑斯文、马超、天台四女、刚才赶来的李师师、红莲、十二女卫跟在后面。
荷塘在蔡府官邸的西北角,仲春时节的荷塘还留着几分初醒的惺忪;新荷未绽,枯梗却已悄悄软在暖泥里,水面上浮着些铜钱大小的嫩叶,边缘微微卷曲,像是婴儿攥紧的拳头。
荷塘上偶尔有蜻蜓掠过,将水面点出细密的皱纹,惊得叶底的小鱼倏地散开,搅起一线浑浊。
芦苇丛倒是热闹,去冬的枯茎尚未完全倒下,新生的芦芽已从淤泥里钻出,青得发亮,像无数支蘸饱颜料的笔锋。
风过时,老芦苇沙沙地摩挲着新生的晚辈,飘落的芦花粘在蛛网上,成了晃动的银穗子。
水边不知名的虫子,在枯与鲜交接的阴影里,试探性地叫出第一声。
塘水映着天光,泛出一种惺忪的淡青色;偶尔有野鸭划过,波纹便将倒映的云影揉碎,待水面平静,那些云絮又慢慢聚拢成原先的模样,只是边缘总带着些湿润的毛边。
郑斯文突然对马超说了声:“大哥,刘彦宗是汉人辽国灭亡后投降了金国;亡宋的十大策略就是他提出来,本该千刀万剐;可他是完颜宗望的心腹,小弟将完颜宗翰借天台四女预谋毒死完颜宗望的企图告诉他,刘彦宗恨不能立即为主子报仇雪恨杀了完颜宗翰;因此小弟想纵湖如山放他回到完颜宗望身边说明情由,叫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打将起来;我们也好从中取利!”
马超扬声大笑,道:“郑小弟的军师中郎将名副其实啊!好,大哥完全同意你的想法;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郑斯文见马超同意自己的想法,躬身一礼以示感谢;而后走到刘彦宗跟前,道:“刘将士,本军师刚才请示了我家大元帅;觉得你对我们还有用处,因此不打算杀你;叫你带五个卫士回到完颜宗望身边,完颜宗望已经中了《金蚕九蛊粉》的毒;你回到他身边后叫随军郎中给诊断一下,倘若随军郎中诊断不出来;可以来请我们的郎中卞明,对了,就是刚才给你包扎伤口的郎中!”
刘彦宗见郑斯文言之凿凿,感激泪下,道:“军师中郎将的大恩大德刘彦宗没齿不忘,您要下官如何行动;下官一切都听你的!”
郑斯文瞥了刘彦宗一眼,道:“我家大元帅眉宇间生有第三只眼睛,你藏进木桶中就是大元帅的第三只眼睛窥探出来的!”
指指荷塘芦苇丛,道:“马大帅的第三只眼睛看清楚你的20个卫士躲藏荷塘的芦苇丛中,你只能带走5个,剩下15个就让他们与荷塘共生存吧!”
刘彦宗沮丧地哀叹几声,谢过郑斯文,喊叫着五个人的名字“郭凤鸣、强得知、苟德芳、吕家泉、王拉翔”道:“你们出来吧!”
郭凤鸣、强得知、苟德芳、吕家泉、王拉翔5人听见主将的喊声从芦苇丛里钻出来。
其他没有被喊到名字的15个卫士也跟着走出芦苇丛,等待15人的只有死亡……